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你是不是占我小师叔便宜?

    那少年到阁楼上时,周身全让黑雾笼罩住了,众人都是头一次见这场面,连连往回撤。

    又纷纷往房间里拥挤而去,只是这店虽小,人实在众多,外围的人终是慢了步。

    一长相粗犷,抡起拳头,跃跃欲试的男子,瞬间被黑雾瘴气挟中,被少年逮在手里。

    他凑近男子耳边,阴恻恻地笑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啊?认不认识薛应怀?”

    那男子也是心大,大吼了两声壮壮胆,竟伸出手往肩上少年脸上,猛地就两拳头。

    “啊啊啊!老子是李饱饭!不认识什么叫薛应怀的!”

    不知道是他动作激怒了少年,还是言语惹怒了少年。

    他周身魔雾瘴气更重,笑道“不认识啊!那你还有什么活着的价值呢?”

    事到如今,男子才终于知道害怕起来,尖声惨叫“啊啊啊啊——不……要……”

    而少年只是五指稍弯,那血秃秃的指尖骤然生出尖甲,从他的后脑勺插进去。

    “等一下!不要!”萧璟泫足底轻点地面,飞身上去制止,但为时已晚。

    少年尖锐指尖在他脑中翻搅,瞬间将男子整个头骨盖,从头皮中剥离了出来。

    那块头骨在冷寂空气中,冒着热气儿,甚至还在放声尖叫“啊啊——我不是!!!”

    少年手上沾着白晃晃的,鲜血淋漓的,被翻搅的稀碎的脑花。

    那汩汩鲜红、温热的血,沾染了萧璟泫半面侧脸。

    阁楼上的人被吓坏了,安静瞬息之后,全都魂飞魄散地大叫“啊!救命啊!”

    少年垂头沉思片刻,又忽然朝他们伸出厉指,萧璟泫闪身踹中他手臂,挡在众人前。

    他五官本就生的立体凌厉,热气腾腾的血洒在脸庞上,更衬嗜血狠戾气息。

    与那少年不相上下,毫不逊色,一时间竟说不准,到底谁才是从地狱深处而来。

    “你本性原不坏,找人归找人,勿要再造杀孽了!”

    他今早见过他一面,见他是和善纯良,憨厚老实模样,提及本性,是希望能唤醒他良知。

    然而,那个少年一把将手中那惨叫着的头骨盖,毫无征兆地给抓碎了。

    他那张脸虽满是烧伤,但隐隐中却是能瞧见,原本那张美艳温雅的容颜。

    此刻看来竟有了几分变形,他舔了舔指间粘腻的鲜血和脑花,冷笑“本性善?哈哈哈!能值几个钱?!”

    萧璟泫愣怔了下,实在无法对这个问题做出回答。

    在心中无奈暗道要不然就顶了薛应怀的名头,与之先周旋一番。

    楚淮舟已飞身上来,神色冷淡,面不改色地说“魔气侵体,还有何本性可言?”

    “他此刻所行之事,也许,并非他本性所愿之事。”

    萧璟泫心中触动,念起了自己前世种种,竟是生了隐忧怯懦,不敢抬头。

    或许,前世的楚淮舟,也是抱着这样纯善的心思,才会将罪不可赦的他救出来吧。

    楚淮舟抬手拂袖一挥,所有门窗便应声“啪”的一声关上。

    萧璟泫如心有灵犀般,随后便抬手结印布阵,将客栈笼在结界中。

    把人困在了这客栈中,进不来,出不去。

    阁楼上的人,几乎全都躲进了屋子里,在厅堂中用膳的人,也跑到了大街上。

    只剩两个心善的姑娘,小心翼翼又哼哧哼哧的,想将昏迷了的掌柜的,也拖进房里。

    这微小动静,竟将僵愣着的少年惊动了,他瞬间张牙舞爪地,向楼下奔腾而去。

    萧璟泫手中没有武器,只能扯着嗓子吼“别发出声音!屏住呼吸!都躲回屋子里去!”

    这少年虽被瘴气侵体魔化了,但实际还是人类血肉之躯,若是门窗都闭好了,他便进不去。

    楚淮舟凌空而起,白衣猎飞,正想一脚踹出,却发现这个角度,只能踢到人脸。

    他心想打人不打脸,便曲了小腿,改用膝盖撞了他肩膀,冷声喝道“离徵!束!”

    只听“唰唰”破空之响,一道泛着浅蓝荧光的琴弦应召而出,绕着他缠了几圈,将人五花大绑起来。

    那少年满腔心思在楼下两位姑娘身上,躲避不及,“嘭!”的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伏躺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打起滚来,想要挣脱这条琴弦,谁料,它竟越缠越紧。

    “咿呀!放开我!薛应怀!你千刀万剐、脏心烂肺、恩将仇报的家伙!”

    见挣脱不成,那少年便蛄蛹在地上蠕爬。

    他尖锐的指甲,在地面上生生扣出五道抓痕,发出尖细刺耳的声音。

    两位姑娘吓得跪倒在地,花容失色地大声尖叫起来,“啊啊啊!你不要过来!”

    楚淮舟立于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残忍地冷冷道“此处没有薛应怀。”

    “你别白费口舌了,骂得再大声,他也听不见,指不定此刻正过得逍遥快活。”

    不知是哪句话刺激了他,少年竟忽然仰头,十分热切地抱住楚淮舟小腿。

    “你别碰我!”他这不成规矩的动作,将楚淮舟吓了一跳,盛怒焦躁之下差点抬脚踹他。

    “薛应怀,是你么?薛应怀,还是白衣锦袍更适合你,温润如玉,公子无双。”

    那少年痴情地念叨着,看向他的目光中,是片炙热又诚恳。

    但他被离徵弦捆着,再欣喜若狂也只能攀附着跪起来。

    他将这人脸一看,嗅着锦袍上的味道,却是倏地脸色煞白了,“怎么是茶蘼香?”

    少年眼睛骨碌碌转了两圈,似是在极力忆起某些事,喃喃念“不是沉木檀香……”

    楚淮舟眸中如幽静的湖,而此刻激起微小水波,面色更是气得厉害,睫毛都颤着。

    “我不是薛应怀。”他有些无语地重复着,似乎已经快要申辩累了。

    萧璟泫面色更是好不到哪里去,咬紧了下唇,也跟着附和道“他不是薛应怀,你别抱着他!”

    少年蓬散的头发下,他一边流泪一边凄声道“你是茶蘼香,没有沉木檀香,没有……”

    “你不是薛应怀,你是谁?薛应怀在哪里?你让他来见我!叫他来见我!”

    萧璟泫在楚淮舟身后暴跳如雷,指着人鼻子大骂。

    “那什么叫薛应怀的,我们根本不认识!怎么给你找来?”

    “你这人什么臭毛病?抱着人家不撒手?我看你就是想……想趁机占我小师叔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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