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生何处不逍遥

    “慕凌云,帝君幼时初识,与梦华皇后慕凌霄同为世家后裔,官拜天下兵马大元帅,运筹帷幄,为武帝平定四方之乱,居功至伟,最终于天云神山之下伴帝君长眠。”

    ——《九州志·慕凌云世家》

    “师父,您看徒儿这一式还有什么纰漏么?师父?师父!”大巴山人迹罕至的深处,却是有一处院子,此时只听这处院落里面传来了一个女子清脆的嗓音。

    “啊?榕婼啊,你这一招‘天衍八幻’在为师看来已经修炼到极致了。”院落门口一个儒生模样的中年男子拿着个酒壶,在那女子连呼三声之后才回过神来。

    “哦?是嘛,师父,我可记得您说过这一招大成之后一剑化八剑,最后八剑归一剑,不能说是一剑鬼神惊但是也足以称为沙场千人敌了,而徒儿现在最后只能八剑化两剑,怎么就极致了?还是说师父您老人家说的不对?不对啊,师父你老人家老当益壮,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只见一个长相颇为秀丽的白衣女子女子站在院子中间负剑而立,笑靥如花,语气调侃地说道。

    “怎么就老人家了,别人家的徒弟都是希望师父长命百岁,只有你这妮子整天老人家老人家的叫为师,还老当益壮。”

    “师父!”那名被唤作榕婼的女子在看到自己的师父如此抓不住重点之后也是嗔怪了一声。

    “你看,还跟师父生气了,都说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为什么我的徒弟修行也要靠师父我呢,唉。”言罢,他放下酒壶随意地抄起一根木棒使出一招“天衍八幻”,只见院中倏忽间出现了八柄寒光逼人的气剑,下一刻则是齐齐化作了一柄气剑紧接着消失不见了,院内也是一时刮起了一阵劲风,那名被唤作“榕婼“的白衣女子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的师父,不愿意错过每一个细节,别看这八剑化两剑和一剑只差一步,但往往就是这一步之遥如果没有合适的契机可能永远也迈不出去。

    “榕婼。”就在白衣女子全身心沉浸到剑道之中时,那名中年男子却突然叫了她一声,要知道好不容易才进入一种十分玄妙的境界却突然被人打断是十分不痛快的,她也是皱了一下眉头,但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师父可能是发现了什么,否则是绝对不会打断自己的体悟的。

    “怎么了?师傅。”她也是轻声问道。

    “我现在也说不清楚,跟为师进来。”说完他也是面色严肃的向着院子正中的一个屋子走去,那名女子也是不敢怠慢,赶忙跟了上去。

    一进到屋子里,那名男子也不多说话,直接在墙上展开了一片星图然后拿过一个八卦盘膝而坐开始演算着什么,而那女子则是负手而立,长剑持在手中,在为师父护法。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那男子终于满头大汗的睁开眼,长出了一口气,那名女子马上端过一杯清茶,这茶透着一股浓郁的清香,还未入口就能闻到满屋的茶香,想必是名贵的好茶,师父接过茶杯却未曾喝下,依旧紧锁着眉头。

    "师父?怎么了?星图显示出了什么?"

    "唉。"师父长叹一口气说道,"帝都锦绣花满天,塞外萧瑟春啼血,清川烽烟四起啊。"

    "师父,这两国交战,清川自有帝**应对,况且清川国力强盛,应该不至于使战火蔓延吧。"

    "但愿如此,但是这句谶语背后还有更深的天机为师却窥探不到了,这荒山野岭还是不比皇宫大内的钦天监啊!"

    “师父,可是需要徒儿做些什么?”

    “榕婼,你跟随师父修行多久了?”那人并没有回答白衣女子的话而是反问道。

    “榕婼自幼跟师父在山中修行已经十三个春秋了。”

    “是啊,常言道十年磨一剑,榕婼你的剑心剑道已经在为师这里磨砺了十三年了,到了该下山入世的时候了,来,为师这把佩剑你拿去吧。”说完,他也是转身从墙上摘下了一柄连鞘长剑。那名女子郑重地接过长剑缓缓地拔了出来,但是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寒光逼人,只感觉到一阵冰冷的锋锐气息。

    “师父!这是?”

    “仙界之锋怎可轻易在凡尘现形,故而化作这尘世之影,剑名尘影,位列三十六天罡星辰榜第十一,你今日就带着它下山吧。”

    “是,师父。”那白衣女子虽说也是毫不矫情地重新归剑入鞘,但随后后退三步跪倒在地,向着自己的师父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却也迟迟不肯起身。

    “江湖儿女江湖意气,不不必如此,再说又不是生离死别,为师还指望你在山下闯出点名头,到时候一定别忘了说你是谁的徒弟,走吧,榕婼。”说完也是转身继续看向了墙上的星图。

    “是!师父!那徒儿走了。”那名白衣女子听完师父的话也是终于站了起来转身向门外缓缓走去,“师父,徒儿不在了您可要按时吃饭,不要整日喝酒。”

    “知道啦,走吧走吧。”

    “师父,徒儿一定常回来看您。”

    “回来记得给师父带几壶好酒。”

    傍晚,一道霞光自大巴山中疾射而出,却是一名女子御剑破空而去,后世成为女子剑仙的上官榕婼于徽德二十一年携尘影剑出山入世!

