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王子阴谋(上)

    第271章 王子阴谋(上)

    晋国是一个很强大的国家,可正是因为其强大,权贵的势力和地方宗族的势力极具强势,能够左右当地的经济形势面貌。

    就以上河邑与附近几个乡邑来说,都受制于城北的守邑大夫。

    守邑大夫能够享用邑下的税赋,由晋侯亲封,几个乡邑联合一起或是一个稍小的城池就是一处食邑,在享有爵位的时间可收取邑下的税赋。

    这些大夫因赋税和收税问题会在当地找寻小吏看管负责,其中也多为士子或是卿士的庶子,也享有一定的权力。

    姬昱在今日便是拜访城北原来那位有名的郊吏,屠岸贾。

    屠岸贾攀附在先克门下,因得其亲信常在先邑落脚,大多时候都不会来城北视察,许多的差事也交由专人代行。

    不过姬昱打听了动向,在屠岸贾回城北之后再进行拜访,也就顺利如期而遇。

    两人在屠岸家中长谈,侍者在一旁服侍,也端来温热好的酒水饮用。

    “屠岸兄,您对我这般客套可让我有所受惊啊,我只是来拜访,没想到您却连酒水都备好了。”

    “王子您身份尊贵,不是我这等没有权势的大夫可比的,我也只是刚好家中留有酒食,不来招待您那可就可惜了。”

    如今距周襄王崩已有三月,还有一月的时间便至新年,到了那个时候便是周王壬臣之元始年;随着继承王位的加冕仪式,壬臣毋庸置疑成为了新任天子,而他的子嗣们也都换了一个称呼。

    王孙班称之为太子班,王孙昱、瑜、季,统称作为王子。

    远在晋国的姬昱也在这个时候从原来的王孙昱称之为王子昱。

    姬昱拿起酒樽,侍者在一旁以将三足爵中温热好的酒水倒入。

    三角爵不是饮用酒水的器皿,多作于礼器和温酒的用具,不用于饮酒;三足高而留有空隙,能架起火在底下烧制,使得酒液温热。

    因为拿取的不便,还设有以铜具夹取的架子,以免烫伤手。

    姬昱将酒一饮而尽,这个时代的酒多为低度酒,豪饮也不足为奇,只是姬昱在饮酒之后却变得有些担忧。

    “如今还正值丧期,我本不该饮酒的,可看在您的面子上就饮用了,您是我要拜访的人,却让我坏了规矩,您说应当怎么办呢?”

    屠岸贾正想向姬昱致以崇高的敬意,可听着姬昱的话,不由暗咽口水。

    他竟然没有想到,王子昱竟然会有如此深沉的心机,居丧不饮酒是周礼规定,可随着礼乐崩坏也很少有人能够遵守,只是他忽略了王子昱是那恪守周礼的王室,在丧期饮酒确实违背了规则。

    当一个人主动违背他的规则而不加以提醒,在事后再进行反映,这就说明了背后的心思不止是责怪,在有意为之的情况下,更多是想要争取主动的权利,让对方背负更多。

    心机深沉者遇到事物会加以揣测,屠岸贾也不例外。

    他呆愣在原地,擦拭着并不存在的汗渍,用缓和的语气说道:“王子请您恕罪,我非是有意为之,只是看到您的时候就将多数礼仪规则忘记,这确实是我的过错,您想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姬昱摇头,他为的不是言语上得到优势,更多是为了另外加有的筹码。

    “我们有几年没有见过面了,上一次见面,是您在背后议论我倒弄舆论,您还记得吗?”

    屠岸贾犹豫的点头。

    “我自然还是记得,以往的过错让我十分悔恨,要不是您没有怪罪我,我现在也应当在牢狱之中遭受着狱卒的折磨,我还是得要感激您啊。”

    姬昱没有继续饮酒,在席位上站起,朝向屠岸贾的身边走去。

    因为生得高大,姬昱站起来令人感到留有十足的压迫感,尤其是在屠岸贾正在跪坐的情况下。

    “我来拜访您,您诚心招待我,这都是没有假装的,我也不会因为违背周礼的规则而向您施压,我来这里是另有事相求。”

    听到姬昱有事,屠岸贾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不怕他人求人,就怕不求事的找麻烦。

    屠岸贾有着自己的生存之道,知道事物的明细大小,所以为先克处理事务从来没有差漏,他有着一颗能察觉他人心思的心。

    可他能察觉他人,却总是看不穿姬昱。

    关于姬昱到底是真道德还是假仁义,他的内心从来没有定论,或是在他的心中姬昱就是这般狡猾而又留有纯粹善心的人。

    “您有何时?只管说出来罢,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帮您做,我欠您重大的恩情,您要我做什么都合理。”

    姬昱也知道他是一个有着小聪明的人,肚子里装有坏水和污垢,只是因为之前姬昱的不追究留有一定的人情,所以姬昱才能加以引用。

    “我听闻您近来都跟随在中军佐先克的身边,又受其重用,可有此事?”

    (在先克锲而不舍的问询中,赵盾还是让先克担任中军佐,让荀林父去齐国和鲁国外交结盟)

    屠岸贾呼出一口长气,心中认为姬昱是想要凭借他的能力和势力帮忙做一件小事,说话也不再停顿。

    “这自然是真的,您想要我做什么呢?”

    姬昱摇了摇头,流露一丝浅笑。

    “我并没有什么要做的,您所能做到的事物我都可以做到,我也不沉迷女色,没有什么执着的东西。”

    “那您来拜访我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您没有想要得到的,又不需要我做事,那您到底需要什么?”

    屠岸贾十分不解,面对姬昱这样的人他从来没有在言语上得到过优势,现在更是搞不懂姬昱为何而来。

    “我偶然听闻,您在夜间与先克的妾室梁女多有接触,我来此就是想要询问您,这样的流言是何人在背后造谣,竟然污蔑您和中军佐。”

    屠岸贾原本平复的心情再度紧绷,这一次没有预兆的冒出冷汗。

    因为他知道,姬昱说的是真的,他也必然知道这件事是真的。

    他紧张的张望四周,怕有其他的人听到,只是周围的侍者已经退去,只有室内的两人在交谈。

    接近着只听姬昱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还听闻有流言说,您与梁女私通,连她腹中的子嗣都是你的,也不知是何人造谣,竟然编造这般无理之事;您又怎么会贪图中军佐妻妾的美色呢?您可是中军佐最为看重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