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不膈应啊,你不看就好了

    既然断刀已经跑出来了,众人索性坐在厅中,言归正传。

    听着大人们把话说开,甜宝脑子里蒙着的那一块地方才渐渐清明。

    原来风叔叔在茶楼上做的那个手势,真的是在下命令,让人给公主传消息谈合作。

    所以公主才会出门,风叔叔才会碰瓷。

    小娃儿捧着下巴悄悄叹了口气,都是门道呀。

    百晓风摇着折扇,唇角轻勾,“百某只是斗胆一试,倘若公主不是我想的那般,最多我们逃出城去。若公主恰如我所想,那事情就更好谈了。”

    长乐公主重新坐回贵妃椅斜倚,美目半眯,笑声又娇又媚,“本来是可以谈的,但是本公主刚刚受了惊吓,要养神,现在不想谈了。”

    这便是在使性子故意为难了。

    她好歹堂堂公主,被个小娃娃骑在脖子上拿刀子威胁。

    要是再那么好说话,岂非坏了她公主名头。

    “我人既然进了公主府,接下来的事情就要好办许多,给断刀改头换面,公主下次出门的时候带上俊俏郎君出城游山玩水,应该没人会怀疑……只要消息不走漏。”百晓风当没听到公主的话,自顾自的说。

    断刀听到改头换面四个字,下意识看向白彧小姑娘。

    白彧,“……”看什么看,有他什么事?他还委屈着呢。

    甜宝,“风叔叔换脸可厉害了,他以前换长冬叔叔的脸,连我都没看出来。”

    断刀立刻听出了百晓风懂易容。

    但是百晓风不太想听甜宝说话,这话听着一个小娃娃没看出他的易容术,好像他应该感到荣幸似的。

    他看向断刀,眉尾一挑,“我带了面具过来,现在开始?”

    长乐公主看着这些自说自话的人,脸色慢慢发黑,“你们当我不存在?”

    “公主这段时间频频往外跑,暗中谋划水陆两条路线,不就是为了把断刀送走吗?既然你我目的一致,便干脆利落些。事情多拖一天就会多增加一分暴露的危险,不是吗?”

    长乐公主沉默好一会。

    片刻后她起身往外走,“你帮他改头换面,我去做其他准备。”

    她需把府中其他探子解决掉。

    书楼离此处有些距离,袁尧从那边跑过来,当中很可能已经被人发现踪迹。

    长乐公主心头有些沉。

    袁尧在公主府的消息,很有可能已经往外泄漏了。

    她明面上是得宠爱纵容的公主,却也只是明面上罢了。

    风光背后藏着的阴暗龌龊,不在其中看不到。

    等长乐公主离了大厅,断刀才问百晓风,“你说,公主将我关在这里是想要送我走?”

    他只猜到公主没有害他之意,至于其他的他却是不知的。

    百晓风轻哼,“你被通缉这段时间,长京处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她既是公主,对朝廷的动向自然了解得一清二楚,会把你从外面迫进公主府来,应该是察觉到你待的那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

    随即他话锋一转,睨着断刀似笑非笑,“我好奇的是,你究竟有什么把柄抓在她手里,导致需得对她的话言听计从让,你来你就来,让你不准出府就不出府?我们这些前来搭救你的人百思不得其解,可没少为这事头疼!”

    “她知道钱家小少爷,是我袁家后人。”

    “……”

    那就更奇怪了。

    钱家小少爷是袁家血脉的事情鲜有人知,就连他都是费了好大功夫连查带猜才得到的答案。

    长乐公主这种出嫁前住在深宫,出嫁后享乐为上的妇人家,怎么对此事一清二楚?

    百晓风把疑惑压在心头没问出来,反正这不关他的事。

    谁的事谁去心烦。

    两人对话间他手上动作也不慢,拿着面具在断刀脸上捯饬。

    期间白彧跟甜宝双双蹲在一旁,百无聊赖。

    白彧干脆拉着甜宝说悄悄话。

    他下巴往旁边地上还躺着的尸首一抬,“长乐公主走了,却没有命人把这里收拾干净。你说她是不是故意膈应我们?”

    甜宝对他不解,皱着小眉毛,“不膈应呀,你不看就好了。”

    “……”

    公主府内里大清洗的时候,东市民宅小院里,毒不侵跟大胡子带着三个小子也简单收拾行李,准备跑路。

    看着这个短暂住了一段时间的地方,毒不侵背手叹气,甚是不舍。

    苏安安慰他,“毒爷爷,你要是喜欢这里,以后有空了还可以过来玩的,你不是流浪犯,出入城门自由的很,不用伤心。”

    苏文也道,“长京离流放地远是远了些,但是坐船也就是一个多月的功夫,下回再来您住久一点就是了。”

    苏武,“来的时候带上我!”

    大胡子收拾行李的动作变重,浑身冒黑气。

    坐船?他娘的还打他主意呢,没完了?

    毒不侵伸手拍拍三个小子脑袋,三角眼望着虚空有些悲伤,“真不舍得啊,还有三家没偷呢。”

    三小子,“……”

    大胡子,“……”

    呵,你也就这德性!

    当日下午,公主府马车再次出现在长京大街,在街上嚣张疾驰。

    车帘晃动间掀起一角,有人往里看了一眼,恰好看到马车里坐着的人赫然是早上被抢去公主府的白面俊公子。

    俊公子坐在车里摇着把折扇,神态放松惬然,哪里有丝毫被强迫的影子。

    等马上跑远了,后方有百姓不屑啐了声,“瞧那样儿,八成早就盯上公主想做公主的入幕之宾了!我说早上街上那么多人,大家都挤在边边上,怎么就他被挤出去了,合着人家是故意的,赶着往上凑吃软饭呢!”

    有人嬉笑搭话,“能吃上软饭那也是人家的本事,爹娘给生了张好脸,这要换成个长得寒碜的,让他也凑过去你看看公主要不要?”

    “这有什么好议论的,公主当街抢俏郎君我们还看得少了?以往的变便罢了,这次说难听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说公主出手确实大方的很,也怨不得人家想凑过去吃软饭。这年头钱难挣啊!”

    百姓议论间,胡须汉子挑着小半筐被晒得蔫巴巴的青菜,带着家里两小子,无声无息走了过去。

    最近在街上混了个脸熟的老道士也带着小童慢悠悠往那边走,嘴里依旧是拉长的带着戏腔的调子。

    “看相了看相了,看相看手断命理,铁口神算,一卦十两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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