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都察院的真正安排

    “别出声！”</br>“快救救娘亲。”</br>“你看不明白吗？这些人要分开了。等他们分开后看看情况。”</br>林晚节牵着马车，眼角余光扫着一行人。</br>陆明一行也注意到了早早进城的马车，没有再说。</br>林晚节只能硬着头皮驾车进城，装作若无其事。</br>等到视野的最后，终于看见两拨人分道扬镳。</br>而大夫人随行的队伍中只有一个人护送。</br>“很好！”</br>林晚节心头一沉，隐隐有了杀意。</br>这真是善有善报。</br>都察院的大部分人去押送男丁队伍，剩下一个看上去干瘦的小子押送女眷。</br>林晚节自认为不会是头目的对手，可要是只有一个人，他是可以拼一拼的。</br>“林大，怎么办？都已经走了。”</br>“大小姐，你留在城中，我去追！”</br>“不行，我要跟你一起。我……我已经无家可归了……”</br>萧玉蝉言语哽咽，看到城门口被抓起来的人就知道，整个萧家无一幸免。</br>“你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的。”</br>林晚节虽不情愿，但见大小姐的处境，把她丢在杭州城，也是不放心，于是点了点头。</br>现在还有个问题。</br>以林晚节的体型，一般的马儿是承受不住他的重量的。</br>只有坐马车，马儿勉强能承受。</br>但坐着马车去追，目标太大，很快就会被发现。</br>林晚节思量了一会儿，叫着萧玉蝉下车：“大小姐，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一路可都是步行。”</br>萧玉蝉坚定地点了点头。</br>刚刚回城就遇到萧家一众人被押送出城，林晚节所知消息有限，也没时间去细细了解，带着萧玉蝉出城，跟着板车的车轱辘一路尾随。</br>陈和平的家底很少，租不起马车，只租了一辆板车，亲自拖车送六个女眷去扬州城。</br>押送的比囚犯还过得苦，也只有陈和平这样的官差才做得出来。</br>丫鬟们听说自己要被卖到教坊司去，一路哭哭啼啼的，不知未来的命在何处？</br>教坊司隶属于朝廷，如果一直在教坊司还好，毕竟教坊司接待的都是些体面人物。</br>但去了扬州的教坊司，大家心知肚明，下一步就会被卖到各大民间青楼。</br>民间青楼可不把官妓当人，她们多半是要沦为娼妓，任凭男人糟践的。</br>“差人，您累不？要不我下车走走？”</br>大夫人见陈和平一路弯腰驼背地拖车走，有些不忍。</br>她是戴罪之人，却让官差受累，没有这个道理。</br>加之在牢中简短对话，大夫人知道这位官爷身不由己，只为朝廷的任务办事。</br>陈和平的确心生愧疚，希望对这些女眷好些能让自己的内心没那么重的负罪感。</br>他一边拖车，一边摇头：“萧夫人，不要紧的，我是习武之人，这点儿累算得了什么？”</br>尽管这么说，萧夫人还是下了车。</br>三两步走到陈和平身前，跟他并肩走着。</br>“昨夜接道陆大人的任务，我便一直在想，如果我把各位都放了如何？”</br>陈和平突然说了一句。</br>大夫人一愣，有些吃惊。</br>陈和平又说：“我想了一夜，还是做不到。因为在京城里有我的妻儿，父母，我若成了通缉犯，会连累家人的。”</br>大夫人点点头，没有回应。</br>然后两人并肩走了许久，陈和平的额上渐渐有了细汗，气息也变得粗重了许多。</br>“要不要停下歇歇？”</br>陈和平摇摇头：“不必。”</br>“我有些累了，走不动了。”大夫人故意这么说。</br>陈和平一看，犹豫了一下，终于停了下来。</br>大夫人很好奇，为什么连个马车都没有？</br>至少得有一匹马吧？</br>来的时候七个人七匹马，威风凛凛的，怎么走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有马了？</br>押送家丁的六人也是，感觉有点儿不对劲。</br>“各位姑娘都下来休息，有什么需要跟我说，不必客气。”</br>“官爷，能不能放了我们？我们都是被冤枉的呀。”</br>“是呀，求求官爷了。”</br>几个丫鬟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哭得稀里哗啦。</br>陈和平心里沉甸甸地，不敢看这些姑娘，丢过去一个水袋子。</br>大夫人注意到陈和平的腰间除了个水袋子空空如也。</br>昨晚在牢里都看到有佩刀的。</br>这么一想，才想起来。</br>之前那些个官差非但没了马，连刀都没有了。</br>“官爷，你的刀呢？”大夫人询问。</br>陈和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腰间，空空的，然后尴尬一笑：“那个……已经当了。”</br>“当了？”</br>大夫人十分不解，“好好的当了干嘛？还有你们的马呢？不会也当了吧？”</br>陈和平笑着挠挠头：“萧夫人果然心细，这都被你发现了。”</br>“为何？”</br>陈和平不想说的，可又不知如何解释。</br>想了想，指着一块空地让大夫人过去说话。</br>两人走远了些，陈和平贴近大夫人打开了自己的包袱。</br>之前以为是换洗衣物，打开一看才发现，里面竟是一锭一锭的金子。</br>“大人和我们六个兄弟的家当全都在这儿呢。”</br>“啊？”大夫人莫名其妙。</br>“嘘……夫人千万不要声张。这些金子是为了给夫人赎身的。”</br>“给我赎身？”</br>“夫人仁义，我们当然不能看着夫人迈向深渊。陆大人提议，将夫人卖到教坊司，教坊司会把夫人卖给民间青楼。那时候就用这些金子给夫人赎身，还夫人自由。如此一来，上头能够交差，夫人也能脱离苦海。只是……咱们钱只够这些，也只能给夫人一人赎身。其他人我们是无力去管了。”</br>大夫人目瞪口呆，做梦都想不到都察院的官差卖掉马匹和佩刀是为了给自己赎身。</br>她是戴罪之人，她没有杀钦差，却默许了林大行凶，她是帮凶，根本不配这样的待遇。</br>可是，人在为难时刻，终有自私之心。</br>她不想自己独享希望，可回头看看丫鬟们，到底是救丫鬟还是救自己呢？</br>当然还是救自己才好。</br>大夫人眼中含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同时亦有感激之情在。</br>两人没有再说，大夫人不动声色回到丫鬟们中间。</br>小莲就凑了上来：“夫人，咱们寻个机会逃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