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快救人

    温庭瑞受惊,差点拿着汤匙跳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燕琼擦了把脸,指着对面结巴道:“他……他们……”

    温庭瑞扭头:“噗……”

    只见,方才还穿着一袭华丽宫装的温知虞,不仅换了身黛青色锦衣,梳了高马尾,还……粘了一片胡须!

    就连原本细长的眉毛,也被画粗了,增了几分英气。

    燕止危满脸得意:“如何,我亲手为阿虞妆扮的,俊朗帅气么?”

    陆时笺刚要张嘴,燕兰琢夹起个糖糕塞入他口中,抬头:“这番妆扮,别具一格。”

    “什么别具一格?”燕琼惊诧地问温知虞:“郡主,你是有什么杀人越货的把柄被阿危抓住了么?”

    温庭瑞费了好大劲将黏在嗓子眼的元宵咽下去:“啊啊啊……阿危,我跟你拼了!

    你还我貌美如花、雍容华贵的姐姐!把她还给我……”

    两人你追我打,围着温知虞团团转。

    温知虞伸手,将粘上去的假胡须撕扯下来,拿在手中:“这样看着,的确不太好看。”

    陆时笺凑近她些许:“这也太假了吧?一看就是用头发做的吧?”

    “是么?”温知虞摸了摸:“的确是有些像头发。”

    燕兰琢喝了口甜汤:“听闻,有些铺子卖的发片和发包,皆是用离世之人的头发做的。

    发须,应当也不例外。”

    温知虞:“……”

    她默默将假胡须放在桌子上,又稍微推远了些许。

    陆时笺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起了层鸡皮疙瘩:“真的假的?”

    “假的!”燕止危停下:“谁敢去死人身上剪人头发?想被人抓到打死,给人殉葬么?

    这些假胡须,用的都是收集掉落后的头发清洗干净制成的。

    偶尔玩玩,并无大碍。”

    话音落下,温庭瑞便用力跳到他背上,压得他一个闷哼。

    燕止危转头扒拉人:“温庭瑞,你真的好沉啊!你给我下去!”

    温庭瑞不肯:“作为姐夫,你背背我怎么了?”

    燕止危咬牙切齿:“你小时候我没背过你么?你都多大的人了?”

    “没办法。”温庭瑞美滋滋地扒紧他的脖子:“你若唤我声二哥,我也可以反过来背你。”

    “屁话少说!”燕止危抬手,用手背在温庭瑞手腕上敲了一下:“背你可以,叫二哥休想!

    阿虞答应,我还不答应呢!”

    说着,他看向温知虞:“是吧阿虞?”

    温知虞故意逗他:“其实也不是……”

    “不行!”不等她说出口,燕止危立刻拒绝:“我才不要叫一个小屁孩当哥。”

    “什么小屁孩?”温庭瑞不服:“我跟我姐是同一天出生的,你也只比我大两岁而已。”

    “两岁而已。”燕止危学着他的样子说话。

    温庭瑞气鼓鼓:“姐,你看阿危!”

    燕琼在一旁拱火:“郡主,你看阿危!”

    两人齐刷刷看向陆时笺和燕兰琢。

    燕兰琢:“……”

    陆时笺左右看了几眼:“……你看他。”

    温庭瑞和燕琼满意地转头看向温知虞。

    温知虞哭笑不得:“好了,今夜不是说出来玩么?时候不早了,还去么?

    晚了,市集就要散了,表演也无处可看了。

    说不定,再晚些灯会也要散了。”

    她一说完,陆时笺便立刻接话:“糟啦!今夜的杂技只表演到亥时末。

    眼下,都快要到亥时了呢!

    我刚才听了一耳朵,今夜的杂技有老虎划船、山羊过绳索,猴子散花……

    光是听着,就觉得很有意思呢!”

    “猴子散花倒是可以想象,不过,这山羊能过绳索,老虎能划船?”燕止危不是太理解。

    “我也好奇。”燕兰琢道:“长这般大,稀奇古怪的见识过不少,山羊过绳索,还真没见过。”

    “那还愣着做什么?”温庭瑞催促:“快走吧,晚了可就什么都瞧不见啦!

    我倒要去看看,山羊长成那副模样,如何过得了绳索!”

    事不宜迟,几人抓紧出发。

    京兆府专程划了一段护城河道,供杂技班子做表演场地。

    已过亥时,护城河两岸依旧人山人海。

    侍从在前方打点,才吃劲地挤开一条道,引着六人进了河岸的一家茶楼。

    伙计送来茶点,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几位客人,你们真是得了个好位置,今日的杂耍可有意思了,坐在这里观看最是清楚不过。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有意思的杂技呢。”

    “都表演过什么杂技了?”燕止危喝了口茶,兴致勃勃地问。

    伙计掰着手指:“有个人头发有好几米长,把头发栓在一条船上,站在这头用头发一拉,嘿,好家伙,他一人就把坐了十人的船用头发给拉过来了,简直力大无穷!

    还有一个奇人,喝一口水往河面上一喷,水面马上燃起一大片火!

    还是这个人,舀一瓢水往水面上一泼,水滴溅起的地方,能开出一大片花来……”

    伙计说得眉飞色舞,意犹未尽。

    等他说完,燕止危才捧场:“的确很有意思。”

    伙计心满意足:“客官,你们且先看着吧,今夜这杂耍是轮着来。

    约摸着再过一盏茶的功夫,又该轮到喷水变火了。”

    “知道了。”燕止危笑吟吟地丢过一锭银子:“你去伺候别的客人吧。”

    伙计领了银子,美滋滋走了。

    雅间安静了不少。

    从雅间大敞的窗户往外看,河面全景被尽数收入眼底。

    此刻,杂耍班子正在表演。

    表演者是个清瘦貌美的女子,穿着红艳的衣裙,赤脚踩在河中央唯一的一根青竹上,轻快且轻松地跳着优美灵动的舞。

    “咦……”陆时笺指着河面:“那不是我们之前游学时看到的竹竿舞么?

    没想到,在京城也能见到呢!”

    “我怎么觉得,跳舞的女子瞧着很眼熟?”燕兰琢揉了眼睛。

    “是不是那个……”温庭瑞伸手拍脑袋,绞尽脑汁:“云荷镇上,在江边撑竹竿跳舞的那女子?”

    “你喊她一声,看她答不答应。”燕止危撺掇:“我记得,她叫江流儿。”

    “什么江流儿?”燕琼无语,忍不住提高音量纠正:“人家叫江绿柳!江绿柳!”

    他的声音出奇的大。

    突然,竹竿上跳舞的女子大惊,抬头时一脚踏了个空——

    “哗啦……”

    “哎呀!不好啦!有人落水了!”

    “哎哟喂!沉下去了!”

    温庭瑞惊得站起身:“糟了阿琼!你把人吓得掉进水里了!”

    燕琼也大惊失色:“我没有啊我……我……”

    “愣着做什么?”燕止危从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快救人!”

    燕琼大抵是急昏了头,竟然急急爬上桌案,双脚扒上雕花窗户,纵身一跃——

    “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