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谁能来得过你啊,活爹(求票票、求催更)

    江康安沉默地盯着他。

    “这么看着我作甚,”萧晏礼掏出锦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十几年来都是盛京的笑柄,猎场一遭却突然开了窍,不止有堪比神医的医术,还有一身恐怖的武力。”

    “任谁来看,都是截然不同的两人。”

    江康安心跳都几乎漏了两拍:“所以?”

    “她究竟是谁?”萧晏礼磨了磨牙:“亦或是,她得了什么机遇?”

    这是萧晏礼唯二能想出来的可能了。

    江康安:“……”

    他险些没绷住。

    酝酿了一下情绪,江康安再开口时,语气满是愤怒:“稚鱼就是稚鱼,如今我们落得这般田地,你应当得偿所愿了才是,不必再来挖苦了!”

    萧晏礼深沉地眸子藏着探究。

    沉默良久,他开口:“看来不用刑,是撬不开你的嘴的。”

    另一头的皇帝手紧握成拳,抬眼看了福平一眼。

    福平会意,噔噔噔跑出去了。

    ……

    萧晏礼正欲将人绑上,邢茂之匆匆跑了进来:“殿下,收手吧,福平公公来了!”

    福平?

    “他来做什么?”

    “这臣就不清楚了,我的殿下,可赶紧走吧,别忘了您还在禁足呢,这要是被圣上发现了,您倒是没事,臣可免不了少一层皮啊!”

    邢茂之从他身旁侍卫的手上拿过帷帽,不由分说盖在他的头上,就推着他往外走。

    刚走出几步,就看见福平身后跟着锦衣卫进来了。

    萧晏礼往旁侧走了走。

    “呦,刑大人,这着急忙慌的是要去哪?”福平一甩拂尘,尖利的嗓音随之响起。

    “这不听说公公驾到,正要去迎接您吗?”

    邢茂之轻笑。

    “刑大人真是折煞咱家了,”福平笑了几声,又看向旁边围得密不透风的萧晏礼:“这位是何人,怎么还遮遮掩掩的?”

    “来看望家中亲人的,得了些病,不好见人。”邢茂之面带嫌弃道:“要不是给了这个数,也进不来。”

    福平会意一笑:“行了,快带走吧。”

    “哎。”

    这一番话彻底唬住了萧晏礼,他没再多说,顺着邢茂之出去了。

    只在后面走的时候,委婉地提了一下之后还来的意思。

    邢茂之脸上的笑顿时十分勉强。

    还,还来啊!

    谁能来得过你啊,活爹!

    和江稚鱼先前在诏狱看守萧晏礼和萧初霁时,邢茂之也耳濡目染了一些新奇的词。

    这要是下次还来动刑,他可怎么阻止啊!

    带着满腹心事回了诏狱的邢茂之,看见许言礼顿时迎了上去:“太师可受了伤?”

    许言礼摆了摆手:“这算什么,老夫受过的审问,可比他这好多了。”

    见江康安还是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许言礼摸了摸鼻尖:“总要让他先发泄一下,否则怕是等不到问你那几句,他就要动刑了。”

    “你们都是好孩子,外祖父之前也没什么能保护你们的地方,只这一次,受点皮外伤,不打紧。”

    江康安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从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就能看出他此刻的怒火。

    沉默半晌,众人默契地转移话题。

    “方才他话中的意思,是说稚鱼与先前的她性情相差甚远?还是从围猎之时开始?”

    许言礼抿了抿唇。

    他未同幼时的稚鱼相处过,对这件事没有发言权。

    众人的视线落在江康安身上,江康安的视线自始至终都在许言礼身上,不曾挪开。

    “幼时的稚鱼,和稍大些的稚鱼,和如今的稚鱼,性情都相差甚远。”江康安缓缓开口:“真要论起来,如今的稚鱼和幼时的稚鱼,性情却是差不多的。”

    往事浮现在眼前,江康安微眯起眼:“五岁前的稚鱼,便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性格,却讨喜得紧,所有人都喜爱她,事情的转折是宋时微七岁时。”

    “彼时稚鱼方才五岁,在宋时微的生辰宴上落了水,醒来后,性情大变。”

    “她胆小怯懦,话也不敢多说,但偏偏,却能做出推人下水,给人下药这等恶毒之事,骂也骂过,打也打过,可她就是不悔改,每一次,都能被撞见。”

    说到后面时,江康安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有些事情年幼时不知,待长大后再回看时,方能显出其中的蹊跷。

    就这么巧,每一次她做了坏事,都能被他们撞见,且不论做什么,宋时微都是直接或间接的受害者?

    江康安其实早在内心深处便有过这样的疑问,但如今说出来,他内心的触动还是很大。

    他继续道:“后来,她屡屡犯错,我们便都……厌弃了她,甚至在心里,把宋时微,当做是从前的稚鱼的替身,对稚鱼却不管不顾。”

    “直到稚鱼从猎场回来后,事情才有了转机。”

    一旁听着的许言礼拳头已经梆梆硬了。

    他的宝贝外孙女到底吃了多少苦!

    一想到稚鱼小小一团,不仅要受外人的嘲笑,还要被家人冷落,许言礼的心火就腾腾往上涨!

    众人都毫不怀疑,要是江昭容此时在此,许言礼会毫不犹豫地一拳打上去。

    江康安何尝不是,他甚至连自己都想打。

    为何当时就那么蠢!

    稚鱼可是自己的亲妹妹!

    牢中的气氛略显凝滞,皇帝心中也对稚鱼起了爱怜之心,只是如今人不在盛京,他们空想,也没有半分用处。

    “难怪他会搜查许府,”皇帝敛眸:“原是他认定稚鱼身上有猫腻,今日没从你们身上得到消息,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圣上英明,”邢茂之连忙接话:“方才殿下走时,就隐晦表达了下次再来的想法。”

    “下次?”皇帝轻呵一声:“这次是因为我们没有防备,才让他得了手,还想有下次?”

    “传旨下去,就说朕把他们移到天牢了,朕倒是要瞧瞧,他敢不敢去天牢下手!”

    福平应了声是。

    皇帝看向许言礼:“方才他那几脚,定是踢得不轻,你们都上朕的马车,回宫中先让太医瞧瞧。”

    江康安自是却之不恭,许言礼却挪开了视线:“多谢圣上美意,臣真的没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