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碰上

    管事没说姚老爷犯了什么事,只是催促姚季白,“三郎,得赶紧把账簿追回来,还得回去告诉老爷。”

    姚季白一脸纠结道“自然是要告诉父亲的,只是要怎么把账簿追回来呢?”

    他道“县令是官儿,和官儿抢东西是为匪,那我岂不是也犯事了?”

    他问道“到底是何事呢,你快先告诉我。”

    “哎呀,”管事忍不住跺脚,怎么今日负责来巡视店铺的偏是三少爷,而不是大少爷和二少爷呢?

    他一把拽住姚季白的手,往外拽,“您快别问了,还是先去追官府的人,伙计不是说他们还要往下一家店铺去吗?得把人拦住啊!”

    姚季白被动跟着跑。

    管事忙得不行,一边要拽着姚季白去追韩牧等人,一边还要指派人回去报信。

    而就这么一耽误,他们距离韩牧等人更远了。

    韩牧骑在马上,带着剩下的衙役跑着往下一家粮铺去。

    其实就在隔壁街,隔得不是很远。

    这条街比刚才那条还要偏僻小些,所以依旧没什么人,不过店铺却多开了两家。

    惹得韩牧定睛看了看,还勒住马问守着店铺的人,“你家这铺子卖什么的?”

    在铺子里打瞌睡的人听见问,立即小跑着出来回话,“回官爷,我们这是杂货铺,卖什么的都有?”

    韩牧就抬头看了一眼他家的匾额,挑眉“姚记!”

    再一看不远处同样开着的店铺,颔首道“曾记!”

    他就问道“怎么没有岳家的铺子吗?”

    被问话的伙计一愣,就指了一家已经关起来的店铺道“那是岳家的铺子,不过他那铺子是卖布料的,这会儿谁有钱买布料啊,所以关门了,倒是隔壁街有家杂货铺还开着,但他那货没我们的齐全,官爷要不要先看看我们家的?”

    韩牧就挥手道“一会儿过来逛逛。”

    他带着人直接往不远处的姚记粮铺去,带着人抬脚就进去。

    粮铺里伙计不少,足有七个,可比只有一个伙计的杂货铺多多了。

    看到韩牧带着衙役进门,伙计们立即站起来上前,有些戒备的问道“官爷要买粮吗?”

    韩牧不置可否,问道“粮价多少?”

    “一般的一百八十文一斗,您要好的二百文一斗。”

    韩牧上前抓了一把袋子里的米,神色没多少变化,直到刚才,他才从他的一众衙役下属们那里知道,这一斗粮有多重要,只需要这么一点儿便可以活人性命。

    而就这么一点儿东西,对普通老百姓来言却比登天还难,但在这一门之后,对于一些人来说却是这么轻易。

    有人轻轻松松便掌握住了百姓的生死。

    有稍许权势的衙役都被如此拿捏,更不要说普通的百姓了。

    韩牧一下捏紧了手,手掌中的米便从指缝中漏下,还被握在手心里的,被他按成了粉末。

    伙计们看到吓了一跳,终于察觉到韩牧来者不善,忙叫道“官爷,这可是姚家的铺子,我们姚老爷和衙门里的赵主簿薛县尉都极要好的。”

    放屁,薛县尉都快要揭竿而起了,他能和姚老爷好?

    韩牧把收上的粉末往粮袋里一丢,沉声道“巧了,赵主簿和薛县尉都得听我的,而姚老爷和我还没有交情,来人,姚记粮铺涉嫌哄抬物价,囤积居奇,人赃并获,全部拿下!”

    “是!”

    衙役们冲上前去,伙计们一见,立即将藏在店铺里的木棍和大刀拿出来,冲上去就要对抗,结果刀才抽出来就被一脚踢在手腕上,刀瞬间滑落。

    韩牧伸手接住刀,将人顺势一脚踢飞,他看了一下手中的刀,啧啧道“又是刀,非公门之家,私藏兵器,罪加一等。”

    韩牧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聪明了,竟能够举一反三。

    这店铺就两把刀,韩牧收了一把,小北冲上去收了一把,一脚踢了一个,瞬间下了两个人,场上就只还站着四个人,衙役们再菜也能拿下他们。

    店铺里一阵噼里啪啦,不一会儿店里的七个伙计就被捆成一团丢在了一旁。

    不远处往这边张望的杂货铺伙计看得目瞪口呆,虽然斗争发生在店里,但他还是看到了努力想往外跑,然后被拽回去的伙计。

    他打了一个寒颤,立即缩回店铺,将门板快速的放下,把门一关,撒腿就往后院跑,从后门跑出去便往姚家去报信。

    同在一条街上的曾家杂货铺里的伙计也看到了,他也吓了一跳,同时也把铺子关了,不过却没敢走,自然也没回曾家报信,而是瑟瑟发抖的躲在铺子里,只希望官爷们只对粮食感兴趣。

    “大人,姚记杂货铺的伙计跑了,会不会去姚家报信了?”

    韩牧“报就报吧,哼,让他来见爷,竟然说不在,既然如此,等他来见爷,爷也说不在。”

    他挥手道“赶紧的,找账簿的找账簿,把粮食都搬出来!”

    “是!”

    衙役们对搬粮食这项活动非常的有激情,韩牧一下令他们就往后院跑了,很快就找到库房,发现上锁,也不找钥匙,直接找了斧头将锁给砍了进去。

    里面堆了四五十袋粮食,众人眼睛都绿了,立即冲上前去搬动。

    户房的段记事还是对账簿感兴趣,专心的翻找起账簿来。

    已经有过一次经历,加之这姚记粮铺的布置都差不多,他很快找到放账簿的地方,只是上了锁,他一时没打开。

    韩牧四处晃荡,看到,很直接的一脚踢去,直接把箱子给踢开了。

    段记事……

    说真的,他在户房多年,也经历过三届县令,这一位是第四个,和以前的县令们真的很不一样啊。

    韩牧见他发愣,以为他还不好拿,就贴心的拎起箱子,手一掰就把踢开的口子掰得更开了,然后就开始晃箱子,把里面的账簿往下摇。

    账簿噗噗往下落时,姚季白和管事终于带着姚家的家丁赶到。

    他一进门就正对着韩牧摇账簿,管事大喝一声,“你是何人,想干什么?”

    韩牧抬起眼眸看过去,管事便被他看得一呆,但管事很快反应过来,只是声音虚了许多,“你,你是何人?”

    而姚季白早看呆了,一只脚在门里,一只脚还在门外,好半晌他才看清韩牧身上的官袍,涨红了脸问,“你,你是新任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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