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皇子除去,公主可留

    日上三竿。虽然已经入秋了,但这天气依旧不见凉,反而燥热的很。就连时不时拂过的微风都仿佛热浪一般,灼烧着人心。

    金玉妍有些后悔自己选了这么一个地方跪着,一点儿阴凉都没有,把她热的满头大汗。

    今日的她,特意穿着素色绣白鹤纹棉绸长裙,梳着低调的一字两把头。只在鬓边斜斜的插着两只鎏金雕海棠花簪子,显得整个人卑微又楚楚可怜。

    金玉妍用手中的素色帕子尽可能的遮挡着阳光。她往日在启祥宫,可是日日在用牛奶玫瑰泡水浸养肌肤的。她可不能还未复宠,就先把皮肤晒黑了。

    眼看着富察琅嬅迟迟没有召见她的意思,金玉妍默默的开始盘算起了,自己该什么时候装晕。

    就在这时,门帘内传来了一道声音,“嘉贵人,别来无恙啊。”

    这声音,是素练?

    她不是已经被赐死了吗?难道说,是素练的鬼魂前来找她索命了?

    金玉妍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若非现在还是正午,阳气最盛,金玉妍怕是都能立即真晕过去。

    门帘打开,出来的却是莲心。

    “请嘉贵人安。皇后娘娘午睡刚醒,请嘉贵人进去说话。”

    金玉妍越过莲心,往门帘内看去,哪里还有素练的影子。

    正当她勉强松了口气时,又忽而看到一抹紫色的衣角一闪而过。金玉妍的脑海仿佛要炸开了一般,那好像是素练生前最常穿的宫女服制啊。

    金玉妍再也定不住自己的心神,惊慌起身,却因用力过猛忽觉腿麻,差点儿跌坐在原地。还好贞淑及时过来扶住了她。

    刚刚贞淑站的远,并没有听见那道声音。见金玉妍的身子微微颤抖,还以为是她久跪所导致的。

    贞淑默默的伸手按了按金玉妍的穴位,金玉妍顿感脚麻消失,倒是镇定了下来。

    入了殿内,富察琅嬅还坐在红楠木雕花百宝梳妆台前,用着银制镶玛瑙匣子里的香玉软膏擦着双手。头上的首饰还未戴全,看起来的确是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

    金玉妍忙跪下给富察琅嬅请安。

    富察琅嬅透过镜子瞧着金玉妍低头乖顺的模样,只觉得此人心计,实在是深。

    若非有额娘提醒,金玉妍又自己露了马脚。富察琅嬅怕是会一直被金玉妍蒙蔽下去了。

    富察琅嬅懒懒的说道,“起来吧。嘉贵人你有心了。只是本宫早起困倦,这才多午睡了一会儿,你别多心。”

    金玉妍笑着走上前,拿起梳妆台的点翠鸳鸯缠枝檀木簪子,就往富察琅嬅的头上戴去。“嫔妾还以为,隔了这么些日子不见,娘娘忘了嫔妾呢。”

    富察琅嬅面色不变的试探道,“嘉贵人,你是玉氏贵女,资历也颇深,到现在还只做个贵人实在委屈。本宫着日会和皇上提一提,升你位份之事的。”

    金玉妍立马换上感激的神情,跪地谢恩。

    得了好处,金玉妍也知道自己必须做点儿什么。

    两个女人之间若是有了隔阂,想要消除,最快的方法就是说第三个女人的坏话。

    “嫔妾不在意位份,能侍奉在皇后娘娘左右,便是嫔妾的福分。只是,嫔妾出来的这段日子。瞧着宫中形势,实在是为皇后娘娘鸣不平啊。”

    富察琅嬅拿着描金软绒粉扑,轻轻的扑着脸,嗯了一声,示意金玉妍继续说下去。

    金玉妍瞧富察琅嬅的脸色并无不虞,才道,“慧嫔得了大阿哥,皇上常去她那里也罢。可娴妃的肚子还男女未知呢,皇上就那般积极的开始给皇子选名字了。”

    “还有这事?”

    富察琅嬅最近一心扑在永琏的身上,甚少关注后宫事,所以的确是不知。

    “可不是嘛。嫔妾看,那娴妃真是有手段,会痴缠皇上。

    按照老祖宗的规矩,孩子一般都是出世后才取名的。可娴妃肚子里那个这么早就得了名字,嫔妾瞧着实在不妥。”金玉妍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在她禁足的这段日子,贞淑没少外出替她打听宫中事宜,她才不至于做个睁眼瞎。

    “据说,娴妃挑了个名字,叫做璟盈的。”

    “璟盈,是个好名字。可娴妃就这般确定腹中是个公主吗?”富察琅嬅听到是个公主的名字,心情好转了些。

    “娴妃那样深的心计,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这样说,迷惑人心的呢。”金玉妍却没有富察琅嬅那么乐观。

    “这好办,我叫赵一泰去把给娴妃看诊的齐太医和江太医叫来不就行了。”富察琅嬅说道。

    “哎呦,娘娘可别。现在皇上对娴妃这胎可重视的紧。

    若是娘娘贸然召了给娴妃安胎的太医,之后娴妃这胎出了什么事,不关娘娘的事也把娘娘牵连上了。咱们这可就不好辩白了。”

    金玉妍连忙阻止,内心想着这皇后还真是个单纯的草包蠢货,说风就是雨,也没比慧嫔的脑子好到哪里去。

    “依嫔妾看,皇后娘娘不如换个角度,从别处打听打听。若真是个公主,将来和亲出去也就是了。碍不着二阿哥什么事的。”

    金玉妍的话倒是说到了富察琅嬅的心上。

    皇子可以除去,但公主还是要留的。将来永琏登基,公主和亲也可以成为永琏的助力。

    说起永琏,富察琅嬅有些伤怀。

    入了秋,天气还不算寒冷,可永琏的哮症却频频发作。

    以至于现在,永琏只能每日呆在屋中,窗门紧闭,生怕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又诱发了哮症。

    金玉妍见富察琅嬅情绪低落,宽慰道,“娴妃这一胎,虽然防的紧,可嫔妾记得,宫外还有个颇为惦记娴妃的阿箬呢。”

    见富察琅嬅似有意动,金玉妍忙趁热打铁道,“想必,现在宫里宫外,最记恨娴妃的,就是这个婢子了。

    嫔妾记得阿箬的父亲桂铎,不是正好在慧嫔的父亲手底下做事吗?慧嫔一向仰赖娘娘,娘娘还怕拿捏不了阿箬吗?”

    富察琅嬅有些疑惑,“这个婢子,已经被娴妃配给了太监,又赶到了宫外。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金玉妍笑道,“到底是娴妃曾经的贴身宫女。若是嘴巴不严,传出点什么娴妃的陈年旧事,娘娘您说,旁人是信还是不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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