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蔺某全包了

    燕月天眼疾手快地将自己的外裳披在少女身上,温声抚慰道:“姑娘,你莫怕,这群人不敢再伤害你们了。”

    少女面色又羞又白,不敢抬头看别人,只能将自己紧紧地缩在衣物里,一动不敢动。

    江宁珂一把将顾砚的手掰了下去,借着包袱的阻挡趁乱从空间中摸出了一套衣服,走过去解围道:“姑娘,你先随我去树后整理整理吧。”

    蔺如莹见终于有个女子来同她说话了,当即如蒙大赦。

    二人来到僻静处,待蔺如莹打理好身上的装束,才擦了擦面上的泪痕,轻轻对江宁珂施了一礼:“我名唤如莹,此番多谢姐姐相助,不知姐姐名讳。”

    江宁珂见女子狼狈的模样,心头也升起了一丝怜惜:“我叫江宁珂,举手之劳罢了,不足挂齿!”

    待局面控制住,几人才从这对父女的口中得知了事件的前因后果。

    “多谢几位好汉相助,我乃益州行商蔺万金。”

    蔺万金穿戴好衣裳,又恢复了一派从容的模样,仿佛方才尴尬的不是他一般。

    他又向江宁珂行了个礼,口中感激:“多谢这位姑娘帮扶了小女一把,蔺某感激不尽。”

    江宁珂唇角微微弯了弯,推辞道:“不过举手之劳,您不必多礼。”

    蔺万金这才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父女本是在京城经营布庄,谁知几日前,原州失守的噩耗传入京都,满朝文武皆惊。”

    “日前又惊闻蛮子已然打至陇州,朝廷紧急商议迁都事宜,我父女二人见情况不好,这才着急忙慌带着家丁南下。”

    “岂料这群养不熟的白眼狼,见天下乱起,竟抢了我的钱财将我们丢在此处!”

    说到这里,蔺万金忍不住跳脚痛骂了几句:“真乃狼心狗肺,也不知是何猪狗转世,人面兽心!”

    江宁珂听得眼角直抽,原来这便是古代骂人**吗,有学习到,谢谢!

    见顾砚神色略有些不耐,蔺万金眼珠子又转了转,说道:“那点子金银,抢了也便罢了,不曾想我父女二人竟如此命途多舛,又遇上了这群流民的洗劫,哎!”

    他叹了口气,声音变得极其高亢:“还是诸位壮士心善,救我二人于水火之中!你们放心,我在朗州还有铺子,只要诸位将我父女平安送至朗州,蔺某定会双手奉上金银。”

    哦,原来在这等着呢!

    这人绕了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告诉他们,别看他当下狼狈,他在别处还藏有银子,快快护送他一程。

    这可不就是在前头吊着根胡萝卜,拿他们当驴使吗

    真乃老奸巨猾,江宁珂不由轻笑出声。

    燕月天听到声音,不禁讶异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却不防怔愣当场。

    女子立在澹澹月色下,杏眸微弯,唇畔嫣红,两颊的笑涡直看得人目眩神迷,只觉得天地都失了颜色,唯一的色彩便是她的如花笑靥。

    顾砚眸色冷寒,上前一步将人挡在身后,惊得他慌忙低下头,掩饰住面上的神色。

    “呵呵,这位姑娘真乃国色天香,世间难寻啊!”蔺万金多会察言观色,当即就拍起了马屁。

    顾砚却只冷冷看了他一眼,语气冰冷:“这是内子。”

    蔺万金擦了擦额上霎时冒出来的冷汗,心中暗叫:这小郎君当真气势逼人!

    他连忙恭敬了态度,说道:“是敝人无礼了!”

    他连忙转移话题道:“十日前,原州告急,吴王奉命送粮却于半路被劫,原州迟迟等不到救援,便彻底失守了。据闻城破时,饿殍遍野,饔飧[yongsun]不继,惨不忍睹。”

    粮草被劫

    顾砚冷笑了一声,如此局势,胆敢劫粮草的,除了那几个皇子,又能有谁!

    “争权夺势,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江宁珂眸中一片冷意,只觉得有一股郁气堆积在心口,恨不得将这些蠹[du]国害民的蛀虫尽数诛杀。

    “可知皇帝准备迁都至何处”

    蔺万金有些惊愕地望着面前的男女,心中迅速地闪过许多想法,最终都咽回了肚子里。

    大逆不道又如何,他还得靠这群人保命,还是少管闲事罢!

    他有些犹豫地道:“我不过是一介商人,朝中大事如何知晓,只在酒肆中隐隐听闻,檀尚书似乎有意于东都,洛阳。”

    几人对视一眼,若真是迁都至洛阳,军心涣散,只怕陇州亦是危矣!

    见众人都一脸沉重,蔺如莹不禁开了口:“听闻韩王已经率领大军前去迎敌,想必……想必……”

    话未说完,她恰好见顾砚抬眸朝她看来,那黑眸狭冷,薄唇如刀,就连那眼底的一丝疏淡都好看得恰到好处。

    她蓦地红了脸,后面的话便是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江宁珂并不知这点眉眼官司,她还在思索方才蔺万金透露出来的信息,追问道:“您说您是开布行的”

    蔺万金眉头一跳,掩住了眸中的精光,道:“盛丰布行便是蔺某经营多年的家业,夫人可是需要购置布匹”

    盛丰布行

    这个朝代的第一家连锁店

    江宁珂眉梢微扬,又认真地看了一眼面前这个面白微胖、眸中满是精明的中年男人,眼中露出几分欣赏之意。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盛丰布行的蔺掌柜!”江宁珂弯起唇角,夸赞道:“盛丰二字响彻我朝大江南北,还是蔺掌柜独树一帜,经营有方!”

    说起盛丰二字,蔺万金心中也不禁豪情万丈,他敢说这个世上还未有人能同他一般,将自家的店铺扬名天下。

    这女子倒是慧眼如炬,一句“独树一帜”径直夸进了他心坎里。

    他顿时眉开眼笑,打着包票道:“夫人过誉了,几位救了我们父女,恩重如山,不论你们要多少布匹,我蔺某全包了!”

    江宁珂眸中精光一闪,当即追问道:“蔺掌柜,我们要的可不少,您此话当真”

    蔺万金转眼看了看这群人,瞅着也不过三五十,能拿多少布料

    罢了,正好还了恩情。

    他开口笃定道:“当然,蔺某是个生意人,自当言出必行!”

    “那好极!”

    江宁珂扭头朝顾砚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催促道:“顾砚,那我们便动身吧!此处流民颇多,恐生事端。”

    见这女子竟然如此兴奋,多年商场打滚的蔺万金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自己似乎入了套,却又想不通是何处有了纰漏,只得将疑惑先藏进肚子里。

    众人才刚刚往山下行了不到半个时辰,微凉的夜风便裹挟着一阵浓浓的焦味传入鼻端。

    “什么味道”于海耸了耸鼻翼,疑惑地看向四周。

    还未待大伙儿回过神来,越来越浓郁的焦臭味被狂风送至眼前,辣得人直睁不开眼。

    几人回眸看去,皆惊得毛发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