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冯主任,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回到村里之后,李青山受到了很多社员的围观。

    人们都想看看,这个在他们生产队牛棚里生活了三四年的老头,到底长啥样,以前他们怎么就没有发现,这老头竟然还是个神医呢?

    等围在村医室外面的社员看到牛车上瘦成皮包骨的李青山时,原本“嗡嗡”的议论声一下消失了。

    而随着李青山被抬进村医室,终于有人忍不住低声说道:“这神医怎么瘦成这样子啊,看着也不像城里那些体面的医生啊?”

    “瞧你这话说的,再体面的人,扔到牛棚里三四年,吃不饱穿不暖,你说会成啥样?”

    “唉,这倒也是,可怜哟……”

    “要不跟大队长说说,把以前给石碾子大队的粮食,给他们得了,反正现在有了李青山这个村医,以后咱们也不用再去石碾子大队看病了,那些粮食既然是给村医的,现在给了咱们自己的村医,也没什么不对的!”

    “这个提议好。”

    “就这么办!”

    很多社员都赞成把原先给石碾子大队的粮食,直接给了李青山夫妻,有心里反对的,想到自己有个小病小灾的,还需要李青山给治,也就没敢说出反对的意见,只保持了沉默。

    年穗穗听着人群中的议论,唇角不由翘了翘。

    村医室里帮忙的人很多,年穗穗没有往前凑,她正准备回家去,突然在人群中看到白木易,他几次想挤进来,却被人恶意的给拦在了外面。

    看到那几个人故意捉弄白木易,年穗穗冷下脸,快步走了过去。

    “年金山,周红旗你们是皮痒了吗?”

    年穗穗冷声问道,视线从几个跟年金山一起为难白木易的人身上划过。

    “你们是什么意思?想打架?”

    那几个故意为难白木易的人看到年穗穗,其中周红旗不屑地“哧”了一声:“想打架又怎样?你奉陪?来来,咱俩先来摔个跤!”

    话音刚落,年金山以及跟他一起的几人便发出几声怪异的笑声。

    周红旗更是朝年穗穗露出了下流至极的猥琐表情,其中的不屑,可见一斑。

    年穗穗看了一眼年金山,就这么一个看到自己堂姐被人羞辱,不但不帮自家人,反倒跟着外人一起起哄的人,年满仓竟然想指望他给养老?

    “啊——”

    一声尖叫,不等年穗穗开口,周红旗的衣领就被白木易提了起来,而随着白木易手指的收紧,周红旗的脸渐渐涨红……

    年穗穗没有阻止白木易,而是冷眼看着那人:“我不奉陪,有人奉陪,怎样?”

    “年穗穗,你神气什么,不过就仗着招了个哑巴女婿吗?快让他放开我,否则,我大伯不会放过你的!”

    “对啊,我就仗着招了个女婿过来,你们以前不是欺负我家没男人撑腰做主吗?现在我招了个女婿过来,就是为我撑腰的,你要打架,要摔跤,可以啊,我家男人奉陪!

    至于你大伯,周红旗,你确定你做的这些事,你大伯娘知道了,会饶得了你?”

    白木易听到年穗穗的话,顿时收紧了拳头,冷冷地看着那人,仿佛一言说不好,拳头就要落在那人的身上……

    年金山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心想要放几句狠话 ,可看到白木易比他们高出至少一个头的身高,壮硕的身材,他们不由吞了吞口水,突然就怂了。

    一阵牙齿打架的声音传入耳中。

    年穗穗心中冷笑,果然是欺软怕硬的怂包!

    “年穗穗,你们这是做什么?快把人放下来!”

    说话的是村里的妇女主任冯金花,也是周红旗的大伯娘。

    冯金花的丈夫周爱民是在公社上班,村里的社员对他们家都高看几分,冯金花平时处事还算公允,就被推举为杏树岗大队的妇女主任。

    见冯金花发了话,年穗穗便示意白木易把人放下来:“木易,先把人放下来,冯主任来了,她会为我们做主的!”

    白木易听话的松开了手,周红旗被吓得腿软,直接倒地上了。

    这几个人,年纪都不大,也没什么武力值,不过是仗着家里的溺爱,在村里欺软怕硬而已。

    白木易松开人之后,不动声色地站在了年穗穗的身后,警告地看着其他几人,那架势像是随时都会抓着他们打一顿给他媳妇出气。

    年穗穗不等冯金花开口,眼睛一红,眼泪就出来了。

    “冯主任,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白木易心疼的揽住了年穗穗的肩膀,眼神不善地看向冯金花。

    冯金花:“……”

    她刚刚眼花了?

    被欺负的难道不是她家侄子周红旗?

    冯金花低头看了看脸色苍白,两腿间还有着可疑水渍的周红旗,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怎么回事?”

    她问的是周红旗,可周红旗还出于被白木易握住衣领时那种随时可能窒息的恐惧之中,根本没听到她在说什么。

    年穗穗却红着眼睛说道:“冯主任,你作为咱们大队的妇女主任,你说,如果咱们大队有人侮辱妇女,该怎么处置?”冯金花心里“咯噔”一下,周红旗的德行她很清楚,平时最喜欢嘴花花,要说他真的调戏妇女,那肯定是不敢的,但嘴上占点便宜,她是相信的。

    年穗穗这样说,而刚刚年穗穗的女婿又是那样的反应,不用问,冯金花就知道周红旗肯定是老毛病又犯了。

    这件事说大不大,不过是嘴上开个玩笑,可若是年穗穗抓着不放,一定要追究的话,一个处理不好,极有可能会影响到她家爱民在公社这次升迁的事。

    “穗穗……”

    “冯主任,周红旗说要跟我摔跤,他是你侄子,你说该怎么处理吧?”

    冯金花狠狠地剜了周红旗一眼,见他仍是一副吓傻了的样子,心中暗骂:“就这么点出息,也不知哪来的胆儿敢调戏妇女,还跟人摔跤,咋不把他腿摔折!”

    “啪!”冯金花一巴掌扇到了周红旗的脸上,紧接着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整天的跟些不三不四的人都学了些什么?还不赶紧给你穗穗姐道歉,你想死吗?”

    周红旗被冯金花一巴掌抽回了神儿,脸上火辣辣的疼,他刚想顶嘴,听到大伯娘咬着牙说的那句阴恻恻的“你想死吗”,瞬间就清醒过来了。

    年满仓窝囊,年穗穗家以前没顶门立户的男人撑腰,他调戏几句也就罢了,现在不一样了,她这个哑巴女婿虽然不会说话,却是个狠厉的性子。

    他们刚刚阻拦哑巴去找年穗穗,哑巴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让他以为是个可欺的,没想到他不过调戏了年穗穗一句,哑巴居然想要他的命……

    周红旗胆怯了。

    最后被冯金花给压着,畏畏缩缩的向年穗穗道了歉,在看到白木易投过来的阴冷眼神时,他瞬间菊花一紧,双手抱紧了身子,然后被冯金花揪着耳朵带走了。

    年穗穗心中冷笑,果然,欺软怕硬的劣根刻印在某些人骨子里的,只有拥有强硬的拳头,他才会愿意跟你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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