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娘亲是爹捡来的

    陈清新的大伯陈光华,妻子赖翠花,人称小陈赖氏,是老陈赖氏的娘家嫡亲侄女。

    夫妻俩育有二女两男,四个子女。

    长女陈青莲,次女陈青荷长子陈青松,次子陈青柏。

    二伯陈光明,妻子孙玉英(陈孙氏),生有一女二男三个孩子。

    长女陈青草,长子陈青豹,次子陈青虎。

    陈青新的娘亲李雅涵,是爹爹早年上山打猎时,从山上捡回来的。

    10年前,陈李氏浑身是伤地昏迷在山上。

    几只野狗正欲上前分而食之。

    年轻气盛的陈光辉,硬是凭借一根木棍,打跑了十几条呲牙咧嘴的恶犬。

    他走近一探,发现人还有口气。

    于是,毫不犹豫地将人背起来,就往山下跑。

    陈光辉虽然没有读过书,但头脑很灵活。

    他没有将人直接背回家,而是来到住在村子外围的郑郎中家里。

    “郑大伯,劳烦您帮着看看,这位姑娘不知被什么人丢弃在山里。

    我看还有气,又伤得不轻,就给背回来了。”

    郑无忧大夫早年和妻子也曾有过一个女儿。

    奈何成年后,所嫁非人。

    嫁人不到一年,就被夫君活活打死!

    郎中妻子失去爱女之后,得了孤僻症,常年靠药物吊着。

    为了给爱女报仇,郑郎中买通药铺掌柜,在仇人药里做了手脚,悄无声息地废了那人。

    此后,便离开京郊住处,逃往南方。

    逃难路上,他遇到了当时正在逃荒的一帮人。

    于是,结伴同行。

    因为他的医术还算可以,村民们对夫妻二人很是尊敬。

    郑郎中因为曾经用医术害过人,心生愧疚。

    所以,在给人看病时,诊费与药费都收得十分公道。

    因此,靠山村的人,无论男女老幼,无不承其恩情。

    陈光辉常年在山上狩猎,钱自然没少挣。

    只是在此之前,都贴补了家里。

    一大家子人,大哥在镇上米粮铺子给人家当掌柜。

    东家管吃管住,每月开1两2钱工钱。

    那时,他们长房已经有了三个孩子。

    这么点月银,根本够不到哪里去。

    二哥也有了一个孩子,二嫂腹中还揣着一个。

    就是他过了成婚年纪,还是孤家寡人。

    村里和他同龄的人,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爹爹和二哥在家种田,一年到头,收的粮食交完税,还不够全家喝粥。

    他上山打猎卖的钱,都交给老娘补贴家用。

    也许是老天垂怜,让他捡了一个谪仙一样的女子。

    虽然女孩浑身是伤,但清白依然在。

    他不小心看见位于手肘内侧的守宫砂了。

    看来这女子身份不简单。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守宫砂印记,似乎只有大户人家女孩才会有。

    陈光辉将女孩留在郑郎中家医治,药费是一头梅花鹿。

    那天,他平生第一次上山打猎空手而归。

    吃晚饭时,陈赖氏嘴巴噘得可以挂夜壶,故意将饭碗重重地搁在桌子上。

    倒也没敢真正开口骂人。

    半个月后,陈李氏伤势痊愈。

    但是,除了自己的姓名,其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陈光辉恳求郎中,让他谎称李雅涵是他的远房表侄女。

    爹娘过世后,无依无靠,千里迢迢投奔于他。

    然后,愿意将表侄女嫁给陈光辉为妻,聘礼5两银子。

    嫁妆也是陈光辉半个月拼命打猎赚回来的。

    可能老天都在帮他,被他挖到一棵野山参。

    年份太小,只卖了30两。

    20两留给未婚妻做嫁妆,5两给了“岳父”,剩余5两给自己添了新衣服和新被子。

    10年前的钱,比陈青新他们现在的钱更值钱。

    关于这点,哪朝哪代都是一样的。

    陈赖氏见小儿子也没少打猎,一分钱不花,就娶回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自然无话可说。

    而且,还是郎中的亲戚,她也不敢轻易得罪。

    万一自己生病,郎中不给看,或者不用心看,甚至在其中动手脚,自己死翘翘也不会有人知道。

    虽然她蛮不讲理,但不代表不懂道理。

    日子一晃,十年就过去了。

    陈李氏肚皮也非常争气,一口气生了四个孩子。

    虽然有2个赔钱货,到底也生了2个带把的。

    而且,夫君是个打猎能手,一大家子的开销,八成都靠他。

    所以,陈光辉在世得时候,陈赖氏尽管偏心大房,也没有敢太过苛待老三一家。

    自从陈光辉失踪以后,家里便少了主要生活来源。

    表面上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

    在大儿媳小陈赖氏和二儿媳陈孙氏有意无意提醒下,陈赖氏相信了三儿子,是被陈李氏母子几人给克死的。

    如果任其继续住在家里,她和夫君,以及其他孩子们,都有可能性命不保。

    三儿子不在了,三儿媳妇痴痴傻傻,连家务活都不肯干。

    两个丫头和大小子倒是能挖些野菜,拾拾柴。

    可还有个最小的拖油瓶,孩子小,吃的不比大人少。

    陈赖氏越想越气,好好的财路,就那样断了。

    她接连五个晚上给陈耀祖吹枕头风,然后陈青新一家就被扫地出门了。

    说得好听是分家,事实上什么也没有给。

    粮食没有,房屋没有,田地更没有。

    就连最基本的生活用品都没给,做得不可谓不绝!

    那个时候的陈青新,年龄小,接触的事情少,古代思想根深蒂固。

    未做任何反抗,古人本来就是愚孝,她也不例外。

    古代都奉行君教臣死,臣不死不忠;父教子亡,子不亡不孝。

    意思就是旧时封建礼教认为臣对君、子对父,必须绝对服从,乃至死而无怨。

    一家人纯粹是净身出户,连平时铺在床上的被褥,换洗的衣服,都没让带出来。

    陈青新消化完所有信息以后,暂时也没想到好的办法。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身体养好了再说。

    自己这具身体还有点飘飘忽忽的,尝试了几下,都没能从木板上起来。

    好在外面的雨渐渐小了一点,屋里只有偶尔一滴水落下。

    她头顶上已经不滴水了。

    小青武大概刚刚被吵醒,没睡好。

    挪动着屁股,慢慢靠近长姐身侧,向她友好地展示他的一口小米牙。

    而后,脑袋一歪,又睡着了。

    陈青新爱怜地抚摸着小家伙干枯的发顶,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以后一定要扛起养家重担,照顾好自己在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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