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都察院的逻辑

    今夜漫长。</br>秦怀柔逐渐找到了修炼状态，尽管偶有**躁动。</br>但每次睁眼都能看见林晚节坐在面前，正对自己。</br>他的脸不算好看，但他眼睛十分清澈，居然让秦怀柔感觉到心安。</br>就这样，二人相对一夜，无声无息，直至天明。</br>秦怀柔重新睁眼，发现林晚节已是昏昏欲睡。</br>“修炼已毕，去休息吧。”</br>林晚节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浑浑噩噩地点了点头，木讷的起身往草屋走了。</br>秦怀柔皱了皱眉，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身体。</br>指尖划过峰峦，身子微微一颤。</br>照理说，修炼过玉女心经的女子，对男人有着更强的吸引力。</br>对方看了一晚上，居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br>秦怀柔默不作声，穿上了自己的衣裳，看到林晚节的衣服，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了起来。</br>一夜修炼，玉女心经第九层初窥门径，体内真气充盈了不少。</br>只是与之前的清气相比，多出来的真气似是浑浊了许多。</br>到底功力又增长了多少？</br>秦怀柔有些好奇，于是随手撵指，地面一片枯叶无风自动忽然到了秦怀柔的指尖。</br>然后施展的是林晚节曾见过的摘叶飞花功夫。</br>手中枯叶一弹，薄薄的树叶划过昨夜打坐的石头，擦出一道火光，石头上多了一道清晰的划痕，而枯叶在火光之下燃烧起来，化作灰烬。</br>见此，秦怀柔满意地点了点头。</br>没想到玉女心经的速成之法竟如此厉害，短短一夜功夫，便比她一年的苦修还要好。</br>心中欢喜，嘴角上扬，勾出很长的弧度，笑容带了一抹妖异。</br>秦怀柔自己没有察觉，却发现树丛有了动静，然后身影一闪进入的林间，掐住了一个白莲教徒的脖子。</br>对方吓了一跳：“仙子，教主在寻你。”</br>秦怀柔指甲已经嵌入教徒脖子的肉里，已有点点血痕。</br>心中有一股强烈的杀人冲动，被生生压抑体内。</br>停顿两秒，秦怀柔松手，轻笑一声：“带路吧。”</br>小教徒愣住了，他从未听过凌波仙子这样的语气。</br>冷冰冰的仙子为何声音中带着……带着一丝妩媚？</br>“愣着干什么？”</br>“哦哦。”</br>小教徒回过神来，不去多想，赶紧带路走在前面。</br>……</br>杭州城内，白莲教的活动减少了很多。</br>陆明带着手下走在街上，见此情形十分满意。</br>正要说话。</br>一个孩童牵着小狗撞在他的腿上，嚎啕大哭。</br>小狗以为主人被欺负，对着陆明汪汪叫唤。</br>手下怒斥：“畜生东西！”</br>说着就要去抓小狗。</br>陆明抬手阻拦，摇了摇头，然后蹲下身将孩童扶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把手按在他的脑袋上：“好啦，别哭了，拿去买糖吃。”</br>说话，拿出两枚铜板塞给孩子。</br>陆明烫伤的半边脸有些渗人，但笑起来的时候很亲人。</br>孩子本来要哭的，渐渐收敛了哭声，拿着铜钱，牵着小狗又跑了。</br>手下都有些诧异，很少见到陆大人如此亲和。</br>陆明起身，笑容收敛，恢复了冷峻：“本官说过很多次，在都察院当差，干的都是脏事。一个人干脏活可以，别把自己的心也污染了。你们每个人都要守住心中的一片净土，才能在都察院中不迷失方向。”</br>手下脸色一正，齐声喊了一句：“是！”</br>“今日城中白莲教少了很多，听说已经逐渐开始退出杭州城了。”</br>“还算白莲教识趣。”</br>“能避免冲突最好，江湖势力就如雨后春笋一般，灭了一个又会有新的。”</br>“还是大人英明神武，若是听信王爷和知府的话，任凭发展，以后就没那么容易将其驱赶了。”</br>“对待江湖势力，就应该如陆大人这样高压，都是些软柿子，一捏就碎。”</br>“好了。”陆明抬手，阻止手下人继续议论，“既然白莲教的事情已经平稳，咱们也该着手自己的差事了。”</br>说起自己的差事，一群手下纷纷皱眉。</br>“陆大人，这如何去查？时间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br>“而且对方既然敢杀钦差，一定会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br>“咱们到现在都没有一丝线索，而且皇上要求的时间这么紧。”</br>“如何跟皇上交差？”</br>陆明带来的六个下属，听其对话便知是新人。</br>在加入都察院之前，他们是三省六部中抽调出来的精锐，个个都胸怀本事。</br>但他们还没有适应都察院的办事逻辑。</br>古代办案，真没那么容易。</br>但都察院办案，任何案子都能迅速查明真相。</br>真是都察院的人有超越常人的能力？</br>非也！</br>乃是更懂权衡。</br>“皇上让我们来追查此案想要什么真相？”</br>六个手下你看我，我看你，不解其意。</br>陆明继续说：“那我们就给皇上怎样的真相。”</br>“请首座大人赐教。”</br>“皇上一直在收集诚王谋反的证据，都察院跟丞相府有些关联，而丞相大人希望坐实诚王的谋逆之罪。所以，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吗？”</br>“难道将钦差大人的死嫁祸给萧家？”</br>“萧老爷是诚王府的老管家，萧家不敢杀钦差，是诚王授意？”</br>“可是没有证据啊，而且听说萧老爷已经死在瘟疫中。”</br>陆明一笑：“这不正好，死无对证，还要什么证据？”</br>“额……”有个刑部出身的小个子，最是年轻，在刑部办过几次案子，听到陆大人的话匪夷所思，“大人，这……这会不会太草率了？”</br>“都察院办案何时要过证据？只要管皇上信或不信。”</br>陆明说着话，到了一家酒楼前，招呼众人进去。</br>一边走又一边说：“照此把案情写下，传到皇上手中，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br>“这么简单！”</br>“你们以为？”陆明坐下点菜，叫了一桌子酒肉，“不然本官有这闲工夫管白莲教的事情？无非是走个过场，让人以为我们的确来过，也调查过。”</br>都察院的做事逻辑让六位新人开了眼，一时都有些接受不了。</br>“总之，来了杭州，安心吃喝玩乐。待明日把萧家抄了就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