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真的后悔了

    接下来他不知道还会骂我什么……

    想到这厮骂人那副嘴脸,我这会儿酒醒了是真的感觉有点胆寒。

    悄悄地动了动。

    悄悄地……

    浑身都好像被掏空了,一点力气也没有,这强健也是个力气活。

    这么个大男人,一身腱子肉,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怎么就不控制一下场面,任由我撒泼……

    现在这儿应该是梁墨冬的休息室,这是一张床。

    床就是双人床,但我是趴在他身上的,他的胳膊还搭在我的腰上。

    所以小心、小心加小心地拿开他的胳膊,然后弓起身子……

    正准备偷溜出去,梁墨冬胳膊突然一动,一把就把我带回到了他胸口上。

    我一呆。

    就听他说“别闹。”

    这声音还懒洋洋的。

    “乖乖的。”他闭着眼,手掌移到我头上按着,一边困顿地说“再睡一会儿。”

    还乖乖的……

    显然是还没醒透,把我当成了某个良家妇女。

    我不敢动,就这么僵着,等他再睡着。

    又观察了一会儿,忽然,我头上那只手又回到了我的背上,慢慢地顺了顺。

    他还是闭着眼,但是声音清醒多了,尽管仍很疲惫“是不是饿了?”

    “……”

    “你们刘总说你中午光喝酒不吃饭。”他说着,左手覆到了我放在他胸膛上的手上,握在了手心里,“是不是饿了?”

    妈呀,真的是在跟我说话。

    还怪温柔的……

    肯定还没醒。

    还没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我决定试探一下“不饿。谢谢梁总关心……我现在就回家去了。”

    安静。

    捏我手指的手就是一停。

    ……想起来了。

    我小声说“对不起梁总,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中午喝多了。”

    他还是不说话,闭着眼,就那么没表情。

    “我可以赔钱。”我说,“赔医药费,精神损失费。”

    还是不说话。

    也是,人家不缺钱。

    再说我也没钱。

    我这会儿也是心乱。

    胡说八道呢么这不是?

    “要不……”我说,“你再强回来,多强几次。我保证不报警……也不咬你了。”

    还是不吱声。

    我无奈了“梁墨冬……你说句话。”

    虽然人家强调让我叫他梁总,但是那个关系我已经沟通不下去了。

    他可总算开了口“你想回谁家?”

    说着,他睁开了眼,果然是要骂人了,这眼神儿冷得像冰一样,虽然声音还算平稳,“技术好的弟弟?成百上千的客户?还有什么?”

    “……”

    ……又开始了。

    我忍着吧。

    这次不管他骂什么,我都态度好一点。

    谁让我有错在先呢?

    强健几乎是最顶格的暴力,就算是性别调换也是一样。

    主要是我还差点勒死他。

    再说骂代表还有沟通机会,不吱声才最可怕。

    这事儿唯一的解法就是梁墨冬其实是个受虐狂,此番正好撞他兴奋点上。

    但问题是,梁墨冬是不是那玩意儿我还不知道吗?我跟他四十八手都玩儿过一大半儿了!

    “说话啊。哑巴了?”放在我背上的手一动,他捏住了我的后脖颈,使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下午不是还伶牙俐齿的么?”

    唉……

    我不敢看他,只能把脸埋到他胸口上,以避开他的目光“对不起。”

    没声音。

    “对不起。”家暴男还知道打完老婆以后自扇耳光呢,我虽然没有这份勇气,但我可以真诚道歉,“我道歉,我错了,我该死,你打我吧,我真的后悔了……”

    我倒也没哭,但可能看上去挺脆弱吧。

    毕竟是真的很难受。

    我今天就应该挨一顿骂然后走人。

    梁墨冬不是那种锱铢必较追着不放的偏执狂,他也就骂两句,以他的性格,估计等消气了大概率可以平安着陆。

    我在干嘛呢?搞这种事……这么糟践人家。

    我骨子里真是个变态。

    这么弄人家……

    生活已经够难了,还要自己制造这种烂事。

    这下收不了场了。

    想也知道现在让他骂一顿肯定是不管用了,估计还得恨我一阵子,再搞点麻烦出来。

    唉……我又惹不起他。

    不知道怎么办,就这么闷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忽然,听到了梁墨冬的声音“你胳膊怎么了?”

    胳膊?

    想起来了,是说这个伤口。

    纱布不知道蹭哪儿去了,这会儿流了一点儿血。

    无所谓了,反正也不疼。

    只感觉四周一亮,梁墨冬身子一动。

    我下意识抬头,就见他已经靠到了床头。

    我一对上他这脸就慌得害怕,身子没地儿缩,索性把脸埋回去。

    然后就听到他的声音“藏什么呢?打人的又不是我。”

    还骂我“怂包。”

    “……”

    我不动。

    内鸵鸟不是把头埋沙子里嘛?以前我觉得这挺二的,而且它还是个伪科学。但看现在,这不就用上了嘛?所以说什么鸡汤都是有营养的,哪怕是假鸡。

    感觉梁墨冬抓着我的胳膊,可能是观察了一下吧,反正老半天才问“这是怎么弄的?昨天弄的?”

    停了一会儿,又发出一声冷哼“玩儿得挺花啊,林玫瑰……这缝了多少针?”

    “……”

    骂吧骂吧。

    爱骂什么骂什么。

    他又陷入了一阵沉默,然后身子忽然一动,出去了。

    我赶紧露出头,他果然下去了。

    我连忙坐起身,见梁墨冬正背对着我开柜子,此时不跑更待何时?然而脚尖刚碰着地面,就听见他命令“呆着。”

    只得又缩回去,坐回床上。

    这会儿壁灯开了,屋里氤氲着浅黄的光。

    和我推测的一样,确实是休息室。

    陈设和酒店差不多,装潢和他的办公室一样,灰白调子的性冷淡风。

    衣服……衣服就在床脚凳上扔着。

    不敢动,但还是偷偷挪了挪,用脚趾头拽来我的红衬衫。

    还想拽裙子时候梁墨冬已经回来了,我赶紧把衬衫塞进被子里,刚塞好,他已经坐到了我旁边。

    原来他是去取了个医药箱。

    我眼瞅着他拉着我的胳膊,拿出了生理盐水,抬头看向我“有点疼,忍一忍。”

    这东西怎么会疼嘛,我又不是没……

    嘶——

    真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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