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累赘

    秦琨羽一脚踢向老者的膝盖骨,身形向后退回岸边,李竹酒剑光将至,老者抓着长篙躲过,跳上海岸气急败坏地骂道“老夫主动退让,何必咄咄逼人,杀了老夫的蜃兽还不算,真想让老夫与你们来一场生死之战?”

    林厌离眼神冷冽,双手揣在袖中,薄唇微张“请道友应劫。”

    老者紧抓长篙,知晓今日是躲不过一战,平平无奇的身躯收拢灵气,顿然三境修为展露在众人面前。

    林厌离和李竹酒不觉奇怪,能够驾驭三境巅峰蜃兽的人,不可能没有三境修为。

    凶兽的实力可以少看一境,眼前的老者是实打实的三境,比起蜃兽还是要强一些的。

    不过也仅限于此,总不可能比先前的三境剑修柳伯诚还强。

    “老夫乃是御灵宗外内门弟子毛娄,今日你们杀我灵兽,此事便无法善了。”

    李竹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缕剑光围着指尖环绕飞动,“说得好像我们才是恶人似的。”

    秦琨羽掌心有些汗水,他立在最前头,最先感受到老者的灵气波动,总算是知晓平常林厌离和李竹酒面对三境修士的感觉了。

    李裳额上满是汗珠,他倒是感应不到什么,只是觉得老者身上有着一股莫名的气势,想要压弯他的膝盖,让他对其臣服。

    林厌离看见李尚脸色难看,退后一步,小手轻轻拍了下李裳的肩膀,笑道“没事儿,三境而已,又不是没有打过。”

    之前风安府碰到的鬼道老者,剑修柳伯诚,落凤山一众鬼物,三境而已。

    名为毛娄的老者,面色阴晴不定,心中暗骂自己猪油蒙了心。

    他来这处海域就是为蜃兽而来,好不容易施展手段将蜃兽降服,结果因为自己的利欲熏心,被目标人物给打杀了……

    现在好了,打鹰不成反被鹰啄瞎了眼,这几人年纪尚小,修为却是一点都不弱,一看就是那等大宗门惊绝艳艳之辈,万一打了这帮小的,又来了帮老的,那可怎么办?

    就凭自己区区一个御灵宗外门弟子的身份?

    他就不该贪图这几人身上的灵宝!

    毛娄心思复杂,念头闪过一次又一次,决定随便出手打打,让这帮小辈过把手瘾后立马装死逃遁,以免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心中思路明确后,老娄手中长篙一抖,长节竹子啪啪断裂,最后握在手中的是一只垂钓鱼竿。

    “老夫乃金丹期修士,几个筑基期的小娃娃,乖乖束手就擒!”

    李竹酒指尖剑光停滞,变作长剑落在手中,笑嘻嘻道“等很久了。”

    秦琨羽面上凝出一缕凝重,手腕一转,剑锋指向对方。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三境修士,需小心再小心!

    毛娄一甩鱼竿,鱼线如同游龙般射出,直取两人手腕。

    李竹酒眉头一挑,长剑一翻,挑开鱼线后,直取毛娄胸膛。

    毛娄瞳孔一缩,身体如弹簧般向旁边侧移,堪堪躲避锋芒,右手中的鱼竿狠狠砸在地板上,整块地砖碎裂开去。

    李竹酒的攻击并未就此停歇,手中的长剑连连舞动,每一招每一式皆是精妙非凡,带动剑意,发挥出十二分的威力。

    剑光凛冽,犹如银蛇狂舞。

    毛娄一时间竟被她压制住,完全找不到机会出手。

    另一边秦琨羽对上鱼线,隐隐被压制,一根银丝长线如同水中游虫歪歪扭扭,时而缠身束缚,时而编织大网,神通奇妙无穷。

    李裳眼花缭乱,不停揉着发涩的眼睛,试图以肉眼看清鱼线动作,没过多久,就觉脑袋发晕,视野模糊,差点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

    在他摇摇欲坠之时,林厌离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宽慰道“已经做得很好了,不用这么努力,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吧。”

    李裳点了点头,闭上双眼平息些许,觉得舒服一些重新睁开双眼。

    他抬头看着眼前少女白皙的脖颈,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其实,他更想挡在她身前,而不是躲在她的身后。

    林厌离见秦琨羽暂时被鱼线缠住,心中暗自叹气。

    这个御灵宗修士是一位老牌三境修士,秦琨羽刚入二境,能与他的灵宝缠斗这么长时间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毕竟不能跟李竹酒、沈桥、陆少羽这样的人比。

    李竹酒出剑如雨,每一剑都携裹凌厉剑意,毛娄不敢怠慢,鱼竿每挥动一下都从秦琨羽那边抽回三寸,最后手腕一抖,竟是凭空用鱼线编制了三头模样各异的凶兽。

    主动断去鱼线,三头‘凶兽’各有行动,各自张开血盆大口,凶威赫赫,震慑四周,分别寻向林厌离、秦琨羽和李裳。

    林厌离下意识就去拉李裳手臂,却是被他一把甩开,微微发怔之际,耳边传来李裳的声音。

    “阿离姐姐,我能行!”

    听到这话,林厌离眉头先是一皱,看到李裳坚毅的眼神后,眉头又舒展开。

    “万事小心。”

    老者经验老到,对付李竹酒以防守为主,一只断线鱼竿在手中舞动,发出“咻咻”破空声响。

    李竹酒同样在试探,所出剑招不过三四层力气,更是未动用她所擅长的驭剑术。

    在摸到眼前老头的出招路数后,李竹酒立马驭动飞剑,左手双指并起从胸前划过,几道剑气随指尖而走,在眼前视线上下蹿动,如同有意识的活水,随李竹酒心意变化各种模样。

    飞鸟、走兽、树木、大山……模样百种变化,全然随心所欲。

    毛娄哪里见过这般剑术,鱼竿一挑,便觉一股大力压在手上,一个踉跄,猛然握拳将远处鱼线构成的三头凶兽拽停。

    “四个人里头咋还有个凡人,差点被这个小丫头打乱了节奏,将那个小子宰了!”毛娄暗道一声,将三头鱼线凶兽收拢入袖。

    李裳手中银川长剑高举,一张小脸惨白,他的脖颈上有一条细细长痕,上面泛出些许鲜血。

    刚刚,他差点被鱼线凶兽割了脑袋。

    后怕之余,涌入脑海中的是深深的无力。

    累赘……

    除了累赘二字,再想不出其他词形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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