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不知情

    沈露深吸一口气,抚平了脸上掩饰不住的忧虑,轻步走向柳纤所在的房间。

    推门而入,只见柳纤正低头绣着一幅春意盎然的荷花图,细针轻移,似乎未察觉沈露的到来。

    沈露轻轻地叫了声:“柳纤。”

    柳纤闻声抬头,见是沈露,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行礼:“小姐。”

    沈露摆手示意不必多礼,示意柳纤坐下,自己也找了一处软榻坐下。

    两人的目光在室内静默地交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

    沈露的目光落在窗外缓缓落下的夕阳,又回到柳纤的面庞上,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神色。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颤抖。

    “柳纤,我这几日心绪难平,总感觉步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迷宫中。”

    柳纤见沈露如此,心中不禁紧张,她轻声问道:“小姐,是不是因为夫人的事情?您是否发现了什么?”

    沈露摇了摇头,神情更加复杂,她低声道。

    “我原以为追求真相是为了母亲的冤屈,是为了给她一个公道。”

    “但现在,我越来越感觉到事情的重大与复杂。”

    柳纤紧张地握住沈露的手,担忧地说。

    “小姐,您的初衷就是为了夫人离世的真相,如若觉得太残酷,或许放下也是好的。”

    沈露的眼中浮现一丝决然,却也夹杂着痛苦。

    “我也曾想过放弃,毕竟这样下去可能会伤害到无辜,乃至于自己最亲的人。”

    “但每当我想到母亲那未解的遗容,我就无法平静。”

    “如果连我也放弃寻求真相,母亲的冤屈又该由谁来洗清?”

    柳纤听后,心中既感动又担忧,她知道沈露一直以来的坚强,也深知这份执着对沈露意味着什么。

    她柔声劝慰:“小姐,无论您决定如何,柳纤都会在您身边,支持您。”

    “只是,务必要保重身体,不要让自己太过劳累。”

    沈露看着柳纤,眼中闪过一抹感激,她轻轻地点头。

    “谢谢你,柳纤。有你的支持,我感到踏实许多。”

    “无论这道路多么艰难,至少我知道,我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夜深人静之际,府中另一位丫鬟花笙轻手轻脚地穿过长廊,来到凌越的书房门前。

    她敲了敲门,声音虽轻却显得急切。

    门内的灯光透出一丝暖意,凌越的声音随即传来:“何事?”

    花笙推门而入,见到凌越正倚坐于书桌前,一脸的疲惫。

    她匆忙行了一礼,声音带着几分焦急:“老爷,小姐她……”

    凌越眉头紧锁,放下手中的书卷,严肃地问:“露儿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花笙神色略显犹豫,终于道:“小姐自从回房后便一直独自在房中。”

    “奴婢刚才经过门外,听到里面似乎有抑制不住的哭声。”

    “老爷,小姐这些日子以来心情大不如前,恐怕是有什么心事重压。”

    凌越听闻此言,脸色顿时变得严峻,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急切:“她一个人在房里?”

    花笙点头,语气更加急迫:“是的,老爷,小姐一个人。奴婢担心她做出什么轻率之事,特来报告。”

    凌越没有再多问,迅速起身,长步流星地朝沈露的闺房走去。

    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对于女儿的异常变化感到不解。

    沈露向来坚强理智,若非事情至为重大,断不至于流露出如此情绪。

    当凌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沈露迅速擦干了眼泪。

    努力抑制心中的悲伤,试图在父亲面前呈现出一副坚强的模样。

    她调整呼吸,让自己的表情尽量显得平静。

    然而,眼角未干的泪痕,仍旧难以完全掩饰她的脆弱。

    凌越轻轻敲了敲门,声音温和而关切:“露儿,是父亲,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沈露的声音虽然稳定,但仍带着一丝哽咽。

    她站起身,转身面向门口,尽力展现出一副坚毅的姿态。

    门缓缓打开,凌越的身影显现在门口,他的眼中充满了担忧。

    一看到女儿那强颜欢笑的脸,他的心便被无尽的心疼充满。

    他快步走近,轻轻抱住沈露,低声询问。

    “露儿,告诉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何独自一人在房中哭泣?”

    沈露靠在父亲的怀中,感受到那份从未改变的温暖与安全感,心中的波澜稍稍平息。

    她垂下眼帘,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哀伤:“父亲,女儿近日总是梦见母亲。”

    “她在梦中看着我,眼中充满了说不出的哀楚。”

    “我...我真的很想她,总觉得她似乎有话对我说,却又说不出口。”

    凌越听到这些,心中一紧,他轻轻拍着沈露的背。

    柔声安抚:“露儿,母亲若知道你如此思念她,定会欣慰的。”

    沈露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之色:“父亲,您能否告诉我,母亲生前的一些事?心中有许多不解。”

    凌越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开始缓缓道来:“你母亲生前确实有些不为人知的苦衷。”

    “自从那次风寒,虽经多方医治,病痛却是时好时坏。她为此常感忧虑,怕拖累了咱们全家。”

    凌越的声音渐渐沉重,每个字似乎都承载着无尽的悲痛。

    他慢慢地续说:“当时我宁愿耗尽所有家财,也要为你母亲寻找最好的医治之法。”

    “可是,天意弄人,即便请来了朝中赫赫有名的御医,尝试了无数珍贵药材,终究还是……”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显然对这段往事仍旧心痛不已。

    沈露看着父亲那通常坚定的面容上现出如此动容的神色,心中不由得泛起层层波澜。

    她轻轻握住凌越的手,试图给予一些安慰,却发现自己也是声音哽咽。

    沈露见父亲因往事而感慨万千,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愧疚。

    她轻柔地握紧了凌越的手,眼中带着深深的歉意,声音温柔而坚定地说道。

    “父亲,女儿不该再提起这些往事,让您重新感受那时的痛苦。”

    凌越望着女儿那双充满关切的眼睛,心中的震动愈发强烈。

    他微微摇头,深情地回应:“露儿,这不是你的错,我一直未曾与你详谈过你母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