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疑心(求票票、求催更)

    萧晏礼静静地看着她,脸色平静,目光深邃。

    他不答,反而问道:“这几日都发生了何事?”

    半妆思索了一下,回道:“开始她如往常一般,听乐赏舞,喝酒助兴,后来几日前,她突然说要为一女子赎身,属下以为她是见那女子投缘,想带回去伺候,便应了。”

    “后来她说没带钱,先记账上,之后补上,属下想着她每日都来,且还是……定是不会赖账,就记下了,没想到……”

    半妆越说越小声,语气里也满是懊悔。

    早知如此,她当初就不该开这个先例!

    历来就没听说过青楼赎人,还能赊账的!

    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萧晏礼静静听她说着,等她停下后,才开口:“方才我看你分明拒绝了她,最后怎么又让她把人带走了?”

    半妆怔了一下,她没想到方才那一幕主子也看到了。

    她还以为萧晏礼还是和以前一样,从密道进来的呢。

    将她的愣怔收入眼底,萧晏礼神色不变,眼神却更加幽暗了几分。

    “回主子,属下之所以让她把人带走,是因为她说,她知道醉月笼幕后之人,是您。”

    怎么可能?!

    萧晏礼难掩心中的惊异,睁大了眼眸。

    章叔在一旁也是震惊异常:“怎么可能,且不说醉月笼建立时,主子才几岁,之后的几年间,也是以痴傻形态示人,恢复正常后,也从未以真实身份踏入过醉月笼中,这江稚鱼怎么可能会知道?”

    萧晏礼定下心神,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一样:“她还说了什么?”

    “她还说,”半妆小心翼翼道:“若是我不让她把人带走,她便要告到圣上面前,到时候,让圣上去选择,信她还是信您……”

    “咔擦”一声。

    萧晏礼坐着的椅子扶手被他生生掰下。

    半妆一抖,不敢再说话。

    “好一个江稚鱼,好一个圣上亲封的御史!”

    萧晏礼眼中怒火汹涌,不用仔细看,都能看到他因为愤怒,轻微发抖的手。

    章叔小幅度挥了挥手,半妆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良久后,萧晏礼才好似恢复了平静,声音中夹杂着疑惑:“除了醉月笼,她还知道什么?”

    不等章叔回答,他又继续道:“醉月笼,是我隐藏最深的秘密,她连这个都知道,岂不是说明,我的一切行动,都在她眼皮底下?”

    “殿下,我认为,并非如此。”

    有人的时候,他便跟着唤萧晏礼主子,没人的时候,他才会唤萧晏礼殿下。

    “醉月笼之事时隔甚久,且还如我方才所言,无论是从年龄,还是行动轨迹,亦或是身份上,都应该无人会将你和醉月笼扯上关系才是。”

    “依我看,如果她确实是知道了你的身份,只有一个可能:有人,背叛了殿下。”

    萧晏礼闻言抬眸看他,章叔一字一顿道:“知道殿下这个身份的人不多,都是跟在殿下身边许久。”

    “便是要调查,也不能大动干戈,免得寒了其他人的心。”

    这一点萧晏礼自己也知道。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前有蓝烟,后有刘杰,现在又是半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事情已经与他先前设想的,大相径庭了。

    他揉着太阳穴,烦闷道:“便先如此吧,都盯着些,半妆这里,暗中调查便是,莫要被她发现了端倪……对了,那个叫什么,哦,凌子仲,怎么样了,萧翎羽起疑心了没?”

    “死而复生,怎可能没有疑心,”章叔冷静道:“不过殿下放心,太子手下的人不足为惧,我已经派人伪造好了线索,太子的人查不出什么的。”

    萧晏礼闻言轻点了点头。

    “交给你,我放心,可莫要再出什么岔子了,这些日子发生的岔子,已经够多的了。”

    章叔赞同地点了点头,看萧晏礼喝茶,他犹豫半晌,小心翼翼问道:“那江稚鱼那边,殿下打算如何?”

    萧晏礼想了想:“此人行事太随心意,捉摸不定,她虽与半妆说赎了人就不告诉皇帝,可谁知道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章叔小心地看着萧晏礼的脸色:“其实……我方才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殿下可要听听?”

    “但说无妨。”

    “我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江稚鱼根本没有说这句话,一切,不过是半妆为了掩饰说的假话?”

    萧晏礼拿着茶杯的手一顿。

    “方才半妆说话时的犹豫,殿下也看到了,若江稚鱼真的说过那话,半妆为何要犹豫?而且,哪怕是贺言庭,这么多年也没查到殿下的身份,而这个江稚鱼,却能知道,我是怎么都想不通。”

    章叔紧蹙着眉。

    萧晏礼也是个多疑的,听他这么说,又联想到半妆之前的神情,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萧晏礼眼眸微转:“这样,明日我亲自去一趟许府,试探试探这江稚鱼。”

    ……

    另一边,东宫书房内。

    暗卫半跪在地,仔细陈述着他们调查来的事实。

    “凌子仲当时事先买通了太医,只剩一口气时,太医给他喂下了续命药,并向圣上谎称其已暴毙。”

    “之后圣上下令,将其尸首悬挂在城墙之上,但并未派侍卫严加看管,所以太医买通了几个侍卫,每日深夜派人去为其上药送吃食,等他被扔进乱葬岗后,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接应之人便将其接应走,顺着水路,安置在了江南一带。”

    江南太远,他们要查,也只能查到这了。

    “当年的太医已离世,属下在其家中,发现了这些书信,信中明确写下了他这一生都收过何人的银两,其中也包含着凌子仲。”

    “属下还去他信中写过的人家中查看,也确实对得上。”

    萧翎羽越听,眉头就皱得越深。

    这计划,太过天衣无缝,也太过缜密。

    实在是不符合他这个舅舅的性格。

    也实在是不符合他这些暗卫的办事水准。

    不是萧翎羽看不起他们,之前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刺杀案,十几天,他们都能只给自己交回一份锦衣卫的调查和刑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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