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傅景琛,你蠢死了!

    病房里,只能听见机器的“滴滴”声。

    温婉穿着隔离服,站在病床前。

    傅景琛就躺在那里,身上插了许多的管子,那张俊逸的脸,被氧气罩遮去了大半,再也没了从前的风姿。

    他瘦了许多,眼睛紧闭着,脸颊深深的凹陷下去。

    “丑死了,笨死了!”

    温婉低声骂了一句,眼泪却是大颗大颗的砸下,落在隔离服上,洇出好大一团水印。

    她在凳子上坐下,情不自禁的用手指描摹着男人的眉眼。

    “傅景琛我真讨厌你这样,永远自以为是,大男子主义!你就算不能走又怎么样?难道我和傅家养不了你?难道你不能走,就当不了一个丈夫一个爸爸了?”

    温婉说着,想到傅景琛离开那日。

    如果自己当时再多说些,是不是他就不会走了?是不是就不会做这个手术了?

    他们之间,好像总是这样。

    明明心里一直记挂着对方,却谁也不肯说心里话。

    打着为对方好的名义,磋磨了许多年。

    当年,如若自己早早的把生病的事告诉傅景琛,或许,后面这些,就都不会发生了。

    她和傅景琛这些年,总是在错过。

    就像是有人在无形之中捉弄他们,不愿让他们好过。

    温婉伏在床上,抱着傅景琛的胳膊。

    “傅景琛,你真是讨厌,每次怀孕,你都不能好好照顾我。你知道吗,你儿子特别会折腾人。

    我孕吐很严重,胃里总是发酸,食道被胃酸烧的好疼,吃东西的时候,总觉得像是有砂纸在打磨我的嗓子。

    他还不让我好好睡觉,只能半靠着,躺下的时候,便觉得胃酸反流,难受死了。

    你不是说舍不得我受苦吗?你这个大骗子!只会骗我,欺负我!

    你要是不醒过来,我就带着锦书和你儿子去意大利了。une说可以给我找个意大利人,你知道的,意大利人长得又帅,又浪漫,我这么花痴肯定抵抗不了的。

    到时候,我就把你给忘得干干净净,定居意大利,永远都不回来看你,气死你!”

    温婉还说了许多,一会儿哭,一会儿生气。

    眼泪早就将傅景琛的衣袖打湿,湿哒哒的贴在胳膊上。

    有些发烫。

    温婉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床上。

    “你醒了?”

    一旁的文南春听见动静,立刻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温婉看了眼周围,有些不解。

    她不是在傅景琛的病房里吗?

    “你在景琛那儿睡着了,我看你睡得那样沉,一定是累坏了,便让人把你带来这里休息。”

    文南春体贴的在温婉身后垫了个枕头,让她坐着舒服些,又端来一杯温水。

    “谢谢妈,我……”

    温婉一开口,眼圈就开始红了。

    她和傅景琛从开始到现在,文南春都没有说过自己一个不是。

    如今,傅景琛为了她,冒险做了那个手术,婆婆不仅没有怪她,反而还这样照顾她。

    这叫温婉怎能不愧疚。

    “傻孩子!”

    文南春也有些哽咽。

    “别跟妈说那些客套话,不管你和傅景琛有没有离婚,你都是我的孩子,当初你妈妈把你托付给我,我以为景琛会好好护着你,可没想到你们……”

    文南春突然顿住,不想提起过去那些伤心事。

    “你们两个,哎……”

    “妈,对不起,让您跟着伤心了。”

    两人正说着话,房门突然被敲响。

    文南春擦了擦眼泪,叫人进来。

    是裴池,随行的还有陈思明和另一位。

    温婉见过那人,他是傅景琛的私人律师叶辰。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人,温婉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

    “伯母!”

    裴池和文南春打了招呼。

    “景琛手术前,交待过我,如果他醒不来,就要把这份遗嘱交给温婉。”

    “什么遗嘱?”

    温婉心头一紧,开口问道。

    “温小姐,傅先生在手术之前已经立下遗嘱,名下所有财产均归您个人所有。这是原件,请您过目。”

    温婉接过那份文件,难以置信的看着上面的字。

    眼泪落在文件上,字迹变得有些模糊。

    他居然连遗嘱都准备好了!

    他做好了醒不过来的准备!

    他将这一切丢给她,便觉得可以没有负担的去做手术了!

    可笑!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她要他的财产做什么?

    她看起来,很缺那点钱吗!

    温婉手里的那份遗嘱,被捏得发皱。

    温婉哭着哭着就笑了起来,只是眼泪落进嘴里,苦得厉害。

    “蠢死了!”

    她痛骂傅景琛,抬手抹过脸上的眼泪。

    她将手里的遗嘱扔回律师手里。

    “我不需要他的财产,他以为给我这些东西,我就能原谅他?做梦!

    他醒不过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说完,温婉不顾所有人的阻拦,离开了研究所。

    她去了清沂山。

    京都的深秋,山上枫叶火红。

    温婉站在法华寺门前,遇见了那个小沙弥。

    “小师父,清定大师在吗?”

    小沙弥回了个礼,“师父上个月已经圆寂了。师父说,如果傅太太来了,可以去傅先生常住的厢房看看,就在师父住的院子里,东边的那间就是。”

    说完,小沙弥便回了佛堂。

    温婉一个人站在那里,只觉得秋风萧瑟,周身浸了一层寒意。

    她抬脚,去了后院。

    她又见到了那只小猫,跟上次相比,它变得更圆了。

    它还是懒洋洋的躺在那棵银杏树下,只是这院子没了主人,萧瑟了许多。

    温婉朝着小猫招了招手,它像是认出温婉似的,跳下桌子,跑到温婉的脚边。

    它的头轻轻蹭了蹭温婉,发出很温柔的叫声。

    温婉心中一动,弯身,将那只小猫抱进怀里。

    她去了小沙弥说的那间厢房,推门的时候,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小猫像是收到了惊吓,挣脱开温婉的怀抱,跑开了。

    厢房里,东西很简陋。

    只有一张空荡荡的睡塌,和一张桌椅。

    桌子上,放着一封信。

    一串佛珠压在上面,温婉认出那串佛珠,是傅景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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