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水牢

    几个壮汉押着我们仨人,二爷在前面带路。

    暗房的门锁被打开,一路顺着楼梯直下。

    看着空落落的座位,我不禁顿下脚步,暗自唏嘘。

    想当初,我第一次来这的时候,满屋座无虚席。

    千行百业的人坐在一起,或是饮酒,或是划拳,一片热气腾腾。

    最前面的高台上,还摆放着王巨和陈昌明坐过的椅子。

    他在这屋给过我下马威,我也趟过钉子板。

    这里发生过很多,可现在一切都化为乌有。

    当初歃血为盟的兄弟如今各逃命。

    不可一世的王巨成了植物人,而那个和王巨并排而坐的陈昌明,便是罪魁祸首。

    这世间的事,还真叫人看不透。

    「走啊!」

    二爷在前面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句,身后的小伙子猛然推了我一把,我这才缓过神来。

    楼梯始终往下走,拐了几个弯,一股子恶臭已经扑鼻而来。

    这味道堪比积淤多年的下水道,可又多了丝丝辛辣,呛得人睁不开眼。

    二爷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我们,冷声道:「别客气了,都进来吧!」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见识到水牢。

    水牢地处低洼,准确的说,它就是建在坑里。

    不远处,一道蜿蜒的污水沟赫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一道道胳膊粗的木头插在水沟里,井字形交织的木头围成一个牢房。

    我越往下走,这水就越深。

    到了牢房面前,这水已经到了我腰部。

    「哐当!」

    牢门被打开,我被几个人狠狠推了进来。

    而陈嘉颜和纪沧海,则被关到了旁边的牢房。

    二爷搓着下巴,上下打量着我:「听说你们之间,有一个很能打,是吧」

    「来,给他们都上镣子!」

    三五个壮汉摁住我,把我胳膊抬了起来,以半吊的方式把我锁在木头上。

    这个姿势有点像引起向上,区别就是我只能用脚尖点地。

    他们又偏偏只锁住我一只手,我只能用一只手吊住整个身子。

    站,站不起来;蹲,蹲不下去。

    这滋味就别提有多难受了。

    本来我没打算反抗,可我听见隔壁传来陈嘉颜的惨叫时,我立马控制不住了。

    我膀子一晃,撞翻身后的壮汉。

    二爷沉着脸,拐棍在水里哗哗作响。

    「都到这了,你还敢跟我撒野!」

    我指着他鼻尖,一点没客气:「要是个站着撒尿的,你就别欺负女人!」

    二爷怪笑几声:「这没有女人,只有犯人。」

    「二爷啊。」

    一直没说话的牙叔,忽然笑着开口:「对女娃娃就别这么狠嘛。」

    「她一个女娃,能掀起多大风浪你这么大年纪了,大度一点又何妨」

    二爷回头看向他:「行啊,陈大牙!我就大度一点!」

    牙叔嘴皮子确实很厉害。

    几句话之内,立马捏住对方的命脉。

    一番折腾过后,我和纪沧海被锁了起来。

    不过,陈嘉颜能幸免于难,这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牙叔踩着水花,一直走到我面前。

    那副墨镜背后的眼睛,我怎么也看不透。

    「啪!」

    牙叔猛然抬起扇子,对着我脸狠狠一抽。

    「西南大路你不走,偏偏往死奔东来!等死吧你!」

    「啪啪啪」

    牙叔连着抽了我好几下,打得我脑子发蒙。

    「嗖!」

    他一个没拿稳,扇子脱手而出,落在我身后的水里。

    「别看我这扇子骨跟了我一辈子!打了你,我嫌脏!我不要了!」

    牙叔气得一跺脚,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二爷最后扫了我一眼:「今天发红信,最迟后天,人到齐了,就是你伏法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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