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要你子时死

    秦氏得知朱掌柜带人过来便着急了。

    风风火火赶来却叫她听到了这样的话,这个姜乐滢还真是!以前的她究竟是怎么会觉得姜乐滢知书达理柔柔弱弱的?

    想起以往的种种,秦氏一阵作呕!怎么都觉得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

    咦……秦氏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二伯娘……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乐滢红着眼眶,一副被狠狠欺负了的模样。

    她的视线悄悄朝着秦氏身后瞥了一眼,果不其然下一秒一声怒喝震耳欲聋

    “姜绾柚!在后院也就算了,当着外人的面你在闹什么?”

    姜昇不分青红皂白的怒斥让姜绾柚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火。

    她转身盯着姜昇泛红的印堂勾着唇冷笑“父亲这两日还是不要出门了,小心有血光之灾。”

    姜昇脑仁突突地疼了起来,气死他了!真是气死他了!姜绾柚这混账简直不知所谓!

    “混账!待会再收拾你!”

    姜昇顾忌着有贵客在,只能咬碎了后槽牙强忍着没发落。

    他狠狠瞪了姜绾柚一眼,在面对朱掌柜的时候瞬间挂起了笑脸

    “不知朱掌柜过来所为何事?”

    朱掌柜……

    她脸色很难看,知道姜绾柚在姜家过得不好,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朱掌柜看了看姜绾柚,正要开口,就听得姜昇冷不丁地呵斥姜绾柚

    “还不走?”

    姜绾柚挑眉“那待会还请来我院中,那边说话方便。”

    姜昇紧皱着眉,姜绾柚这是又在闹哪出?非得在贵客面前丢人么?

    “二伯娘一起去吗?”

    姜绾柚稍稍等了等。

    秦氏淡淡一笑“你先去,我等等朱姐姐。”

    姜绾柚对着朱掌柜点了点头直接走了。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朱掌柜来找我,我、我也想让给姐姐……可是……”

    姜乐滢怯生生地瞥了朱掌柜一眼,又开始抹起了眼泪。

    秦氏皱着眉不说话,朱掌柜脸色也不好,姜昇却以为朱掌柜是因为姜绾柚的行为动怒了,连忙道歉

    “抱歉抱歉,姜某教女无方让朱掌柜看笑话了。”

    朱掌柜正想说姜昇还有点自知之明,结果他话锋一转怒道

    “墨氏对姜绾柚真是太纵容了,来人!将大小姐押去祠堂跪着,没我的命令不允许出来。”

    “姜大人!”

    朱掌柜这回是真的动气了。

    姜绾柚可是朱家的恩人,姜家竟当着她的要罚她的恩人!这能忍?

    “掌柜请说。”

    姜昇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谄媚。

    “就不劳烦姜大人和这位……小姐了,我与两位兄长登门本就是为了谢姜大小姐救命之恩,哦!就是姜绾柚小姐。

    我们兄妹还有要事求助绾柚小姐,就不叨扰姜大人了。”

    朱掌柜说完便叫上了站在后方,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的两位兄长,让秦氏带去找姜绾柚了。

    “爹爹……我……我也不知道,是下人过来跟我说朱掌柜来找我……姐姐知道朱掌柜来的目的,为何不明说?她就是想看我出丑吗?”

    姜乐滢低着头倚在廊道的柱子上痛哭了起来。

    姜昇刚刚升起的些许怒意,尽数湮灭在了姜乐滢滚烫的泪水中。

    他心疼的扶住了姜乐滢轻声细语地安慰“不是你的错,哎!墨氏这些年真是把姜乐滢给教坏了!

    一点都不如咱们乐滢知书达理。”

    姜昇这些话都是真心的,早知是这样,当初这掌家权就不该交给墨氏,倒不如交给乐滢的生母!

    姜家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般地步!

    姜昇眼眸黯了黯,对墨氏和姜绾柚的不满更甚了几分。

    “爹爹……呜呜呜……还是爹爹疼我。”

    姜乐滢抱住了姜昇的臂弯撒娇,几乎整个身子都挂了上去。

    后院。

    姜绾柚刚泡好茶水,秦氏就带着朱家兄妹过来了。

    “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朱家两兄弟得知姜绾柚便是救了他们性命的高手,一进院门就扑通跪下了。

    姜绾柚淡淡抿着茶水,受了这一跪。

    “二位伯伯请起,二伯娘与朱掌柜交好,我又怎能看着朱家蒙此大难?”

    姜绾柚话锋一转又说道“眼下二位伯伯死劫虽过,但是劫难却未消散。

    若不彻底解决,别说二位伯伯往后仍旧可能有性命之忧,甚至就连朱家都会就此沉寂下去。”

    此言一出,朱家三兄妹彻底慌了!

    “还请大师解惑!”

    朱老大憨厚的脸上挂满的忧愁,这才刚爬起来又马不停蹄地往下跪。

    姜绾柚一把将他托住了,朱老大满脸诧异,姜小姐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竟然能单手托起他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

    “坐下说吧。”

    姜绾柚给几人都倒了茶水,这才开口

    “朱家的生意最近是否有异常?”

