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替她抹药

    太后立刻命嬷嬷上前,将纱布一把扯掉。

    两排已结痂的清晰牙印在黎语颜脖间白皙如玉的肌肤上。

    “这……”

    太后眉头拧起,莫非这黎家女有何不检点?

    夜翊珩淡声:“是孙儿所为,孙儿与她已有肌肤之亲,故而人选不能改。”

    黎语颜彻底傻眼。

    如何叫肌肤之亲?

    那意思是男女之间有了那层亲密的关系。

    而她与他,八竿子都打不到肌肤之亲上去!

    太后的老脸红了红,这才发现眼前的少女身段婀娜有致,是男人喜欢的那种类型。可她面上有斑,这点实在是配不上太子。

    “太子,你若真喜欢她,立郑丽琦为太子妃后,将她收入东宫,封个良娣便是。”

    太后不敢再看黎语颜脖颈上的牙印,连嗓音都暗哑不少。

    黎语颜一听懵掉,她不稀罕太子妃之位,那是不想呆在疯批阴鸷太子身旁。

    什么良娣之位,她更是不屑!

    趁夜翊珩尚未开口,黎语颜鼓起勇气道:“太后娘娘明察秋毫,太子殿下与郑家小姐青梅竹马,臣女自愿回归山野,再也不出现在太子殿下跟前。”

    这少女竟如此言说,着实惊到了太后。

    夜翊珩眉梢微动:“皇祖母,您瞧,她都吃味了,孙儿今晚需要好生哄她一番……”

    说话间,站起来,朝着黎语颜伸出手:“太子妃,扶孤回东宫。”

    面纱下,黎语颜咬着唇肉,这疯子委实不要脸。

    他所言,好似他们之间真有了暧昧似的,她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太后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回去。

    --

    东宫与慈念宫有半个时辰的路程。

    路上两人皆不言语。

    黎语颜扶着瞎子回到寝宫,一路憋着的火气实在忍不住,发作道:“堂堂太子殿下,胡诌的本事真是厉害!”

    “过誉。”夜翊珩淡声。

    此人轻飘飘两字,使得她无法跟其吵下去。

    转了身,往外走。

    “慢着!”夜翊珩耳朵动了动,“回来!”

    黎语颜停了脚步,又气又恼地瞪着她。

    想到他瞧不见自己瞪他,遂没好气道:“做什么?”

    以声辨位,他迅速到她跟前,从袖兜掏出两瓶药,打开其中一瓶,修长的食指抹了点药膏,摸索着涂到了她的脖颈之上。

    黎语颜完全不敢动。

    带着凉意的手指,与同样带着凉意的膏药,让她分不清到底是他的手指凉,还是药膏凉。

    夜翊珩细细地将药膏抹好。

    涂抹时,指尖明显能摸到他咬过的齿痕。

    “疼么?”

    黎语颜摇了摇头:“已经不疼了。”

    “孤咬时,疼么?”

    “疼。”

    夜翊珩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将两瓶药放到她的手上:“长的这瓶能促进伤口愈合,圆的这瓶祛疤。”

    她的手捏了拳:“臣女不敢要。”

    “听话!”

    “我不听!”

    “等孤能看见,你的疤痕若还未祛除,信不信孤再咬上一口?”

    闻此言,黎语颜这才接了药。

    神经病,咬了她,还给药。

    那当初咬她做什么?

    变态,人渣!

    偏执狂,阴鸷鬼!

    听她沉默不语,夜翊珩耳尖微动:“你在心里骂孤?”

    “臣女不敢!”说话间,黎语颜福了福身,“臣女告退,殿下早些歇息。”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

    等人离开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抹过药的指腹缓缓摩挲着。

    一直在角落立着当隐形人的松果,悄悄深吸一口气。

    殿下明明很关心黎五小姐,为何咬人?

    咬了人还不说关心人,只威胁着让人将药拿走去抹。

    这般下去,黎五小姐心里如何会有殿下?

    可,要追求女子,他一个小太监更没经验啊!

    要不,赶明儿问问小公爷?

    --

    夜愈发深了。

    承澜宫。

    趁着夜色,黎曼婷找到贤妃。

    正要就寝的贤妃,看到她的到来,眉头一皱:“有事?”

    黎曼婷将斗篷的帽子往后一摘,扑通跪地,磕头:“表姑母求您救救侄女!”

    “起来说话。”贤妃拢了拢身上所披的外衫,眸中划过一丝冷意。

    黎曼婷缓缓起身,语调凄然:“梁王殿下不同意侄女当正妃,缘由是花朝节那日侄女在花神服上动了手脚,此事虽被殿下压下去,可侄女还是惴惴不安。”

    贤妃看着自己新染的蔻丹:“那事由梁王为你做主,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至于正妃之位,这段时间你就别想了,与其想这个问题,还不如想想如何尽快怀上梁王的子嗣。”

    黎曼婷迅速反应过来,若自己能生个儿子,届时正妃之位还是唾手可得。

    不能以一时之长短定了未来!

    “表姑母所言,令侄女醍醐灌顶!”

    贤妃睨了她一眼:“没事就退下吧。”

    “表姑母,侄女还有一事。”

    “说吧。”

    “之前您与家里都想把丑女放在太子身旁当棋子,可父母、祖母全都管不了她,更何况,她如今住在东宫,更是无法拿捏。”

    听到这,贤妃柳眉一皱:“你是说?”

    黎曼婷压低声音:“如今那丑女舞艺书法皆是万般出色,这等人物如何肯听表姑母的话?”

    一句话点醒了贤妃。

    她与黎家将丑女推出去,赐婚给太子,一是为了保住黎曼婷;二是想丑女作为放在太子身旁的眼线。

    以目前的情景来看,将丑女赐婚给太子,这无异于给太子送了个帮手。

    贤妃直了直身子:“你有何妙计?”

    既然不能为她所用,那就废了!

    她倒要看看黎曼婷有何计谋。

    黎曼婷凑到贤妃耳边,低语:“听说太后欲换太子妃人选,丑女若是出事,无人会保她。侄女觉得宫宴便是最佳时机,届时咱们……”

    从承澜宫出来,黎曼婷戴上斗篷的帽子,唇边划过一抹轻蔑的讥笑。

    场地有了,宫里宫外里应外合的人有了。

    万事俱备,只待小蹄子参加宫宴!

    --

    半夜。

    夜阑人静。

    太子寝宫方向有不小的响动,连远在听风苑的黎语颜都听见了。

    她下了床,打开房门问妙竹:“发生了何事?”

    妙竹道:“说是殿下半夜寒疾发作,在浴池里昏迷不醒。此刻众人囔着是否要宣太医,可太医来了又无用,是以太子寝宫那边都乱了套。”

    “走,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