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收不住的刀

    同样的情况，同样的方式！</br>裹胁民意，对抗朝廷！</br>这不是白莲教妖女是什么？</br>陆明恨得牙痒痒。</br>他在都察院为皇上办案多年，从未遇到过如此情况。</br>百姓不怕朝廷，跟朝廷官员对抗？</br>难以想象。</br>都察院不问缘由捉拿萧家的人就已经让百姓不满。</br>圣女振臂一呼，百姓义愤填膺，朝着官差队伍围拢过来。</br>“大人，现在怎么办？”</br>陆明额上青筋直跳，单手按在自己的刀柄上，随时可能出手。</br>这时，又是一个臭鸡蛋飞过来。</br>和两日之前一模一样。</br>但是，陆明早有准备，斗篷一甩，从斗篷里面激荡出一股真气，鸡蛋抛飞回到人群之中，摔碎在地。</br>尽管是避开了，但这一幕让陆明想起此前不好的记忆，一股怒火由心而生。</br>“谁敢袭击朝廷官员，当反贼论处！”</br>一股更强的真气从陆明身体爆发，长街上密密麻麻的百姓被这一股真气给逼得连连后退。</br>人群中你踩我，我踩你，人仰马翻，惊呼声阵阵。</br>陆婉儿立于人前，对方声势能逼退百姓，却不能逼退她。</br>此时，陆婉儿见陆明在街上无能狂怒，心中暗喜，以为对方是真不敢对百姓出手。</br>自己有民意护身，逼迫都察院作出妥协大有可能。</br>然而，陆婉儿完全低估了都察院的心狠。</br>陆明这一身低喝可不仅仅是为了逼退周围的百姓。</br>也是为了让陆婉儿能暴露人前，给他下手的机会。</br>“白莲妖人，荼毒已深，今日本官就除掉你这妖女！”</br>一声怒喝，陆明拔刀寒光一出，刀锋之上还有阵阵热浪，气焰滚滚，似乎能把空气都点燃。</br>“大人！”</br>手底下的人都没反应过来。</br>说的是三天，这才第二天。</br>大人这么着急动手，会有什么后果？</br>陆婉儿瞳孔一缩，没想到都察院的人来得如此突然。</br>而且，看对方的架势，可不是前两日那么简单教训，是锁定在自己身上，真的要取自己性命！</br>当陆婉儿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失去了闪躲的可能，除非正面抵挡，否则必然一刀穿心。</br>陆明速度太快，哪怕是师父，接下来估计都很吃力。</br>对方出手的压力让人手脚都变得麻木沉重，像是一座山压在陆婉儿的肩头。</br>“躲不开了！”</br>陆婉儿明白自己的处境，可是她并不害怕，甚至还有些窃喜。</br>这位官员杀自己容易，要平息杭州城的民怨可不简单，只可惜没法看到杭州城以后的场景了。</br>想着，陆婉儿嘴角带笑，闭上了眼睛。</br>露出一副寻死的面孔。</br>陆明见状心说一声不好，已经感觉出了对方正等着自己杀她。</br>看看百姓们震惊的表情，这一刀下去估计要闹出大事。</br>陆明冷静下来，但他已经收不住刀了。</br>这可怎么办？</br>忽然，三个百姓大喊着冲了过来。</br>“保护圣女！”</br>“噗！”</br>鲜血飞溅，同时溅在了陆婉儿和陆明的脸上。</br>滚烫的鲜血刺得二人都是一颤。</br>三个百姓的身体贴在一起撞在陆婉儿的怀中，陆婉儿一时不稳，向后一仰险些摔倒。</br>待陆婉儿稳住身形，看着正对自己的百姓时，才发现对方已是满身鲜血，从腹部，从口中，鲜血横流，说话已经含混不清，视线也在渐渐模糊：“保护……圣女……”</br>这是一个妇人！</br>说完，倒在了陆婉儿的怀中。</br>一截刀锋露在外面，穿透了她的身体。</br>只要再长一寸，就能刺入陆婉儿的身子。</br>三个百姓被一刀穿成了串。</br>所有人都沉默了，包括陆明！</br>他万万没想到百姓对白莲教的推崇已经到了此等疯狂的地步，为了保护白莲教的妖女，他们居然可以献出生命！</br>陆明愣了一下，然后抽刀后退。</br>三个百姓倒在了地上，没有任何动静。</br>“你，你究竟做了什么？”</br>陆婉儿声音有些发颤，质问陆明。</br>陆明错杀过很多人，区区三个百姓还不在他的眼中。</br>虽然心中存有自己的正义，但为了完成任务而犯下的失误是在允许范围内的。</br>“他们的死有一半都在白莲教身上！”陆明冷声回应，“如果不是白莲教的蛊惑，他们就不会作出这么疯狂的举动。”</br>陆婉儿听完身子一颤，似是戳中了她的内心。</br>陆婉儿也觉得白莲教收获民心的方式带着蛊惑和诱骗的手段在。</br>解救百姓于瘟疫是好事。</br>利用此事将百姓变得狂热，就不是真正的正义了。</br>但是，陆婉儿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想要得到民心支持，以便在未来做更多事情。</br>当她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现在百姓的死便跟她有了关系。</br>“当你躲在百姓身后跟朝廷作对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样的结果。”</br>陆明拧眉，冷声说着，正如对手下人说教时那般高高在上，似乎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有理的。</br>直到人群中过冲出一个小孩子，哭着扑到了血泊中的妇人身上：“娘！娘亲，你醒醒啊！”</br>陆明后退了一步，他看着孩子的背影有些眼熟。</br>然后，一只小狗对着他汪汪叫唤，跟昨日的叫声一模一样。</br>“狗官！”</br>人群中传出刺耳的喊声。</br>“杀了狗官，为民除害。”</br>百姓的情绪点燃到了极致，越来越多臭鸡蛋和烂菜叶子朝着他们飞了过来。</br>杭州的民情异于其他地方。</br>手下人都懵了，大叫着：“陆大人，快想想办法啊。”</br>“杭州百姓都疯了吗？都死了人还不害怕，反而越发疯狂。”</br>“是啊，这些人都是怎么了？”</br>杭州刚刚从瘟疫的绝望中挣脱出来，他们见识过死万万人的场景，区区三人岂能让他们畏惧？</br>这非但不会让百姓畏惧，反而会让百姓的情绪激化。</br>“啊！”</br>一个官差惊叫一声。</br>“怎么了？”</br>“人群中有人用刀！”</br>一人捂着手臂，毫无征兆的，那人被划了一刀。</br>“都小心点！”</br>“吗的，居然敢动真的，大人，咱们要不要也动手了？这里的人无可理喻，这样忍让不是办法。”</br>陆明却是前所未有地冷静：“人群中有白莲教妖人在煽风点火，不要中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