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暂避风头

    事情闹起来的快,结束的也快。

    太子妃亲自罚处,又是裴曜发了话的,按宫规来。

    谋害皇家子嗣,以下犯上,死罪。

    所以当天下午,云柔这个‘主使’丫鬟就被罚处了杖毙之刑。

    宋秋荷算是帮凶,不过方玧最后问了她几句话后,还是向太子妃求了个情,让她没受太多苦,是给喝的鸩酒。

    一杯下去,很快就结束了。

    她临死之前托人传话想再见方玧一眼,不过方玧是寒透了心,最终也并未去见她,只叫青容去了一趟。

    回来后,青容便告诉方玧,宋秋荷只是忏悔罢了,另外,求方玧能救一救她仅剩的儿子。

    “奴婢说,请她放心。”青容低声道。

    方玧垂下眸子,没说什么,只摆了摆手,示意青容退下。

    会意,青容欠了欠身子,便默默离开了房间。

    她知道,这件事究竟是伤了方玧的心了,总得一个静静才好受些。

    而与此同时,未央阁里头,杨氏的情绪更差。

    外头的小丫鬟禀报了云柔的死讯后,杨氏紧紧攥着被角,无声的湿了眼角。

    从小一起长大情分,又是为了她才顶的罪,怎么会不心疼呢。

    “侧妃不要太伤心了,发生这种事情,实属意外,云柔不会怪您的。”云倩小心安慰。

    杨氏抹了抹眼角,“是我对不起她。”

    “究竟是咱们低估看方氏的狡猾。”云倩叹气,递上帕子,“她倒是真的狠心也多疑心,连自己的嫡亲姨母都这样防着,分明开始瞧着,她是很亲近那宋秋荷的。”

    接过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湿润,杨氏的脸色也阴沉两分。

    “如果她不狠心,岂能做出和母家决裂的事儿,殿下又岂会放心宠爱她,是我轻敌了,也是那宋秋荷太蠢笨,竟这么容易就被方氏看出了破绽。”

    “那接下来,侧妃打算怎么办?”

    云倩小心问道,云柔没了,她如今算是和杨氏相依为命,杨氏的日子不好过,她只会更艰难。

    她问完这话,杨氏收回思绪,抬手揉了揉额角。

    “殿下如今对我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念着我娘家的效力,才没把我怎么样,我与殿下之间算是有了裂隙了。”

    “太医说,侧妃生产是大伤元气了,本该坐双月子的,可您要强,还是只歇息了一个月,要不,趁此机会,再好好养上一段时间,一来是静养,二来也是暂避风头了。”

    云倩在旁边柔声出着主意。

    恰好杨氏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便就点了头。

    养病嘛,不必出去见人,淡出视线,又算是示弱,最适合她现在的处境了。

    这不刚好,她白日里对峙的时候,还装晕了么。

    两人如此一合计,次日未央阁就对外头称病了。

    太子妃倒是爽快的很,直接就说杨侧妃养病,不必日日来请安了,等病好了再说。

    不过方玧心里估么着也有太子妃不想见她的原因吧。

    总之这近几个月,杨氏是决计不会再蹦跶了。

    锦绣坊。

    何良娣正摇着一柄团扇,吃着冰镇的葡萄。

    “我就说那三公子就是个病秧子,自己身子不好,还赖旁人,说什么厌胜之术,可笑,如今这娘儿俩都倒了,当真是一脉相承。”

    想起上回因为说了几句三公子的坏话就被太子妃掌嘴,还罚跪了佛堂,何良娣心里就不舒服,

    所以这会子听了未央阁那边称病的消息,那是快意的很。

    迎夏在旁边给她揉腿,就低声道。

    “良娣知晓这些事儿也就罢了,可别去外头说,尤其是殿下跟前儿,这回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只是给大公子的点心里放巴豆,又诬赖方良娣对三公子行厌胜之术,倒也罪不至杖毙呢。”

    “你的意思,这里头还有旁的蹊跷?”

    何良娣坐直身子,脸上显出疑惑来。

    不过这回先一步开口的是盼春。

    “良娣忘了之前二姑娘生病的事儿么,这回三公子的病,若不是那厌胜之术,却还久治不愈,那或许就是她们自己动的手脚了,这样的事情对外说明了自然不好听,所以那云柔该死,不仅是明面儿上的事情,更有对早产体弱的三公子下手之故。”

    如此解释后,何良娣想起自己做过的事情,吃过的亏,脸色就不自然的僵了僵。

    半晌轻哼一声,“杨氏倒是心狠,三公子可是她亲生的。”

    对比起来,当时何良娣只是想要二姑娘的抚养权,对二姑娘下手她可不心疼,毕竟又不是她生的。

    “无论如何,现下这事儿良娣就莫要再提了,别叫殿下想起什么旁的,就对良娣不利了。”盼春又跟着道。

    何良娣当然晓得她是什么意思,旋即点了点头。

    原本她还想着有机会,要多在太子面前说两句杨氏的坏话呢,如今看,还是省省吧。

    她也做过类似的事儿不是。

    盼春见何良娣明白,才又说了些旁的,有助于何良娣争宠的话。

    等从屋里出来后,迎夏便笑着拍了拍盼春的肩膀。

    “你这张嘴啊,算是机灵起来了,日后倒也少挨些良娣的骂。”

    “还不是跟你学的,总算是开了点窍。”

    盼春笑了笑,客气了这么一句,就借口去办旁的事情,离开了。

    事情告一段落。

    接下来的七八天,裴曜都没往后院走。

    倒也叫人猜不准是朝政繁忙,还是旁的缘故。

    但无论怎样,方玧作为上回事件里头的受害者,她是不怕裴曜对她有不悦的。

    就算有,那就更不能干等着了,需得早点解决了才行不是?

    于是赶着七月初,东宫池子里荷花开到了最盛的时候,亲手画了一副鱼戏莲叶图,着人送到了前院。

    打的幌子是,请裴曜赏些笔墨,给这幅画题一首诗。

    裴曜下朝回来,看见书房里摆着这么一幅画,便就笑了。

    他哪里不知道这是方玧在邀宠呢。

    这段时间没去后院,确实一来为着朝堂上有些事要忙,再就是对未央阁那边的事动气,有些不想见后宅的人。

    不过说到底,他也不可能永远就不往后头走了,既然方玧递上来这么个契机,那就去吧。

    总归方玧这里,少有让他不顺心的时候。

    于是换了身衣裳,就往碧落斋去了。

    刚走进院儿里就听得屋里传来女子的笑闹声。

    “慢慢,快来这边,到这里来拿拨浪鼓!”

    “姑娘到奴婢这儿来,奴婢这儿有布兔子呢!”

    略听了听,裴曜便抬手止住了要进去通传的元和,兀自迈步进了屋。

    “什么事儿这么开心,孤在门口就听得你们主仆笑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