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军令不可违

    茶馆风格典雅,清雅的茶香飘满整间屋子。

    江乔乔端起茶水一口闷,不管什么茶,对她来说味道都一个样子。

    她搞不懂,今天不是出来逛街的吗?

    怎么大家现在都坐在茶馆里,好像没人想走的样子?

    江乔乔眉头微皱,拱手道:“都坐一个时辰了,你们不会打算一直坐在这茶馆里吧?”

    江悦知道江乔乔坐不住,无奈摇了摇头,随即从兜里拿出几两碎银子递给江乔乔:“去买点你喜欢的东西,但是天黑之前一定要回驿站。”

    “好嘞,大师姐……”江乔乔一把接过江悦手中的碎银子,眉眼间满是欢喜。

    凌云看了一眼赵婉晴,轻声道:“殿下要不要一起出去逛一逛?”

    赵婉晴一怔,上次中秋节她私自出去,就被刺客盯上,导致她后面都不太敢出门。

    裴恒远缓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们北安国很安全,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刺客,再说了,你们不是还有暗卫在暗处跟着嘛。”

    赵婉晴心下一塞,裴恒远说得没错,她在北安国反而比在南桑国来得安全。

    她看了一眼何文韬,随即轻声道:“那本宫就先跟他们俩一起出去逛一逛。”

    话音未落,江乔乔直接牵着她的手向外走去。

    “走,我们去买糖人,刚刚路过看到,我可馋死了。”

    ……

    江悦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轻笑出声。

    “大婶,你的师妹真是没什么脑子呀。”裴恒远幽幽开口。

    江悦冷冷瞥了裴恒远一眼,讽刺道:“乔乔自幼心思单纯,哪里能像裴小侯爷一样,满肚子坏水呀?”

    “过奖了,要论满肚子坏水,哪里比得过你们南桑国呀。”

    这人又开始拉踩?

    江悦眉头微皱,冷声道:“裴小侯爷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你这阴阳怪气什么意思?”

    裴恒远脑袋稍稍一偏,漫不经心道:“至于本侯为何会如此说,得问下你们这位羽林将军当年在冀州之战中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何文韬一窒,眸中满是复杂。

    终于还是把话题引到何文韬身上了。

    这是要直接摊牌了吗?

    江悦见此刻何文韬的神色,以及今日裴恒远咄咄逼人的态度,这两人应该是有话要聊的,她不动声色地观望着。

    何文韬全身紧绷,唇角不自觉地颤抖了几下:“在下实在不知道裴小侯爷这是何意?”

    裴恒远敛眉,脸色稍沉:“既然羽林将军不知道,本侯不介意帮羽林将军回忆一下。”

    “当年冀州之战,羽林将军那么利索的在井中下毒,让我军全员将士中毒,毒性还未解,你们那十万大军就杀了进来,来得可真是及时啊。”

    裴恒远顿了顿,看着何文韬紧紧地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哂笑:“本侯今日的目的,并不是兴师问罪的,羽林将军不必如临大敌一般。”

    “本侯只是想知道,当年到底是谁放羽林将军进入冀州城内下毒的。”

    江悦心中很是讶异,没想到冀州之战的水居然这么深?

    北安国内部有奸细?

    “小侯爷搞错了,在下不曾来过冀州,也不知道小侯爷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恒远哈哈大笑两声,随即神色清冷:“看来羽林将军是敬酒不吃,喜欢吃罚酒了。”

    裴恒远冷声威胁:“羽林将军,你家中那八十岁的老母,可还等着你回家呢。”

    此话一落,何文韬神色慌张:“小侯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恒远从袖口处拿出一枚银镯子放在桌子上:“这镯子,羽林将军应该不会陌生吧?”

    “本侯说过了,本侯只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只要羽林将军好好配合,本侯不会伤你老母半分。”

    何文韬心下一紧,片刻,微微开口:“当年在下也只是奉命行事,下毒虽非在下本意,但是军令不可违。”

    裴恒远拧着眉,双眸凝上了一层寒霜:“当年你们是如何进城的?”

    “从大门进来的,城内有人接应。”

    “是谁?”

    “我不知道,那人蒙着面,行事很小心,他给我们一行人毒药和出行令牌,就离开了。”

    裴恒远眸中闪过一丝猩红,沉吟片刻道:“然后你们就在冀州城内的每口井中下毒?”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永宁提前把这些老百姓都撤出去,会毒死多少人你知道吗?”

    何文韬面露苦色:“对不住,但是军令不可违。”

    江悦眉头微蹙:“那人既然在冀州城内,为何不自己下毒?而要让你们进来下毒?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将军当时也觉得奇怪,那人在军中应该职位不低,否则也不会那么顺利,不过,当时我们只想拿下冀州,难得有人肯配合,也就没有思虑那么多了。”

    江悦摇了摇头,沉声道:“我觉得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敢对永宁将军和武鸣军下手,这可不是一般人有胆子干的事情。”

    何文韬神色顿了顿,他望向裴恒远:“小侯爷,在下已经把当年知道的事情都告知于您了,请您放了我母亲,她是无辜的。”

    裴恒远冷哼一声:“你母亲无辜,当年我北安的三千战死将士难道就不无辜吗?”

    江悦转头看着裴恒远,轻声道:“小侯爷,羽林将军也只是一个身不由己的人罢了,当年冀州之战,主谋是东陵国,南桑也只是被迫无奈卷入这场纷争当中。”

    “你们南桑人倒是会给自己找理由啊。”裴恒远讽刺一笑。

    江悦长叹一口气:“我们只是想要活着而已,并不是所有国家都能像北安国敢跟东陵正面开战,也并不是所有国家都能出现一位像永宁一样的战神。”

    裴恒远悠悠转动手中的茶杯,缓缓抬起杯子抿了一口:“放心,你母亲这镯子,是我命人从她手中买下的,并没有对你母亲做任何事。”

    裴恒远顿了顿,继续道:“羽林将军可知,你家中都快揭不开锅了。”

    何文韬面色一沉,心中愧疚不已:“是我无能……”

    “不是你无能,是你们皇帝太无能,羽林将军好歹算是朝中重臣,居然也会被拖欠俸禄啊。”

    言罢,裴恒远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江悦,随即扬长而去。

    江悦面色一沉,何文韬被拖欠俸禄,那她剩下的账还能还清吗?

    “何文韬,你之前给我的一百两不会是你自己的吧?我们是替朝廷办事,这钱应该朝廷出吧?”

    何文韬抬眸,眸光闪过一丝不自在:“如今南桑国库空虚,这次赎人的十万两黄金已经把国库里面的存银都拿出来,欠江姑娘的九千九百两,在下会想办法还你的。”

    还?他怎么还呀?

    国库都没钱了,还怎么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