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棠溪哲夜访

    温幼宜抬手在他长满青色胡茬的下巴摩挲,明亮的眼眸中带着几分疼惜。

    "子瑜,你怎么这么快就赶来了。"

    "北边都处理好了吗?"

    独孤翊握住下巴上小手,放在唇边轻啄,"素书留在那边了,你伤的可重?"

    他望着她,有些迟疑,

    "方便给我瞧瞧吗?"

    温幼宜四下查看一番,将衣袖缓缓卷起,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臂,好多都已经长出白色的嫩肉。

    但还有些尚未褪痂,显得整个手臂狰狞可怖,全然不像一个姑娘家的手臂。

    独孤翊瞳孔微缩,显然是被惊到了。

    他不是没想过她会受伤,但从未想过居然伤的这般严重。

    握住手腕的手微微颤抖,声音沉了几分。

    "身上其他地方也是这般吗?"

    温幼宜将手抽回,将袖子放下,"身上还要严重些,也不知会不会留疤。"

    "不知是从何处暴露了行踪,一路便没顺利过,跟在我身边的人,更是没了一半。"

    独孤翊将人重新抱在怀里,疼惜的抚上她的后脊。

    "''''是我疏忽了,我该陪着你的。"

    温幼宜靠在他的怀中,鼻子又动了动,确认猜测之后,迅速从他的怀中退了出去。

    掀开他的披风,径直朝着腰腹探去,"你受伤了?"

    独孤翊下意识想躲,却在听到她的话后,硬生生停住,僵硬的握住她的小手。

    "路上遇到杀手,受了些小伤不碍事的。"

    温幼宜将信将信的看看他,"真的吗?"

    "我何时骗过你。"独孤翊手指轻点她的额头,"我就是不放心来看看你,尺素与书问我已经派人去寻,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

    温幼宜点头,"温卫两家所有商队,铺子都分发了二人的画像,至今还没收到消息。"

    怕是两人凶多吉少,毕竟是两人是在船上遇刺。

    不似陆地还能寻到些许踪迹。

    独孤翊捧起她的脸,安抚的看着她,"尺素与书问都会游术,定会安然无恙回来的,你也别太忧心。"

    温幼宜拉着他在竹林中游走,"若是两日还等不到阿素,我便要回京了。"

    "子瑜,可知皇上如何处置云家了。"

    拾起散落在脸颊的碎发,独孤翊将其别在她的耳后,又从怀中摸出一正圆粉晶玉镯,握住她的手,缓缓将其戴好。

    "路上碰到,觉得很适合你。"

    话落抬手在她发髻中红色的簪子上拂过,"红色很适合你,很漂亮。"

    温幼宜抬手摸了摸,"是你挑的好看。"

    两人很快便再次走到主室前,独孤翊将她朝前推了推。"好了,快回去休息吧。"

    "至于云家,皇兄的密令尚未传来,我们且当不知便是,万不可打草惊蛇。"

    温幼宜转过身看他,"他们家要给我与元溪下禁药,就是先皇皇帝明令禁止的那个。"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一直未曾出手。但我不想轻易放过他们。"

    独孤翊眼睛微眯,点头同意。"明白,快回去休息吧。"

    "好,你也早点休息,明日我寻个由头出去找你。"温幼宜冲他俯身,转身走进主室。

    独孤翊站在竹林中,看着她将门关好,方才转身离开。

    锦书从暗处走出,看着他家主子骤然变白的脸色,颇有几分恨铁不成的钢之感。

    "您明明是因为挑了煊瑜楼,撕毁三小姐的悬赏令方才受的伤,刚刚为何不说呢?"

    独孤翊捂着腰部,"我做的事,她不用知道。"

    锦书切了一声,但还是伸手将人扶住,驾着他快速出了温府,朝着最近的别院而去。

    一进院子便看得到乡书已经抱着药箱昏昏欲睡。

    忙上前用脚将人踢醒,看他迷迷糊糊的瞪着两人,上手将人从椅子上扯下来。

    又扶着独孤翊坐下,转身看他还在发愣,疑惑的转头看他。

    "发什么愣,还不……"

    问责声音戛然而止,身子迅速站直,不太自然扯了扯身后正在脱外衫的男子。

    "殿下,殿下。"

    独孤翊刚将长衫揭开,听到锦书的声音,心口就是一停,一股不太好的感觉席卷全身。

    迅速将衣服合上,一边系扣子一边转身。

    乡书看着他的动作,默默将门口的位置让了出来,锦书跟着动了动身子。

    独孤翊顺着两人让出来的空隙看去,满眼疑惑。

    "这谁啊。"

    锦书探头看了两眼,"棠溪哲。"

    独孤翊将披风重新裹好,震惊的看着院中全身被黑布包裹,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子。

    伸出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锦书。

    "这你都能认出来?"

    锦书点头,"他那要死不活的眼睛,还是挺认的。"

    独孤翊"……"

    包裹严实的棠溪哲,"……"礼貌吗?

    乡书默默将位置让人,重新回到椅子上继续睡觉。

    独孤翊行至院中的石桌前坐下,"锦书,给棠溪公子看茶。"

    手指指向对面的石凳,看着仍旧站在原地的黑了顾秋男,点头示意。

    "棠溪公子请坐。"

    锦书这眼神是好,他反正是一点没认出来。

    已经被认出来的棠溪哲将面上的黑布摘下,露出他那张看似庆佘,实则暮瑶的俊秀脸庞。

    "翊王殿下。"

    "许久不见。"

    独孤翊接过锦书送上来的茶水,没喝便放在了桌子上,望着一脸高深莫测,神秘兮兮的男子,不屑的哼了哼。

    "确实许久不见,自打暮瑶国破,就没再见过你。"

    棠溪哲扫了他一眼,不甚在意。

    "殿下的小王妃不简单啊。"

    桌上敲动的手指一顿,独孤翊抬头似笑非笑的看他,"孤的王妃自是厉害得很,不知棠溪公子来此何事?"

    "若是没什么要紧事就早些回去吧,明日孤还要陪我家小王妃游玩。"

    "着实有些忙碌。"

    棠溪哲望向对面男子的眼神有些不可思议,甚至还有几分不悦。

    沉寂一瞬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牌子放在桌上。

    在对面疑惑还有些不在意的视线中,缓缓推了过去。

    独孤翊探头看了一眼,也就一眼。

    "什么玩意?"

    "刺杀你家小王妃人身上令牌。"

    不以为意顷刻间消失,独孤翊将那牌子拾起,放在眼前细细打量。

    "你从何处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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