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救治

    顾承砚虽然强撑着精神,尝试以坚定的语调安慰沈露。

    但其声音却逐渐微弱,几乎听不清楚。

    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淋漓,显然已到了力竭的边缘。

    他努力想要站起来继续前行,却因为剧痛和失血过多,终于一头重重地倒在了冰冷的林地上。

    沈露见状,心如刀割,眼泪不自觉地滑落。

    她赶紧跪在顾承砚旁,用尽力气将他扶起。

    却发现他的身体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几乎难以为继。

    “顾承砚!”沈露焦急地呼唤着顾承砚的名字。

    沈露试图将顾承砚背负起来,虽然步履艰难。

    但她仍一步步坚定地向她认为的营地方向行进。

    沈露的力量有限,顾承砚的体重几乎要压垮她稚嫩的肩膀。

    每移动一步,她的呼吸都变得更加粗重。

    深夜的林中,寂静得只剩下她与顾承砚沉重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月光透过树林稀疏的间隙,斑驳地照在两人身上,为他们的行路增添了几分幽森之感。

    沈露心中虽然充满恐惧,但更多的是不愿让顾承砚的伤势拖下去。

    行进中,沈露不断地留意着周围的地形变化,希望能找到回到营地的线索。

    然而,她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迷失方向。

    林中的景致开始显得陌生,一些未曾记忆的巨石和溪流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使她不禁心生怀疑:她是否已经偏离了正确的路径。

    就在沈露心怀惶恐之际,一道突兀的火光在不远处忽明忽暗,似有人驾火而来。

    在这黑漆漆的密林中,任何微小的光亮都显得格外醒目。

    沈露心头一紧,生怕来者不善,是敌非友。

    急中生智的沈露,轻手轻脚地将顾承砚藏于一处密林的灌木之后。

    自己则找了一块大石作为掩体,隐匿起来。

    她屏住呼吸,耳畔只余下自己加速的心跳和远处逐渐清晰的脚步声。

    随着脚步声愈发清晰,沈露心中虽然惊慌,却也紧握着手中的短剑,准备迎接可能的危机。

    但当火光逐渐靠近,露出来者的面容时。

    沈露顿时惊喜交加,从掩体后跃出,忘却了方才的惊恐。

    “师傅!”她欣喜若狂地呼唤着。

    眼前的人正是她的师傅,杨博之。

    杨博之曾在荒郊的小屋中收留过沈露,教她医术。

    沈露心中满是疑惑,不解师傅何以会出现在此林深之处,难道是天意安排?

    她急切间问道:“师傅,您怎会在此?”

    杨博之一见沈露安然,颇为欣慰,但随即便皱起了眉头。

    “此地离我草庐不远之处。穿过那座小山便是。”

    “今夜见火光异常,便怀疑有人遇险,故而携药出来探查,未想竟是遇到了你。”

    沈露听罢,心中诸多疑团方得解开,她心头的重石也终于落地。

    杨博之见沈露脸色虽然带着喜悦,然而衣衫褴褛,不禁问道。

    “你怎会在这危险的深林之中?出了何事?”

    沈露将自己与顾承砚遭遇野兽,以及紧接着的迷路经历,一五一十地向杨博之讲述。

    “师傅,我们原本是在对抗敌军,因我害怕逃跑,未曾想路上遭遇野兽攻击。”

    “顾将军保护我受了重伤。我们本想直接返回营地,但不知何时已误入此林。”

    沈露语速稍显急促,每述一事,那场景仿佛再度在她眼前重现。

    杨博之听沈露细述此番经历,虽然颇为惊讶,但眉头不时紧蹙,显然对沈露所言略有疑虑。

    沈露的言语虽真切,但荒郊野兽频出。

    一女子带伤人却能安然至此,确实令人难以置信。

    沈露见师傅似乎半信半疑,急忙指向密林深处,颤声道。

    “师傅,顾将军就在那里,他伤势严重,我力不能支,才将他藏于灌木之中。”

    杨博之闻言,神色凝重,立即跟随沈露至密林深处。

    沈露小心翼翼地拨开枝叶,露出躺在地上仍昏迷不醒的顾承砚。

    顾承砚的衣衫破损,身上多处伤痕,一看便知遭受了极为激烈的折磨。

    见此情形,杨博之终于消除了疑虑。

    杨博之看到顾承砚身受重伤,虽脸上挂着冷色。

    他伸手接过顾承砚,沈露与他一起,将顾承砚慎重地扶起。

    顾承砚痛得面色苍白,却勉力维持着意识未全失。

    “此地不宜久留。”

    他领着前行,步伐稳健而迅速,显然对这片林子的地形极为熟悉。

    夜色深沉,月光斑驳地照耀着三人艰难的步履。

    一路上,除了偶尔传来的野兽低吼和林叶的窸窣声,三人几乎未曾多言。

    杨博之的眼神时不时扫过顾承砚,检查其面色与呼吸,确认他尚未陷入更危险的状态。

    经过一番艰难的跋涉,三人终于到达杨博之的住处。

    草庐虽简,却布置得颇具匠心,四周种满了各类草药。

    哪怕在幽暗的夜色中,亦能闻到阵阵药香。

    杨博之迅速点燃油灯,柔和的光芒立即驱散了屋内的阴霾。

    他小心地将顾承砚放在事先备好的治疗床上,细致地检查每一处伤势。

    沈露则站在一旁,眼神焦急,双手紧紧抓着衣角。

    杨博之看着伤势眉头紧锁。

    沈露心如刀绞,她忍不住上前几步,几乎是乞求地看着杨博之。

    “师傅,您救救他!顾承砚他……他为了保护我,才受此重伤。”

    “如果不是他,我恐怕早已命丧野兽之口。”

    杨博之审视着顾承砚的伤势,见其身上伤痕累累,内伤外伤交加。

    不禁深吸一口气,表情凝重。

    他轻轻摇头,对沈露说:“伤势甚重,非是一朝一夕可愈,且多处伤口有感染之虞。”

    沈露听此,眼眶立即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杨博之见状,便轻叹一声,安抚道。

    “好了,不必如此悲痛。老夫虽说难治,却不是无望,只能尽力而为。”

    杨博之言罢,从壁柜中取出一盒精致的针灸工具,每根针都磨砺得无比精细。

    他一边布置治疗工具,一边向沈露解释着每一种药材的用途与针灸的要点。

    沈露尽管心中忧虑,但仍努力集中精神,不放过任何一个学习的机会。

    “你来将这些药草按我所说的比例研磨成粉,然后调和在这温水中。”

    杨博之递给沈露一份药单,上面列有几种药材的名称与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