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收留子章

    “嗯?”

    这属实是意料之外的事了。

    我们家的亲戚,还没有是做道士的,我爸妈更不可能在外地有认识的道士。

    真真假假,有时间我得去平柏看看。

    我独自在路上徘徊着,找爸妈这件事,远比我想象中要复杂许多,他们不像是简单出去打工的。

    谁去工作会什么也不带什么也不拿吗?

    想着这些,不禁失了神。

    再回过神时,看到前面垃圾桶,有个熟悉的身影在拾荒。

    定睛一看,竟然是子章,他提着个大的蛇皮袋,正翻着垃圾桶里的垃圾。

    半大小子,跟那些几十岁的流浪汉没什么区别。

    “子章!”我看得心疼,之前在不须山时,子章每天会给我送饭送面,都是自己做的。

    可我忘了,他是个孤儿,没有父母长辈,自然也没有经济来源。

    是有微生弥帮他,但微生弥不是凡人,不需要为衣食住行忧心,也不会懂得俗世生活有多艰难。

    “姐姐?”子章看到我来,颇是意外,默默把蛇皮袋藏到身后,不想让我看到。

    我也没有揭穿,只当是没看见,问他吃饭没有。

    他嘴上说吃了,肚子却咕咕叫。

    我领他去吃面,问他是靠是什么生活的。

    他说,因为他年纪不大,去做工没人要,只能平时做点零散工,或者捡破烂什么的,多少能勉强维持生计。

    我看他身上穿着衣服又旧又破,不知道是穿了多久的。

    他才十几岁,往后的日子还很长,捡破烂不是长久之计。

    他囫囵大口吃着面,还不忘问我“姐姐,你不吃吗?”

    我说“我不饿,你够吃吗?”

    “够的够的。”

    “你等下是要回哪里,万坡村吗?”

    “嗯。”

    “都这么晚了,还有车回去万坡村吗?”

    “我走路回去。”

    “走路?”

    我们村子离镇上算近的,走路就半个小时多,万坡村离得远,光坐车都得四五十分钟,他走路?

    我不禁心疼起他,“不回去了,你跟姐姐回家。”

    他一愣,“不好吧?”

    “哪里不好?”

    “就是不好。”

    等他吃完,我就把他带回村子里去。

    在路上,他跟我说了些微生弥的事。

    我停下脚步,“他在找人,找谁?”

    子章摇摇头,“不知道,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除他之外,他那边的人,我没怎么见过。对了,弥大哥没和你说吗?我看他为这事愁得很。”

    我讪讪的,想到这几天微生弥都是深夜摸黑来我房间的,我看不到他的表情,自然也察觉不到他的心情。

    加上他又是那副冷傲的性情,一来就跟我拌嘴,我哪还顾得上其他的。

    我们相处时间不长,我并不清楚他的过往经历,更不知道他当下在经历什么事,他没说,我没问。

    我觉得我们互不打扰,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如今看来,未必是了。

    前几晚他来找我,或许是他心情不佳,想来找我说说话。

    而我,则想着让他少来。

    我还真没想到过他会心情不好,就觉得他都是妖了,无所不能,哪还会有什么烦心事?

    事实证明,是我天真了。

    回想起来,我对他有些愧疚是怎么回事?

    那不能怪我,他不说,我又猜不到。

    回到村里,暂时把子章安置在我家里先住下,其他的以后再说。

    我给子章铺着被褥,问“你弥大哥平时都在不须山吗?”

    子章说“有时候在,有时候不在。”

    “那他会去哪?”

    “这就不知道了,弥大哥很神秘的。”

    能不神秘吗,没人知道他在哪里,又在忙什么。

    同往常一样,我磨蹭到半夜才睡下,以为微生弥会再来的。

    谁料等到差不多两点,外面狗都睡熟了,他还没来。

    我想,他不是没来,而是不来了。

    昨晚上的那句话,是伤到他都心了?我也没说抗拒他来,我就是不大习惯,不行吗?

    辗转难眠,我烦闷得很,越想越愧疚。

    他那么厉害,怎么会有找不到的人呢?

    到底是睡不着,我索性打开窗户透透气。

    这时,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微弱如同猫叫的啼哭声。

    我立马想起玉静姐怀中的那个孩子,今天白天一整天,都没人看到玉静姐出现过,连她爸妈也不清楚,估摸是特意等到晚上没人的时候才出现。

    她行为如此怪异,必定是发生了什么改变。

    我拿上手电筒,循着声音走去。

    哭声还是从林中传来的。

    望着林中幽暗深邃,犹如深不见底的无底洞,会随时把人吞噬殆尽,洞中还时不时传来令人汗毛竖起的啼哭声,一点点地传来。

    面对这样的场景,谁能不怕?

    我打起退堂鼓,但这么回去我又不甘心,非得把事情弄明白不可。

    “算了,又没什么的,去就去吧。”我安慰着自己,总归玉静姐是个大活人,有什么好怕的,就是鬼魅妖怪,我也是见过的,有什么好怕。

    深入林中,反而听不到那阵啼哭声,取而代之的是女人轻声细语的哄睡歌谣。

    就是吧,在这漆黑无光,四周都是树木的林中,听到这个歌谣,还看不到人,堪比恐怖片里的恐怖场景。

    饶是自诩什么都经历过的我,此刻不免怕了。

    不过来都来了,回去是不可能的,硬着头皮也要找下去。

    终于,让我看到在前面树下,靠着个弯曲的背影,左右轻轻晃动,明显是在哄睡。

    怕被她发现,我特意关掉手电筒,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周围有此起彼伏的虫鸣,聒噪吵闹,盖过了我的脚步声,她并没发现。

    我走近在她身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往前探头去看。

    借着仅有的光线,我赫然看到,她怀里真真切切抱着个婴儿,看着不过四五个月大。

    离奇的是,这个婴儿双目紧闭,肤色发红,双唇发白,眉眼间有一道深红的花纹,身上的颜色太过鲜明,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小孩。

    “呜呜……”

    婴儿发出轻微的喃呢,挥动着小手。

    等等!

    他的小手,不对,他的手怎么是爪子?

    是毛茸茸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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