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不想她遇喜

    如懿当真能有这般好心?诚嫔不信。

    虽然大家表面上都是和和气气的,但在如懿和诚嫔心里互相都清楚。

    这一局后位之争,只能是你死我活。

    事实上,如懿当然不会这么好心了。

    只是富察氏家中武将得用,富察傅恒又才被皇上指派前往玉氏平叛。

    待富察傅恒立功归朝,富察氏的威望必会再度攀升。而诚嫔,自然也会鸡犬升天。

    出于这样的考量,至少在明面上,如懿必须做出态度来,不许人议论诚嫔。

    只是诚嫔龟缩在景阳宫太久,恰好错失了母家的消息。

    而富察傅恒是外男,与诚嫔关系也并不亲密。

    从前富察傅恒的亲姐富察琅嬅做皇后的时候,富察傅恒都从未想过要利用这层关系为自己谋私。

    如今,面对着并不前亲厚的诚嫔,更是不会主动巴巴的贴上去的。

    诚嫔无知,所以才会庸人自扰,不明白如懿到底想干什么。

    拜别了高曦月,秦桑搀着诚嫔的手,走在长街上。

    见诚嫔眉头微蹙,秦桑劝慰道,“主儿,无论皇贵妃娘娘是出于什么目的,总之您能不再受流言困扰,是好事。您又何必烦忧?”

    诚嫔冷哼一事,“自然是"好事"。

    皇贵妃利用本宫的丑事,博了一个整肃后宫风气,治理后宫有方的贤名。

    不就是想要踩着本宫,为她登上后位铺路吗?”

    诚嫔原是没有这么心急的。

    可她因着侍寝之事,名声大减,现在不但连张廷玉为首的老臣都不肯再为她进言了,连富察氏在前朝都鲜少再提立她为后的谏言了。

    原先支持她的一批人都对她敬而远之,如懿这个死对头此时的示好,让诚嫔怎敢轻易相信?

    诚嫔本就心烦,迎面遇上了挺着大肚子的冯贵人。

    “诚嫔娘娘,嫔妾有着身孕,就不便给您请安了。”冯贵人面对诚嫔,可着实没什么好脸色。

    上回的轿辇之事,虽然最后并未牵扯出诚嫔,可冯贵人的直觉总认为此事与诚嫔脱不了干系。

    面对一个无冤无仇都要算计自己的人,冯贵人能有好脸色才怪。

    总归冯贵人肚子里的龙胎即将落地,往后有了倚仗,更是不必看着诚嫔虚伪的嘴脸了。

    “无妨,皇嗣重要。”

    诚嫔收起情绪,温和的点了一下头,便准备越过冯贵人离开。

    冯贵人微微侧开身子,好像是嫌弃诚嫔污秽,生怕沾染了她的一片衣角似的。

    诚嫔突然就一口气忍不下去了。

    她都已经是嫔位了,凭什么只是侍个寝,连一个小小贵人都敢对自己不敬了?

    “冯贵人这是肚子里揣了个宝贝啊,怎么与本宫擦肩而过,都如此小心谨慎的?当真是辛苦啊。”

    面对诚嫔的阴阳怪气,冯贵人就显的淡定了许多,“保养皇嗣是嫔妃的本职,嫔妾自然不敢怠慢。

    不过说来,诚嫔娘娘已经服侍过皇上了。想来嫔妾的辛苦,娘娘也总能感受到的。”

    听着冯贵人表面祝福,实则嘲讽的话语,诚嫔努力维持着表面浅淡的笑意,可额角却早已暴起了青筋。

    旁人不知道,诚嫔自己心里是清楚的。

    皇上本就因着在孝贤皇后丧期期间搞大了纯贵妃的肚子而懊丧不已。

    已经成形的皇嗣不能打掉,那尚未遇喜的嫔妃总是可以提前防范的。

    所以,那日诚嫔侍寝完毕后,皇上让进保亲自送了一碗避子药过来,看着她喝下去了。

    皇上明摆着是不想要她遇喜,纵然诚嫔有法子将那避子药吐出来,可她也不能违逆皇上的心意这样做。

    这种憋屈,她除了自己打碎牙齿和血吞,又能对谁说呢。

    诚嫔在脸上的温柔面具破碎的前一秒,灰溜溜的离开了。

    望着诚嫔略显气急败坏的背影,魏嬿婉解气的说道,“主儿,诚嫔娘娘看上去是真生气了。”

    冯贵人唇角微勾,“几句话而已,她就沉不住气了,真是没用。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像诚嫔那样的笑面虎,咱们可得多防着。”

    魏嬿婉点头,“主儿说的没错。主儿这一胎也快要落地了。

    接生嬷嬷、灯火嬷嬷和水上嬷嬷都已备齐,杏儿姐姐和奴婢都仔细检查过,绝无错漏。

    待到主儿临产那日,卢太医也会在。必会保主儿万无一失的诞下小阿哥的。”

    谈及孩子,冯贵人温柔的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好,你们都有心了。

    我的额娘就是在生产时不幸身亡的,说实话,我心里是怕极了。

    不过一想到现在身边有你,有杏儿,有卢太医,我就觉没什么好怕的了。”

    “主儿放心,无论如何,奴婢都不会离开您半步的。”魏嬿婉亮晶晶的眼眸里闪着孺慕之情。

    冯贵人于她而言,是拯救她的贵人。除此之外,魏嬿婉还在冯贵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长姐如母的温情。

    她是真心希望冯贵人能够越过越好的。

    冯贵人笑着握住了她的手,戏谑道,“你这话说的我可不信。

    你若是不离开我,难不成要让你的凌侍卫独守空房,等你一辈子啊?”

    见魏嬿婉羞红了脸,冯贵人说的更起劲了,“待我生下皇嗣,怕是就要喝你们二人的喜酒了。到时候可不许吝啬,”

    另一边,诚嫔却是再也坐不住了。

    她烦躁的打翻了秦桑手里的燕窝,“除了那一夜,皇上再未来过景阳宫。本宫喝这些有什么用?”

    秦桑连忙跪下请罪。

    诚嫔表面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可她发起火来,也是最不许人逆着她心意的。

    博古架上的瓷器又碎了不少,要不是最后诚嫔自己划伤了手,怕是整个殿内都要布满碎瓷片了。

    秦桑跪在地上,替诚嫔上了药,又用纱布裹住了伤口。

    诚嫔心绪渐渐好转,柔声道,“燕草呢,怎么本宫回来这么久,都不见她人影?”

    “燕草拿着香料去了太医院,说是想再看看其中有什么猫腻。”秦桑的声音闷闷的,像是在掩饰什么。

    诚嫔冷哼一声,“去把她叫回来。往后不必再去太医院了,本宫有更重要的事吩咐她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