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宴
赵安拒绝回答女帝的问题，和太后那点事更不能让她知道。</br>今天太后突然调查周方，说明她动了杀心，更好取利。</br>等女帝批注完，赵安叫来一个小太监将密函送回慈宁宫，尔后亲自去了御膳房。</br>意外，竟然见到了周方从房间里出来，后者皮笑肉不笑道：“这么巧，又撞见赵公公了，杂家给您请安了。”</br>啧啧啧！</br>不阴不阳，非奸即盗！</br>赵安假模假式地还了一礼，“听闻方公公挨罚，您这身子骨没事吧？”</br>“别提了，太后惩罚咱家，是咱家的福气，不过祈年殿设宴，作为奴才还是要多上点心，咱家先走一步。”</br>说完，他步履匆匆离开了御膳房。</br>与此同时小顺子悄无声息地站在了赵安背后，暗道：“老家伙没安好心，他刚给了小的一包茶叶，说是安南国进贡的上品好茶，打算今晚用掉。”</br>“嘁，倒是想一块去了。”</br>赵安本就打着下药的主意，周方更狠，打算把祈年殿的所有人一锅端了，稍有差池，小顺子必死无疑，而赵安作为小顺子背后的人，自然难辞其咎。</br>一个小太监唤来了王太医，他接过茶叶闻了闻，惊诧道：“这里头放了些断肠药，剂量不大，却会让人腹痛难忍。”</br>“周方哪来的这些东西？”</br>“下官不知，不过内务库的采购是他负责，或许是趁着外出采买时准备的。”</br>王太医给的说法令人警觉，如果周方早就买好了，那就意味着他还想害别人，却一直没有下手，如今用在了他这个新晋大总管的身上。</br>赵安略微思索，嘱咐小顺子，待会把这茶和给周方准备的厚礼，一起送去祈年殿，说什么也要让他喝一壶。</br>临走前，还问王太医要了些解药。</br>时间转眼到了正午，御膳房准备妥当。</br>赵安陪着女帝一起赶往祈年殿，关于周方的事情，也据实相告。</br>女帝冷漠道：“后宫的奴才都翻天了，真当朕提不起刀。”</br>“你确实提不起啊，否则何止沦落到这种地步。”</br>“奴才，你不会说话可以闭嘴。”</br>女帝气鼓鼓地瞪了一眼，恨不得要揍人。</br>说话间来到祈年殿附近，只见一位金甲将军和一位尖嘴猴腮的老太监守在殿外。</br>太监是总览嫔妃事宜的大太监梁公公，而背负乌弓威风凛凛的将军正是赵安的老熟人，可惜戴着金面，看不清楚相貌。</br>饶是女帝也不禁多看了对方一眼。</br>长垣单膝跪地，看似极为忠厚，女帝笑吟吟地说道：“没想到母后会安排长垣将军过来，这是担心有人行刺吗？”</br>“陛下说笑了，只是例行值守而已。”</br>简单聊了两句，女帝便大步进了祈年殿，赵安亦步亦趋暗暗嘀咕：“你认识他？”</br>“不太了解，据说是洛家的家将，一手箭术出神入化，指哪打哪。”</br>“这不是比枪还厉害？”</br>赵安暗暗咋舌。</br>太后既然那么叼，干嘛不去弄死陈国公，等个鸡毛。</br>女帝苦涩地摇摇头，她要是能看透太后，就不至于被人架空了。</br>反正不要存着拉拢长垣的想法，那种人不是区区长冥可比的。</br>“皇儿来了——”</br>洛清霜老早就到了，此刻正坐在大殿上，一身雍容华贵，笑吟吟地招手。</br>魏云雕就伺立在她身后，周方也在，不过他没资格站那么高的位置，仅仅是立在殿下待命。</br>除此之外，还有秀坊的老太监曹海，后宫的奴隶头头，没有眉毛，笑起来像个歪嘴的开心果，莫名的恶心。</br>一般后宫犯了事下人，都会送到他手下“调教”。</br>不过这种场合，应该不至于用到他才对……</br>赵安心下警觉，不免多看了两眼，正巧曹海抬头，两人四目相对，赵安感觉鸡皮疙瘩蹭蹭往下掉。</br>好猥琐的脸，这货绝不是个好东西！</br>赵安搀扶着女帝上殿落座，桌上尽是来自几千年后的美味佳肴。</br>女帝虽然吃过一些，依旧连连不禁咋舌，有些哀怨地瞪了赵安一眼，这么多好花样，也不知道提前孝敬她！</br>赵安垂着头假装看不到她的小眼神，而是暗暗打量周方。</br>不晓得他喝茶没有，按照时间来算，再过了一刻钟他就扛不住了吧。</br>其实仅仅那包茶作为证据，女帝也可以杀，但太后的人，还是太后自己解决为好。</br>接下来，洛清霜拉着女帝的手，说了些体己的话。</br>赵安听得昏昏欲睡，突然洛清霜挥了挥衣袖，魏云雕让人送了些茶水过来，她笑道：“赵公公，你一直陪着皇儿，颇有功劳，哀家赐你一盏上好的香茗。”</br>赵安虎躯一震。</br>等等，不对劲！</br>十万分的不对劲！</br>老妖婆闹得哪一出，再看周方那小人得志的模样，这茶绝壁有问题啊！</br>“咳咳，赵安，太后赏赐，还不接过来。”</br>女帝小可爱不明内情，暗暗提了个醒。</br>赵安皮笑肉不笑道：“太后，奴才伺候陛下是天经地义，奴才哪敢要赏赐，倒是陛下终日劳形案牍，奴才心疼得紧，不如这杯茶奴才就借花献佛给陛下吧。”</br>洛清霜闻言一脸的错愕。</br>这个不要脸的奴才，聪明是很聪明，却一肚子坏水。</br>看出她的茶有问题，却拉皇帝出来挡枪！</br>简直绝了！</br>洛清霜没有回答，似笑非笑道：“赵公公，你说这后宫歌舞升平是不是好事？”</br>“清平晏乐，自然是好事。”</br>“既你不要茶，那么哀家便送你一份礼物褒奖你的忠心。”</br>洛清霜挥挥手，只见一身金甲的长垣提着一个小太监闯入大殿，一把将人扔到了御前。</br>小太监恐惧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br>赵安登时毛骨悚然！</br>“抬起头来。”</br>洛清霜不怒自威，殿下的小太监慢慢抬头，一张脸如同死灰。</br>是小顺子！</br>大殿死寂，周方笑得嘴巴都歪了。</br>赵安这才醍醐灌顶大彻大悟，此前去御膳房撞上周方，周方知道自己的投毒计划无法施行，所以主动向太后告发御膳房的茶水有问题，他也没有喝小顺子为他精心准备的茶水，而是送了过来。</br>就是眼前这一杯！</br>如此一来，有口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