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囚禁在车里

    惊雷劈面而下。

    巨石落水,孤岛翻没,都不足以形容陆恩熙心里的震荡!

    她一下忘掉了身上所有的痛感,瞳孔瞪到最大,笔直的视线无法转弯,水波在眼球上闪动,好半天才找到声音,“你……说什么”

    那个问题,冲动,过头,不经大脑。

    问完以后,司薄年没有多余的激情再来一遍,或者说,他没有勇气听到答案。

    飞速整理陆恩熙对他的态度,搬家、逃离、疏远,哪一样不是在身体力行告诉他——我不爱你。

    她只说没办法彻彻底底的恨他,但那不代表就是爱。

    司薄年讨厌失控,讨厌患得患失的滋味,该死的是,他现在正在一丝一缕体会。

    他避开那双过于震惊的眼睛,“你和唐贺又是什么关系”

    又

    陆恩熙的神经系统还来不及从震撼中回转,“上下级。”

    简单概述,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上下级会避开人群搂搂抱抱上下级他会对你殷勤关怀呵呵,上下级你们只差睡到一起了吧陆恩熙。”

    他总是在喊她全名时咬住牙齿,好像要把名字的笔画咬碎。

    情绪回落到正常值,手腕的痛楚撕心裂肺,陆恩熙轻轻一动,痛的吸冷气,“不管我说什么,司少都不会相信,那我还怎么解释在你心里,我不就是那种人吗”

    “你……”司薄年绷住下颌线,要不是他不打女人,眼前这张脸只怕要碎成好几片。

    陆恩熙承认,听到司薄年破天荒问她“爱不爱我”时,心跳很快,她甚至怕自己脑子一抽回答“爱”,可看看眼下再次升起的硝烟,一切都是那么可笑。

    “司少应该知道了,我搬出了帝尊,家具是我的房租,你想留就留下,不想留就丢出去,那种廉价的东西配不上他的身份。”

    司薄年讥诮,“早丢了。”

    陆恩熙突然失语。

    心里痛吗

    痛。

    她也想好好的问一问司薄年,你呢你爱过我吗

    真心实意爱过我吗

    可就算知道答案又能怎么样

    父母现在的处境,陆氏的遭遇,横在他们之间海也似的恩怨,和银河两端有什么区别呢

    陆恩熙别开头,借用拉紧领子的动作,蹭掉泪水,“司少今晚找我,什么事工作上的安排吗”

    司薄年想笑,他和陆恩熙的联络,只能因公

    再气,还是用存留的理智说,“唐贺行为不端,你少惹他。”

    陆恩熙道,“今天之前,我并不知道他是天衡的合伙人,我回国到现在还没见过他。”

    司薄年想笑,“陆恩熙,你骗鬼呢嗯第一天见面他就对你兽性大发不惜跟我叫板你真当自己是嫦娥”

    陆恩熙张口,想解释,却没说,“对,我就是。”

    司薄年再次启动车子,如飞一样,直接冲到了帝尊。

    陆恩熙对这里有生理性抵触,拽着车门不下去,“司薄年,你别逼我。”

    “你想流血过度死掉给你清理伤口。”

    陆恩熙誓死不从,“不用,我没事,就算下车我也不会上去,我跟你明说了司薄年,搬出帝尊就是要告诉你,咱们之间以后只有合作关系,再也不存在私情。”

    “你敢。”

    “如果你再逼我,大不了我回美国,再也不回来,你不让我招惹唐贺,你呢你比他好到哪儿去”

    我最招惹不起的,是你,一直都是你。

    嘭!

    司薄年弯腰下车,然后锁上了车门。

    陆恩熙楞了,狂拍车门,“司薄年,你干什么给我开门!”

    司薄年走了两步,又回来,将车窗落下一丝缝儿给她透气,车门还是死死锁着,“倔是吧好好的倔。”

    陆恩熙心生畏惧,她相信司薄年绝对干得出这种事,把她关在车里一夜反思,“司薄年!你回来!回来,你这样是非法囚禁!司薄年!”

    男人脚步很快,直到消失在电梯口。

    陆恩熙气到浑身无力,瘫在副驾上,委屈翻江倒海。

    他羞辱人的方式,永远可以拉低下限。

    电梯直达顶层,浑身暴戾的司薄年烦躁的想将电梯给轰出一个洞。

    进门,他一把脱下西装外套,发狠的丢在地上。

    真丝面料的西装被他一脚踩过去,留下一个皮鞋印子。

    司薄年捧起冷水,反复冲洗好几遍脸,然后双手撑着盥洗台,镜子里,他双目赤红。

    如果王景川说的办法没出岔子。

    他很确定,他爱陆恩熙。

    这个认知搅碎了他固有的太多太多认定,把他心里城池彻底攻破。

    从什么时候

    他怎么没发现

    再次捧起冷水泼洒在脸上,烦躁并没有降温。

    司薄年折身上楼,目光所及的任何东西都那么碍眼,他捞起案几上的瓷器,抡起手臂摔个稀碎。

    饶是如此,也不足以让他平复。

    他爱上了陆恩熙

    竟然……爱上了一个苦心孤诣嫁给他、利用他、给他戴绿帽子、到处招惹男人的……女人!

    他不光疯的不轻,只怕智商也掉到负数了。

    陆恩熙出不去车,手机也在挣扎时不知丢在了哪里,此刻哭天抢地都是无用功,于是靠着副驾驶,强行冷静。

    司薄年那么问,要确定什么

    要和戴羽彤结婚,来一个彻底的告别

    算了,关于司薄年,她永远也想不通。

    昏昏沉沉要睡着时,车子动了一下。

    陆恩熙警惕的张开眼,看到去而复返的司薄年。

    “你又要干什么”

    司薄年手里拎着医药箱,取出消毒药水和棉签,“过来。”

    他当自己训狗呢动不动就让她过来

    陆恩熙故意把手藏在身后,然后被司薄年一把扯过去。

    咬着牙,她说,“良心发现了”

    司薄年当时只想控制她,怕她跟着唐贺走,怕她得空就像泥鳅一样滑出他的控制,所以用力不知轻重,这么一看,眉心皱紧了。

    嫩白的皮肤,生生被磨破一层,血迹斑斑,“疼”

    陆恩熙很气,很委屈,很疼,“是!”

    他低着头,认真又小心擦拭血迹,呼吸在她伤口上,淡淡飘过,带着男人的余温。

    他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