第2章 关系

    秦棠不是一直都在躲他,排斥他,相反,以前的她很黏他。

    好几年前,在父亲要和他姐姐结婚前几天,她去找过他,却在他家撞见他在和另一个女人接吻。

    那个女人双手缠住他的肩膀,他配合似得低下头,眼里是她没见过的温柔,她躲在门后,听到他未婚妻跟他撒娇“以后别生我气了,好不好,我也不惹你生气了,你别找外面的小女孩气我。”

    他语气散漫反问“哪来的小女孩?”

    “就是秦家那个啊,叫什么秦棠的。”

    “你想多了。”

    “那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嘛?她整天黏着你,我吃醋了。”

    “她爸是我未来姐夫的关系,能有什么关系。”

    “我就说呢,原来你在和未来的外甥女培养感情呢。那以后见了,她岂不是要喊我一声舅妈?”

    ……

    第二天,秦棠去了医院报道,被安排跟着一位姓梁的教授学习,跟她同一期的还有三个实习生,一个女生叫赵露,另外是两个男生。

    到了新环境没有时间适应,对她来说,压力挺大的,而且很卷,每天都在加班,忙不完的事,吃饭时间都没有准时的。

    这段时间张贺年没有回来过,医院也安排了实习生的宿舍,她和赵露分到一间,她不想住在张贺年的地方,于是在医院安排了宿舍后,她直接搬去医院的宿舍住。

    这天晚上九点多回宿舍路上,接到一通电话,不是别人打来的,是一张贺年。

    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喂了一声,那边响起张贺年磁沉的声线,“你搬出去了?”

    他应该是回来后发现她不在的,她便没有隐瞒,“我搬到医院宿舍了……”

    “不是让你住景苑?”

    景苑便是他的那套房子。

    “我不太好意思麻烦您。”

    张贺年问“秦棠,你在躲我?”

    秦棠心下一滞,他问得太直接,仿佛早就看穿她的心思,她怯弱否认“不是。”

    那边一顿,又问“你现在在哪?”

    “在宿舍。”

    “你没和我说。”

    张贺年的语气很平静,越是平静,越是让她感觉一股莫名的不安,仿佛一块巨石压在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仿佛溺水的人,周遭水波灌入她的鼻子嘴巴,空气被抽干,越是想要呼吸越是喘不过气。

    秦棠小声解释“我想这是小事就没有和您说,抱歉,我下次会跟您说的。”

    “你是想我给你爸打个电话?”

    秦父现在还不知道她在北城,她是背着秦父偷偷来的,只有张徵月知道,所以家里给张贺年打的那通电话,应该也是张徵月打的。

    当张贺年这么一说,她顿时慌了“别给我爸打电话。”

    张贺年不容置喙道“一个小时后我回景苑看不到你,我不介意去你们医院宿舍帮你搬。”

    换做别人,她还不会这么排斥,可这人是他。

    他这也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不容置喙。

    不由得她不信,张贺年是做得出来的。

    ……

    片刻后,秦棠回到宿舍收拾行李,衣服倒是不多,全是书,她收拾很快,片刻便收拾干净了。

    赵露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看她在收拾行李,问她“大晚上的你这是去哪里?”

    秦棠斟酌会说“搬出去住。”

    “为什么?”

    秦棠解释“我家里人不太放心,叫我回去住。”

    “你不是桉城人么?你有亲戚在北城?”

    她迟疑几秒,说“有。”

    赵露“那也不用大晚上搬吧,不等你休息再搬?”

    秦棠说“没事,东西不多,一会就搬完了。”

    “你家里人很关心你啊。”

    ……

    回到景苑,张贺年不在。

    她提着行李上楼,回到房间,这房间她就住了一天,还是走之前的摆设,她特地叠得整整齐齐才搬走的。

    她胆战心惊着,就怕张贺年等会回来,左等右等,突然楼下传来开门的动静,她的后背一阵阵发寒,犹豫要不要下楼……

    就在她犹豫的功夫,房间门被人敲响,她宛若惊弓之鸟,浑身僵硬。

    张贺年就站在她的房间门口,刚进来看到放在玄关处的鞋子,不用想,她搬回来了,门缝底下是暗的,估计她睡了,他没有敲门,转身下楼去了。

    秦棠听到他下楼动静,很轻,但在寂静的晚上格外清晰,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动静都能被放大数倍。

    手机忽然亮起,是微信有新消息弹出。

    她打开一看,是张贺年发来的。

    微信好友他们一直都有,只是没有联系过,在‘成为一家人’之后,她对他设置了仅聊天。

    张贺年【睡了?】

    秦棠没有回复,都没有点进聊天窗口。

    反倒是盯着他的头像看了很久,他好像忘记有这么一个号,头像还是几年前那个,一直没有换过,朋友圈也没有发过。

    过了十分钟,他又发了一条微信过来,似乎是为了让她放心住下来,才这么说。

    张贺年【我回部队了。】

    秦棠还是没有回复,她趴在床上,一夜未眠。

    第二天,秦棠下楼看到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两个袋子,里面都是些零食和生活用品,肯定不是她买的,那只能是张贺年买的。

    她没碰,出门去了医院。

    一连好几天,秦棠都没见到张贺年,更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这几天都在加班,没怎么休息,晚上还失眠。

    秦棠撑到下班回到景苑就在沙发上躺着,上楼的力气都没有,闺蜜程安宁打来电话她气息奄奄的喂了一声。

    “棠棠你声音怎么了?要死不活的。”程安宁一听就听出来她声音不对劲。

    “有点不舒服。”秦棠脑袋晕沉沉的,喉咙也疼的厉害,浑身发软。

    “这几天很忙么?”

    “有点,熬了几个通宵,明天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但你声音听起来很不对劲,你要不去医院看看?”

    秦棠动都不想动,她知道自己什么问题,可能是感冒,睡一觉就好了,“不用,睡一觉就好了。你有什么事吗?”

    “也没事,就想问你是不是把周楷越甩了?”

    她睁不开眼,缓慢闭上,听到周楷越的名字,也没有反应,“恩,算是。”

    “那可是你的偶像,你真放下了?”

    “喂?棠棠?”

    程安宁喊了好几声,秦棠都没应她。

    ……

    秦棠做了一个梦,梦到父母刚离婚那会,父亲迫不及待和别的女人约会买房,筹备新婚;而母亲生病住院,歇斯底里,完全换了个人一样,骂她是白眼狼、没心肝、没用的东西。

    母亲甚至说如果她是男孩,也许他们家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造成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秦棠惊醒时还在哭,视线被泪水模糊,忽然感觉有人在给她擦眼泪,身体一怔,意识回拢,渐渐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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