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殿下眼中,我与婢女无不同

    “给银子救下你的,是九皇子。派出府医去救你娘亲的也是九皇子。”

    孙惜月闻言愣了一下,看了看谢思衡,又看了看李砚浓。

    好似找寻到了什么目标似的,十分笃定的看向李砚浓,“小姐,若没有您,九殿下也不会对我出手相助!”

    “一切善因皆是因为有您,没有您,九殿下连瞧都不会瞧我一眼,您还是我的恩人!”

    虽然…但是…

    李砚浓怎么总觉得脑子里好像要长其他东西了?

    脑海中思绪有些杂乱,不想多想,伸手再次去扶孙惜月,“你先站起来,有话站起来说。”

    谢思衡倒是多瞧了一眼这个叫孙惜月的丫头,眼力见倒是有几分。

    孙惜月莫名的很重,李砚浓都累的喘息了,孙惜月才起来一点,就立刻又跪下。

    “我一心想要报答小姐,还请您全了我的感激之情!”

    孙惜月坚持,李砚浓此时就好像成为了所有人的中心,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好似等着她做决定似的。

    最后还是点头应下,等人欢喜站起身来,她忙不迭道“你好歹也是秀才的女儿,为奴为婢不妥。”

    “你就当作是在我身边做工,每月我还是会给你月银和四天的探亲日。”

    孙惜月闻言,感激的差点又要跪下来了,被李砚浓眼疾手快伸手扶住。

    “别,别跪了。”

    “想必你也一夜没睡,今日回去好好休息,明日你就带着包袱到昨夜那地方寻我。”

    孙惜月感激的离开,李砚浓经过这一事,莫名的有了点饥饿感,捧着碗筷胃口也明显好了。

    谢思衡在一旁吃了多少她不知道,但是她碗面上的菜,没有断过。

    吃饱喝足,李砚浓提出要去看看自己的嫁妆,取走一些银钱傍身使用。

    谢思衡闻言,下一刻就把自己的荷包塞进了她手中。

    “嫁妆这东西,怎么抬出你们李家的就怎么留着,动它做什么?”

    “只有裴青那个废物,才总想着打你嫁妆的主意。”

    李砚浓有些心情诡异,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谢思衡,又很快垂下眸子。

    虽然心中有些触动,但还是没忍住道“我动自己的嫁妆,是可以的。”

    “不可以。”谢思衡没有半点与她商量的口吻,直接拒绝甚至口吻都强硬的有些霸道。

    “你的嫁妆在我府邸,那就是不能动的存在。”

    似乎对她这种扭捏的行为有些不满,蹙眉伸手朝着她屁股一拍,李砚浓的脸说红就红了。

    惹得他忍不住笑出声,“给你用你就用着,我不缺钱。就当是赏给了她她她,都是一样的!”

    谢思衡口中的她她她,是正在内院伺候的三名婢女。

    原本只是想表达,给你是我心甘情愿的,不用放在心上。

    可是被谢思衡这么一说,李砚浓面色微变,小声道“我知道,在殿下的眼里,我与府中的婢女无异。”

    不等谢思衡诧异反应过来解释,李砚浓握着荷包,站起身微微福身行礼,“谢过殿下赏赐,我先走了。”

    这次走得比昨天傍晚走的还要快。

    谢思衡傻眼了,“不是…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看向旁边侍奉的丫环,“本殿下说了什么不对的吗?”

    她她她三人哪怕心中腹诽,但是也皆是摇摇头装作不知发生了什么,毕竟谁敢说主子说错了话呀?

    出了九皇子府,李砚浓面上的笑意渐浓。

    掌心的男款荷包被她紧握在手心,一颗心脏更是噗噗跳个不停。

    如果不是她过分自信,谢思衡或许真的对她有点儿意思,可上一世,为什么要那样对她呢?

    对了,谢思衡不是有个心仪的姑娘吗?

    他自己都亲口承认过了爱而不得,或许对她只是一时兴起,稍微有那么点点的兴趣罢了。

    扬起的嘴角,在回家的路上渐渐淡下去。

    谢思衡给的荷包被她小心地藏在了袖袋中,拍响大门,里面一直没人来开门。

    李砚浓透过门缝,能够清晰的瞧见有个颤动的身影在院中穿梭,明白那老虔婆故意如此。

    索性扯着嗓子道“母亲开门呀!溪水村来了位乡亲,快请她进去做做呀!”

    哪怕裴老夫人知道没有什么溪水村的乡亲,可听到溪水村三个字,也不得不把李砚浓给放进来。

    为的就是防止这个颠妇继续在外头胡说八道!

    进入内院,裴老夫人又要张口呵斥她一夜未归,裴青从侧厢房出来,头上还缠着绷带。

    “娘子,你回来了。”

    “为夫担心了一夜。”

    李砚浓听他如此柔情关怀,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好似有了某种异能似的,一下就分辨出他要耍心机了。

    “是嘛?那还真是辛苦你了。”李砚浓肉笑皮不笑看着他,走近了些,仔仔细细盯着裴青瞧。

    裴青有些莫名,有意躲闪,“娘子,你这般仔细盯着我瞧做什么?”

    “瞧你是不是真的担心了一夜。”李砚浓有问有答,手摩挲着下巴,一副丝毫状,“熬了一宿的人,应当眼底下乌青,满脸倦容。”

    “怎么你没有?难道说你说谎话诓我?”

    裴青被问的一惊,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从前不管说些什么哄人的话,这个女人都是相信。

    难道说长脑子了?

    到底是狡猾的狐狸,稳了稳思绪,裴青继续道“怎么会诓你?我是读书人,不会说谎。”

    李砚浓心中一声冷哼,心道读书人最会骗人了,说起谎话来更是一套接着一套。

    明白裴青定是有事要谈,才会忽然又变了性子,佯装被骗到了的样子,“好,我信你。”

    裴青闻言,心中不免得意,这个蠢妇还是与从前一样,随便哄骗一下,就信了。

    没脑子。

    果不然下一刻,裴青开口了,“娘子,这两年我知道辛苦你了。”

    铺垫来了,但这显然是谢思衡的前缀。

    “我知道假装被九皇子抢走,你身无分文,但不瞒你说,若是没有银子为我铺路,我怕是连掖庭局都去不了了。”

    其实李砚浓大概也能想明白怎么一回事,谢思衡一连寻了裴青两次麻烦,两次还都是在掖庭局内。

    保不齐这个时候的掖庭局为了不得罪谢思衡,或者说不希望谢思衡再去了,就想要把裴青踢出去。

    想来裴青也是想到这一茬了,所以迫不及待的来与她说好话,寻出路了。

    李砚浓闻言,面露焦急之色,可眼底的却是一片冷静,“啊!那该怎么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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