    “我可是把我最疼爱的徒弟都交给你了啊,你可要期望她不要有个好歹,至于你那个小子嘛,呵呵,算半个。”那名男子始终面冲星图喃喃道,“诶,我脸上怎么有水,真是的,这屋子漏雨了。”

    辉光大陆,霍克托海。

    这片内海可以说是整片辉光大陆也就是西大陆唯一一个可以被认为是天堑的地方,其实若说其是海并不准确,因为从整个西大陆版图上来看,霍克托海其实应该是个湖,但因为它的面积实在太大了,几乎将整个西大陆与与古大陆分隔开了,所以自古就被叫做霍克托海。在其东面有一片面积庞大,风格奢华的建筑群,居中有三座由花岗岩堆砌而成的高塔连成一线排列开来,每座塔顶终年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甚至在黑夜中也能照亮夜空,距海边最近的花岗岩塔最高,然后依次向外降低高度,下面则是有三道城墙,同样也是依次向外降低高度,这里就是整个西大陆都闻名的宗教组织——圣裁殿的封地所在。有史以来整个辉光大陆王朝更迭不断,但是这圣裁殿却是一直屹立不倒。

    圣裁殿明面上一直守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慢慢发展,从不参与任何国家或者政权的行动。据说很久之前的乱世,失败者的最后一点血脉被逼到了霍克托海,圣裁殿没有半分犹豫的就借道让他们通过,没有横加阻拦。而当追兵到来的时候,圣裁殿也是大开方便之门,虽然多耗费了一些时间,但胜利者总算也是追上了那群残兵败将护持的皇室血脉,王朝更迭本来就是血腥的,据说那一天,逃跑的众人被尽数斩杀,残骑裂甲铺满了一整个山谷。而当这些人得胜凯旋路过霍克托海的时候,圣裁殿根本没有任何表示,就是这种漠然的表示激起了新王朝统治者的不满,不久之后,他率大军御驾亲征圣裁殿,声称要将这片净土踏于脚下。而事实却是面对圣裁殿三大骑士军团的冲锋,本来信心满满的十数万大军都没有支撑住一炷香的功夫就大败而归,自此,再也没有王朝敢侵犯这片净土的威严。

    而某一天,一位刚刚君临西大陆的君主甚至将整个霍克托海分封给了圣裁殿,虽说整片西大陆都是属于帝国的,但是圣裁殿一直雄踞霍克托海区域,帝国对于这片区域的掌控已经名存实亡,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直接分封给圣裁殿,以后还能得到一个强大的依仗,那可是整整九万战力超过任何一个帝**力的强大军团,光是这一点就能使自己在战场上立于不败之地,况且圣裁殿还培养了许多质量颇高的祭司、魔法师。这名君主的如意算盘打得好,但是百年之后城破国灭之时,他的后人期盼的强大援军并没有来到,圣裁殿对于其先祖的示好完全没有反应,依旧是保持着中立态度。

    经过这两件事之后,整片西大陆野心勃勃的雄主都明白圣裁殿是绝对不会掺和进任何一方的,众人死心之后也是落下了胸口的一块大石,毕竟这么强大的助力如果自己得不到那么大家就最好都得不到,如此也是一种平衡。所以即便西大陆每一直大小战乱不断,但是霍克托海区域却一直保持着一份宁静,许多人也都是移居霍克托海寻求庇护,虽说圣裁殿不会参与战争,但是对敢于侵犯自己的人,永远都是施展雷霆手段直接镇压,经过无数代人的发展,霍克托海的圣裁城已经是西大陆第一大城池了。

    此时已经是西大陆的正午时分,圣裁城外城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自从许多普通人移居霍克托海附近之后,圣裁殿也是照单全收,不过却是建立了内外城,外城专供普通民众居住,而内城却是圣裁殿的正式成员以及他们的家属居住的地方,如果外城的居民有人被选中加入圣裁殿的军团或者成为神职人员,也能够进入内城居住。每天外城都是十分的热闹,许多商人都在沿街叫卖,城内的许多娱乐场所也是全都开门营业了,正是一天中最为繁华的时刻。而与之相对比却是内城的冷清,内城居住的都是三大军团的士兵和神职人员以及他们的家属,作为圣裁殿的正式人员,每天的第一要务自然就是训练与修习,很少有闲工夫去休闲娱乐,虽然他们的家属都是普通人,但是内城居民可以随意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