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狡黠

    霓裳铁衣曲草燃第三百二十五章狡黠护良此时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帐篷里已经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盯着他,他只觉得血直冲头顶,面上发烫。

    “惭愧!”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答道:“恕我先告退了!”然后他就趁四周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风一般冲出帐外,和一个正端着托盘的侍女撞了个满怀,托盘上的酒壶落在地上,弄脏了好大一块地毯,这顿时激起了一片轰笑声。护良只觉得自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他伸手捡起酒壶,交给那侍女,用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表达了歉意,然后跑出帐外,他的随从飞快的跟了上去,刀柄拍打着腰带,发出啪啪的脆响声。

    “真没趣,随便说几句都受不了!”太平公主无趣的打了个哈欠撇了撇嘴:“亏得天子哥哥总是说他的好话,这点委屈的受不了,度量连个孩子都不如!”

    “公主你不应该这么对待护良公子的!”韩王世子语气凝重道:“你应该听说过吧!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将会是您的未婚夫!”

    “您也知道要一切顺利,现在说这些还早呢!”太平公主道:“就他方才的样子,鬼才愿意嫁给他!”

    “照我看,护良公子没啥不好的!”韩王世子道:“刚才他也不是没度量,只不过他淳厚质朴,还没有来得及学会长安城里那股子浮华之气罢了!”

    “你总是替他说好话!”太平公主笑道:“什么淳厚质朴?王大将军富贵又不是一日两日了,他既然是大将军的儿子,又怎么会没见识过这些?”

    “王大将军可不只有一个儿子!”韩王世子道:“这位护良公子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而且我听说大将军虽对部下宽厚,赏赐极重,但对自家人却没怎么照顾,要不然这些年来,他身边为何就没有几个子弟亲戚?”

    “你是说这个护良是来长安才开了眼界的?”太平公主问道:“可我听屈突成说,他的武艺骑术谈吐都挺不错的呀?难道是屈突成哄骗我的?”

    “那倒不会!”韩王世子笑道:“大将军半生戎马,自然知道武艺弓马才是立身之基,像护良公子肯定是刚刚学会走路,就开始拉弓射箭了;至于谈吐见识,他这点年纪就跟着父亲南征北讨,自然也不会差;只是宫廷里面的觥筹交错、虚情假意,他应该没有见识过多少!”

    “你这还是在替他说好话!”太平公主瘪了瘪嘴,片刻后她问道:“那他现在会不会生气了,跑回去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韩王世子笑道:“公主殿下,照我看护良公子本性还是淳厚的,就算你与他没成佳偶,结为好友也是国家的福气,您说是不是呢?”

    “罢了!”太平公主眼睛珠子一转:“看在韩王世子你废了这么多口舌替他说好话的份上,我便出去看看他怎么样了。真是的,一个须眉男儿却还要我一个女儿家去劝他,真是闻所未闻!”

    “呵呵!”韩王世子笑道:“太平公主果然不愧是天子胞妹,度量非常人能及!”

    冲出帐篷的护良用衣袖抹去眼角的泪水,气恼自己为何方才在帐篷里把持不住,丢尽了父亲的颜面,他正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随从的叫声:“公子,公子!”

    “怎么了?”护良转过身来。

    “您这是怎么了?”随从急道:“就这么跑出来了,我都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方才你没听到?”护良怒道:“那女子出言嘲讽我!说我不算蠢到家!”

    “什么?”随从怒道:“那女子竟然敢嘲讽公子,我一刀砍了她!”

    护良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几个随从都是自小跟随他长大的伴当,武艺高强忠心耿耿,但唐话只能勉强听说,像方才宴席上太平公主说的洛下雅言,要他们听懂就是难为了。

    “算了!其实她说的也没错,比起父亲来,我的确差远了!”护良沮丧的叹了口气:“若是彦良在这里,想必就不会这样了吧!毕竟他才是父亲的嫡子!”

    “公子!”看到少主人这幅样子,那随从急道:“您可不能自己先泄了气,老主人那么多儿子里,您只比大王陛下稍差,而大王陛下是绝不可能来长安的。所以那女子不管嘴上怎么说,只要大唐天子要和大将军联姻,她能选的就只有您!这件事情可不是您求她,是她求您呀!”

    “她求我,不是我求她?”

    “对呀!您还没看明白吗?其实今天这么大场面都是为了您准备的,否则的话,她这等金枝玉叶,又怎么会先来看您的鹰隼,又来和您说那么多话?还不是想先探探底?小人说句过分的话,莫说是公子您这等人才,就算是个痴呆愚笨之徒,只要是大将军的儿子,那女子也是非嫁不可,这种事情什么时候由得女人了?”

    随从这一番话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护良也不是傻子,只是身处局中,一直没有回过神来罢了。

    “护良公子,护良公子!”

    身后传来太平公主的声音,护良回过头来,心中大定,暗想随从还真没说错:“这女子好生可恶,竟然这般戏耍我!”,他压下心中的情绪,装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公主殿下!”

    “护良公子!”太平公主装出一副温良贤淑的样子:“我方才在帐中失言了,您可是见怪我了?这里给公子您赔罪了!”

    “这女子好生狡诈,不知她又在耍弄什么鬼心思,且与她虚与委蛇,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护良心中暗想,面上却赶忙避开太平公主的礼,拱手还礼道:“岂敢,方才在下在帐中失态,让公主见笑了!”

    “是我失言了!”太平公主看了看左右,问道:“公子这样子,莫不是要离开了?”她不待护良回答,便道:“若是如此,那岂不是我的罪过了?”

    “这女子好生狡诈,句句都抢到我的前头,让我无法发作!”护良心中暗怒,口中却只得道:“没有,只是方才嫌帐中气闷,想出来透几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