    朱掌柜点头

    “前段时间本有一批上好的锦缎走水路运来,却遭遇了暴雪,江面上冰,船只无法前行只得靠岸,偏生那么巧,刚靠岸就遭遇了山匪,满船的货都被抢走了。

    甚至……甚至无一人生还,官府调查了许久也未查到线索。

    就在昨日晚上,又有一艘运生丝的船只沉了江……”

    越说,朱掌柜的眉头便皱得越紧,起初还没将这些联系起来,经姜绾柚这一提醒,一切都明朗了。

    “大师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为之?是谁对朱家下手?”

    朱老二很聪明立马就猜到了。

    “是,不仅如此那人怕是还打着要朱家绝后的主意。

    二位伯伯仔细想想,有没有丢失什么贴身之物或者惯用的物件,必须是要一直随身的。”

    姜绾柚此言一出,朱家两兄弟便齐齐瞪大的双眼。

    看到二人这模样,姜绾柚便暗道一声遭了!

    “多说无益,现在就带我去朱府!”

    迟则生变,有什么话可以路上说!

    姜绾柚“啪”地将茶杯放下就走,朱家几兄妹脑瓜子嗡嗡的,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秦氏咬了咬牙,一跺脚也跟着去了,万一发生什么事情有她在,还能照应着绾柚几分。

    朱府。

    门房刚将大门打开一条缝,姜绾柚便挤了进去。

    “哎!你是谁啊,怎么能擅闯朱府!”门房大喊,正想叫人就被朱掌柜给制止了。

    姜绾柚没闲着,快速在朱府内穿梭,最后停在书房门口。

    “打开。”

    她神色严肃,手已经摸向了怀中揣着的符纸。

    “这可是书房……账册什么都在里面呢。”

    管家为难,此女子如此无礼,朱府后院到处都被她看遍了,如今还要看书房?哪来的道理?

    朱老大不由分说打开了书房“大师请进。”

    管家!!!

    大师?这乳臭未干的丫头是哪门子大师?

    书房门大开的瞬间,阴气肆虐!

    “邪祟!休逃!”

    众人还没看清姜绾柚的动作,一张符纸便凌空立住了!

    “桀桀桀桀桀……咯吱咯吱……”

    阴仄刺耳的声音自书房内蹿出。

    秦氏腿一软幸好扶住了旁边的一棵树,这才没瘫地上。

    那朱家兄妹也没好到哪去,一个个吓得躲在了姜绾柚身后。

    那些远远围观的朱家下人们更是胆战心惊的退出去老远,有些胆小的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腥噪味飘老远。

    院内,阴风肆虐。

    符纸更是开始自燃起来。

    “无能狂吠!”

    姜绾柚冷叱一声,双手快速掐诀,手指翻飞快到让人看不清动作。

    滋啦!

    书房内有什么东西快速翻动起来,那飘荡在众人耳边的声音又阴仄了几分,叫人毛骨悚然。

    “呔!”

    姜绾柚一声娇喝,一道灵光自她指尖蹿出,宛如一张无形的网直扑向那邪祟。

    阴风缓缓变弱最后消散,仿若从未曾出现过。

    朱家几兄妹不敢进书房,姜绾柚则进去拿出了一卷画。

    “就是这东西?”

    朱老大不敢相信,竟然是一副画想要他兄弟二人的命?

    “不,想要你们命的不是这个,是他!”

    姜绾柚素手朝着管家一指。

    管家瞬间汗毛炸立。

    “我?我在朱家为仆十几年,怎么可能会害二位少爷!”

    管家眼眸微闪仍旧狡辩。

    就连朱家几兄妹也是一副想不通的表情,几人却没有怀疑姜绾柚的判断。

    “来人!将管家绑起来!”

    朱老大一声令下,很快就有小厮拿了绳子过来,将管家给绑了个结结实实。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姜绾柚邪邪勾唇,“让信得过之人去搜他的住处,定能搜出你们的贴身之物。”

    管家顿时慌了,没多会小厮便将东西送来了。

    “这块玉佩是娘亲的遗物,我佩戴了十几年,前段时间突然遗失了,怎么也找不到。”

    “这扳指是父亲送我的,儿时戴着正好,长大后小了我便串了起来佩戴在腰间,也是前段时间突然遗失了。”

    铁证如山。

    “大师,此人怎么处置?”

    朱掌柜眸中含恨,朱家待管家不错,没想到终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已与此画为契祸害朱家,命数与这画相连,不是凡人能处置的。

    将他送去千机卫交给初一大人吧。”

    “那朱家危机可解了?”

    朱掌柜有些忐忑。

    姜绾柚颔首,朱家兄弟二人眉间的黑气已解,朱家此劫过了。

    得了肯定,朱家几兄弟一口气这才松懈了下来。

    当即便把姜绾柚交代的事情吩咐了下去,他们更是亲自押送管家去了千机卫。

    初一听了朱家兄妹交代的事情经过后,对姜绾柚的佩服又多了几分。

    与鬼魂打交道,就够厉害了!

    姜绾柚对这些一概不知,她更不会想到,此刻的她已经在千机卫收获了一帮小迷弟……

    与秦氏分开后,姜绾柚便回了屋内,一阵金光闪耀,生死簿与判官笔赫然落入她手中。

    只见姜绾柚手执判官笔,在摊开的生死簿上书写起来,判官笔无墨成字,赫然便是那管家的生辰八字,最末一行卒于正月尧日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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