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事关百万香火
在仙庭律典《金科玉条正律》中明文规定：</br>——凡妖魔鬼怪之属，不得妄变形影，讹言谎语，侵害生民，祸乱人间。</br>然而实际上，阴魂和凡人交流的例子比比皆是。</br>旁的不说，出马仙就是典型案例。</br>阴间一些修得神通的阴魂，也会想尽办法托梦家族子嗣，焚香祭拜，收受香火。</br>对于这些情况，仙庭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br>以至于这条规矩逐渐被人忽视，乃至遗忘。</br>然而规矩可以不遵守，但是一定要存在。</br>因为需要用到时，它就是最好的借口。</br>……</br>那么阴阳司李司公借此发难于他的目的会是什么？</br>顾云礼思绪流转间，神色平静的拱手作揖：“敢问李司公，可曾亲自使用互联网？”</br>李司公蹙眉：“自然用过。”</br>顾云礼又道：“那李司公可曾见凡人用过？”</br>李司公眉梢一挑：“休要顾左右而言他！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可知罪？”</br>纠察使闻言心惊肉跳，有心开口申辩两句，但话到嘴边到底咽了下去。</br>阴阳司，乃城隍县君第一辅吏！</br>权势之大，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br>要是搁在人间王朝，随时可能黄袍加身！</br>这也就搁在以实力为尊的仙庭，城隍县君才不惧他架空，权归一司。</br>“卑职不曾犯法，何来知罪？”顾云礼作揖，语气强硬。</br>“哦？”李司公目光幽幽：“看来，你有话说？”</br>“好叫李司公知晓，卑职祈神术乃分阴阳，焚香和念咒所登网络，虽界面相同，但所见信息，却截然相反。阴魂之言，绝无可能呈现于凡人视野。还请李司公明察，莫要被小人谗言所误。”</br>顾云礼斩钉截铁道。</br>说话间，他轻轻一挥手，两道光幕浮现而出。</br>正是互联网界面。</br>看似一样，然而点开社区之后，就会发现各个社区的帖子内容截然相反。</br>看到这一幕，纠察使和李司公皆一脸惊讶！</br>不同的是，惊讶之后，李司公的表情顿时有些难看起来。</br>“顾伯公，莫要胡言乱语，城隍宫里哪来那么多小人？我看啊，这就是一些阴差少见多怪，加之仙规严禁与凡人交流，这才产生了误会。”</br>纠察使见状充当起了和事佬，看似在责备顾云礼，实则在给李司公找台阶下。</br>李司公闻言脸色稍缓，顺势颔首说道：</br>“纠察使所言极是，看来有些阴差是该整顿一下了，结果不明就敢上报！不过，说起来，终究还是这互联网设计过于精妙，以至于连阴差都看走眼了。”</br>说到这，李司公起身，拱手作揖，以示宽宏道：</br>“此事是我误会顾伯公了，果然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啊！”</br>“不敢当，李司公谬赞！”顾云礼连忙佯装激动，拱手回礼。</br>“李司公有所不知，当初顾伯公面对止火境大妖追杀，不仅毫发无伤，更是悍然绝地反击，可谓有勇有谋。”</br>“英雄出少年呐！”</br>李司公闻言赞许不已。</br>纠察使连连附和，交口称赞中，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取出一个竹筒递了过去：</br>“对了，此墨宝乃顾伯公所赠，何某乃一介武夫，不喜舞文弄墨，今儿便借花献佛，赠予司公。”</br>顾云礼看着那眼熟至极的竹筒，心中若有所思。</br>“你这是做甚？”</br>“文玩雅物而已，司公莫要推辞。”</br>纠察使说着，将竹筒放在案几上，又补充一句：</br>“司公若是得空，可要好好鉴赏一番，今日就不叨扰了，告辞！”</br>纠察使随即给顾云礼使了一个眼色，转身告辞离去。</br>……</br>……</br>待离开阴阳司，纠察使道：“方才为兄擅做主张，贤弟不会怪罪吧？”</br>顾云礼连忙道：“何兄这是哪里的话？顾某感谢还来不及呢！若非何兄圆场，我岂能轻易脱身？关于何兄那份，顾某记在心里了，每月月底定送上府邸。”</br>纠察使满意了，想了想压低声音问道：“贤弟，敢问你这祈神术，每月可进账多少香火？”</br>顾云礼：“不瞒何兄，我这祈神术，看似使用者众多，实际上大多都是阴魂，少数凡人也是冲那免费功法而来，心不诚，意不坚，每月仅有六百柱左右。”</br>“多少？六百柱香火？”纠察使一脸惊讶。</br>“何兄莫要嫌少……”</br>顾云礼话还未说完，就被纠察使打断：</br>“六百还少？”</br>“很、很多么？”</br>“贤弟当真是……”纠察使一时找不到词来形容，瞧着路上有人，连忙道：“此地不是说话地方，走，回去再说。”</br>说完，便脚步匆匆往纠察司行去。</br>顾云礼紧随其后，满心古怪。</br>六百还算多？</br>要是让你知道我每天就有两百柱，合计每月六千柱香火进账，而且还是呈递增趋势，岂不是得惊掉下巴？</br>没多久，两人重回纠察司。</br>尚未坐定，纠察使便一脸严肃道：“贤弟方才所言，每月六百柱香火，可当真？”</br>顾云礼道：“自然当真！”</br>“那现在雍县有多少人焚香祭拜？”</br>“大约一千多人。”</br>“一千多人每月便有六百柱香火，雍县人口过二十万，那么合计就有……</br>纠察使心中略一合计，蓦地瞪大双眼，一脸震惊：“十二万香火！一个就有十二万，一年岂不是一百四十四万？”</br>至此，他终于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难怪李司公如此刁难！”</br>顾云礼笑而不语。</br>心想，实际数字应该再乘十才对，幸好我在一开始就隐瞒了真实数字，不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之下，岂还有我的份？</br>感慨莫名间，纠察使神色凝重道：“贤弟，为兄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br>“但说无妨。”</br>“以贤弟互联网之便利，传遍雍县不过是时间问题，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笔香火太烫手，贤弟恐怕很难拿得住，今日之事，便是前车之鉴。”</br>“还请何兄教我。”</br>“眼下雍县能护贤弟者，唯有城隍县君！既然如此，与其等到城隍县君问询，不如主动示之以诚！”</br>“何兄言之有理，还请何兄引介一二。”</br>“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便去。”</br>“有劳了。”</br>“贤弟欲献多少香火？”</br>“五成，如何？”</br>“贤弟好魄力！”</br>纠察使见顾云礼如此上道，神情颇为振奋，当即领着顾云礼往城隍宫深处行去。</br>建于阴间的城隍宫，大如宫阙，行于其中，更显幽邃。</br>在穿廊过巷间，两人在一座巍峨大殿前停下脚步。</br>“纠察使何昌，拜见县君。”</br>纠察使站在殿门前，朗声求见，殿门之上随即传来咔嚓之声，便见门上衔环兽首突然睁开双眼，咬着铜环，口齿不清道：</br>“县君正在闭关，何事求见？”</br>“事关百万香火，还需县君定夺！”纠察使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