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他才是那个最漂亮的孩子

    夕阳西沉,夜色缓缓拉下帷幕。

    “une,他的腿,痊愈的希望大不大?”

    温婉知道,傅景琛表面看起来不在乎,但如果真的站不起来了,他一定不能接受。

    陈牧白看了一眼温婉,有些心疼。

    “如果傅景琛的腿好不了,你打算怎么做?”

    温婉没有回答。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

    看她这样子,陈牧白深叹了口气。

    “我会尽全力,并不是一点希望也没有,别担心了。我送你回去休息,你身上还有伤。”

    说完,陈牧白便起身,推着温婉朝小楼走去。

    “une,阿默叔叔也会好起来的。”

    陈牧白身子一顿,眸子不自觉的看向不远处的楼栋。

    那是他和阿默住的地方。

    现在,只剩下阿默一个人躺在病床上。

    而他,自诩医术高明,心爱的人却重病难医。

    这不是对他的惩罚,又是什么!

    陈牧白唇角扯起苦笑,心脏有一块地方抽着疼。

    “别操心我们,阿默那,我会看着的。”

    听得出une不想谈,温婉便不再说话。

    陈牧白将温婉送回房间之后,便一个人去了阿默那里。

    他如今病得很重了,一天下来,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昏睡着。

    陈牧白轻轻走进房间,看着床上那个形销骨立的人影,竟直接落下泪来。

    他那样风清朗月的人,如今躺在这里,饱受病痛折磨。

    他一定也很难过。

    温婉不肯原谅傅景琛,是因为傅景琛伤了她。

    可阿默这个傻子,好像从来没有怪过他。

    他年轻时,对阿默做的那些,要比傅景琛恶劣白倍千倍。

    他甚至都没有跟阿默认认真真的道过歉,也没有人为阿默鸣不平。

    因为阿默的家人都死了,死在他陈牧白的手里。

    “你这个傻子,这样好欺负!”

    陈牧白骂出声,眼底却已是一片猩红。

    他将陈默的手握在手心。

    指腹轻轻摩挲着他枯瘦的手背,上面早已布满了针眼。

    “阿默,你要是敢离开我,我一定将你做成标本,让你得不到安息。”

    病床上的人听见这话,虚弱的开口,眼睛都不曾张开。

    “你也不怕把自己给吓着。”

    陈牧白见陈默醒了,拿过桌子上的水杯,用棉签沾了点水,替他擦拭干裂的嘴唇。

    “身上还疼不疼?”

    他给阿默用的药,能够暂时控制病情,但副作用也很大,会让患者的身体出现幻痛反应。

    陈默摇了摇头,拍拍床,示意陈牧白坐下。

    陈牧白在陈默的床边坐下,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

    陈默想要扯出一抹笑来,用尽力气,却也只能轻轻扯动唇角。

    “我现在这样子,是不是很丑?”

    陈牧白摇头,手指轻轻描绘他的眉眼。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在我眼里永远是最好看的。”

    “骗人,你才是那个好看的孩子。我永远记得,那天,我遇见你的时候,你浑身都是血,可那双眼睛,却亮的像星星一样,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眼睛。”

    想起两人的初遇,明明不过是三十多年前,却好像上辈子一样遥远。

    陈牧白忍不住掉下泪来,低头遮掩。

    再抬起头来,眸底已经是猩红一片。

    “是,我是你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孩子,要缠着你一辈子,你不许丢下我。”

    陈默看着眼前的男人,满眼都是不舍。

    “小白,再弹首曲子给我听吧。”

    “想听什么?”

    陈牧白已经起身,坐在窗台边的那架钢琴旁边。

    陈默闭上双眼,轻声道。

    “就弹那首《玫瑰爱人》。”

    陈牧白点头,在凳子上坐下,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轻轻敲出音符。

    夜色渐浓,琴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流淌。

    往事一幕幕在陈牧白的脑海里回闪,一转眼,阿默已经陪他走了这么多年。

    可他依旧觉得不够。

    有阿默的人生,多久都不够。

    没了阿默,在这世间的每一秒,于他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这一夜,庄园里辗转难眠的,不止陈牧白一人。

    天色微亮的时候,温婉干脆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一晚上,她都睡得极不安稳。

    一闭上眼,爆炸那天冲天的火光就会出现在眼前。

    梦里,她甚至看见傅景琛重伤不治,流了好多血。

    靠坐在床头,温婉喝了点水,才将那股恐慌给压下。

    她呆呆的坐着,从前和傅景琛的一切,便像潮水一般,涌入脑海。

    天光大亮的时候,温婉的脸已经潮湿一片。

    佣人进来的时候,温婉才回过神来。

    “小姐,门口有一位姓裴的先生,说是您的朋友。”

    温婉猜到应该是裴池。

    他来这,大概是为了傅景琛。

    “带他去傅先生那里吧,我等会儿就过去。”

    裴池是一个人来的。

    周晚棠怀孕了,孕吐严重,现在人在京都修养,两家人当个宝贝儿似的宠着,生怕磕着碰着。

    裴池本来是打算带周晚棠来散散心的,结果遭到了两家人的一致反对。

    爷爷差点要把他的腿给打断。

    他这才一个人来了香港。

    佣人领着他进了庄园,上了一辆敞篷观光车。

    裴池也算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了,见惯了大场面的。

    如今进了陈家的院子,也不得不感叹一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大富大贵的人家,他见得多了。

    可也没听说过,谁家能在香港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在自家院子里,修高尔夫球场的。

    除此之外,车子往里面走,更是别有乾坤。

    眼前的湖光山色,谁敢想都是在他们家院子里的呢!

    怪不得要请他坐车进院子,这要是两条腿走进来,怕是要走上大半个小时了。

    “裴先生,傅先生就在里面。”

    佣人将裴池带到房间门口,便退下了。

    裴池推开门进去,便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裴叔叔!”

    小锦书正在爸爸怀里玩,一见到裴池,立刻从爸爸怀里爬起来。

    裴池上前,将小锦书抱了起来。

    “你怎么也在这里呀?叔叔好久没看见我们锦书了。”

    锦书被裴池逗得“咯咯”笑个不停,朝爸爸的怀里躲。

    陪着锦书玩了一会儿,裴池的目光,落在傅景琛的腿上。

    他的心猛地一紧,担心不已。

    “锦书,你先出去,裴叔叔和爸爸有事情要说。”

    锦书乖巧的从床上爬下来。

    “那我去找太公太婆啦!”

    小家伙蹦蹦跳跳的离开了房间。

    屋子里,两个男人的表情,也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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