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她醒了,她毒解了,她又中毒了

    梵璎一激灵坐起来,在狂风暴雨,烈焰焦灼中看到坍塌的墓室,完了,白菜真的压烂了。

    “啊,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它?

    它犯了什么错,你们要毁了它?

    住手,都停下来!”

    梵璎红了眼睛,突然怒吼出声。

    九婴转头,看到少女脸上都是血,一脸悲愤,满眼含泪。

    她醒了?

    她的毒解了?

    她醒了第一件事就是帮他说话?

    她哭了?她竟然为了自己遭遇,哭红了眼?

    好久,没有人这么为他伤心了,千百年来,当那些人看到他真面目,都恐惧憎恨,躲他躲的远远的。

    只有梵璎,不仅放了他,还一直在担心关切他。

    这种感觉,好温暖。

    樊璎:???

    他和尘淮都真的停下来了。

    “九婴,你放弃挣扎吧,我们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你逃不掉的。

    现在放弃抵抗,我饶你不死。”

    尘淮的话很有蛊惑性,但九婴又怎么是那贪生怕死之辈。

    彦辞目光骤冷“呵,你们见过九婴真的发怒吗?”

    话音一落,九婴忽然涨大无数倍,蛇身延绵开,天网勒进血肉,没有半分停留,仍然在无线扩大。

    “冰霜在怀

    烈火在喉

    给爷——破!”

    “轰”

    惊天动地一声响,山崩海啸万物彷徨。

    九婴所在的地方,塌陷进去一个巨大的深坑。

    而九婴消失不见,连带着梵璎,也不见了。

    “坏了,蛇能打洞,上面走不掉,就遁地而去了。

    尘宗主,如何是好?”

    说话的正是绝世堂堂主盛修筠。

    他们四大宗门宗主在一起研究出来捉拿九婴的方法,便是以梵璎为诱饵。

    因为九婴在各大宗门闹事时,听到有个弟子被他伤到后大骂他和梵璎,一气之下把那弟子的嘴巴缝上了。

    还扬言谁要是再让他听见对梵璎的辱骂,就不是把脑袋拧下来,再帮他缝上去了。

    如此一来,所有人都知道,九婴虽然凶残,但对放走他的梵璎还是蛮重情义。

    于是,利用梵璎这个想法日渐成熟,得到了实施。

    消息放出,梵璎被其师尊打傻,送到天意谷求医。

    果不其然,九婴立刻闻着味儿就来看望了。

    左常安慰尘淮“尘宗主不必担心,九婴虽然掳走了梵璎,但他对梵璎没有恶意,想来不会伤害到她。”

    话刚说完,身边风过无痕,再看尘淮,已经不见了踪影。

    左常一愣,问盛修筠“追还是不追?”

    盛修筠“当然要追,九婴虽然伤及根本,但拼死挣扎,也是难缠,尘宗主都追了,大家都快跟上吧。”

    左常点头,看向璇玑殿殿主胭脂雪“殿主,待会儿打起来,你躲在我们几个身后,小心九婴垂死反扑。”

    “呵,好啊,那就有劳几位哥哥在前面挡着点了。”

    胭脂雪的声音娇柔的叫人浑身发软,左常一个机灵,差点心猿意马。

    梵璎被夹在九婴腋下,一颠一颠的,头脑昏沉,恶心想吐的感觉越发严重。

    “你……你等会儿,我……我好像又中毒了。”

    九婴惊讶放下她“哥的蛇胆可解万毒,怎么会又中毒?”

    梵璎有气无力,刚要说话,头一偏哇地吐出一口血水。

    四肢发冷唇色发黑,白净的皮肤出现了黑色紫斑。

    九婴扯过她胳膊,急道“怎么会这样?”

    梵璎这个时候,还有力气给他一个白眼,要知道,这个白眼是非给不可,哪怕头皮痛到麻木。

    因为她真的找不到什么词来骂人了。

    “姐的毒,自己已经清的差不多了。

    你的胆……

    想要以毒攻毒……可……可是,我的毒没了,你攻个屁啊……”

    她的遭遇是这样的:

    啊——姐中毒了?

    嘿——姐解毒了!

    噗——姐又中毒了?!

    彦辞属实没想到,颇为意外:“毒没了?

    那就只剩我的蛇毒了?”

    九婴深吸口气,下定某总决心“这也好办,哥再给你剖一颗。”

    梵璎一听,直接又吐出两口老血“我……我可真是谢谢你了啊。

    你是想死在……我手里啊?还是想我死在你手里啊?”

    彦辞“你别说话,我死不死不一定,再不给你吃下我的蛇胆,你就会一定死。”

    梵璎用仅剩的力气握住他的手“别……别动。

    我自己可以,可以清毒。”

    只要有灵力供给就可以,可是她现在,修为散尽,已经没有多余的灵力来运作血脉清毒了。

    彦辞看着她催促“那你清啊,你快清啊。”

    黑斑蔓延到她脖子,开始覆盖她俏丽的五官。

    梵璎手抖的厉害“姐……姐也想清啊,可是,姐的修为……散了……”

    彦辞一探她眉心,果然灵力低微,修为散尽,他来不及问原因,握住她手,紫色光芒在两人手心快速旋转。

    雄厚霸道的修为一传进来,梵璎立刻气血翻涌,头要炸掉一样痛。

    “啊——”

    她双眉紧蹙,下一秒就要爆体而亡一样。

    “不,不行,我俩,我俩灵力不同属同源……”

    梵璎的手臂无力垂下,这一次的昏死,她身上没有半分生气。

    彦辞眼尾染上胭脂红,他太知道自己的毒多霸道,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梵璎本事大了。

    如果不能马上度给她修为,就只有剖胆。

    一个胆不算什么,他有九个胆,那么现在呢,短短功夫,已经要失去两个胆了。

    失去两个胆的九婴,意味着有两个他死了。

    他的本体,只能是一条七头怪蛇。

    可这又如何呢?

    至少他还有七个胆,还有七条命,而梵璎,没了就没了。

    剖胆的疼痛让他身体差点蜷缩成一团,手抖成残影,在昏迷的梵璎脸上蹭来蹭去,就像是喝醉了的大汉拿着钥匙开门时不停围着锁孔画圈圈,梵璎的脸又被漫上一层浓厚的鲜血。

    看上去是要多狰狞有多狰狞。

    终于找到嘴巴塞进去,彦辞把她搂紧。

    “没事了没事了,马上就会好,哥的胆,解万毒。”

    然而,他的修为也在急速消散,紫色的光芒弥漫在两人四周,山洞被紫光照亮,映出不远处一道东方既白的身影。

    紫光坠落,划过他影青腰封上的玄霜花,随即熄灭。

    “人放下,束手就擒,饶你不死。

    本尊说话,一向算数。”

    尘淮的话,结束在彦辞一声冷哼中。

    “你不会觉得,哥没了两个蛇胆,就好杀了吧?”

    尘淮目光停在他怀里的人脸上。

    “你选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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