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药圣威名(3)

    宋澜衣从刺骨的河水中游出,浑身湿哒哒地站在地面上。

    她拧了拧衣袖,向邹衍真心实意地行了一礼,「多谢先生教我。」

    邹衍眉梢微扬,轻笑一声,「你不是都说了吗我是你老师,这是应该的。」

    宋澜衣看着邹衍,见他虽然容貌几近中年,但是身材清瘦,尤其是鬓边几缕华发,不但没有增添丝毫的沧桑感,反而有一种不羁的名士风流感。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宋澜衣想问的是……

    「老师,为什么其它道都有不同的过关方式,偏偏阴阳道就一个呢」

    邹衍……邹衍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这死孩子,什么不问,居然问这个!

    他能说,因为是他想不到别的吗

    他没好气地挥了挥手,「去去去,你都闯过关了,赶紧回去吧。」

    说到闯关,宋澜衣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的才气纹路。

    她嘴角笑容更胜,干脆利落道,「那老师,我走啦。」

    说完,她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

    邹衍见她真的二话不说消失了,颇有些错愕,「不是,我叫你走,你真走了」

    这么不客气

    不想着多留下来陪陪老人家

    邹衍沉默半晌,反倒轻笑一声。

    他再度踏上行舟,一撑杆,再入藕花深处。

    只有长长的余叹在半空中回响,「又只剩……一个人了啊……」

    山海镜外。

    宋澜衣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调动才气,引动额头的水纹和木纹,两者结合之下,再度陷入高效的顿悟状态。

    等从顿悟状态再度退出后,宋澜衣脸上才浮现出一抹欣喜。

    果然,顿悟的时间是可以延长的。

    只是这延长的方式,不是再去通过更高的关卡,而是用不同的大道,再去通过各种关卡。

    对于旁人来说,这种方法无疑会花费太多的时间。

    但是对于宋澜衣来说……这简直……简直是秒极!

    她顾不上用才气蒸干身上的水迹,就着已经昏暗的月色,快步回家。

    回家干嘛

    当然是回家学习!

    虽然顿悟能持续的时间不长,但是好歹可以帮她解决一下困扰许久的难题。

    与此同时。

    在大乾的另一边。

    相比起朔北的黑夜,此时的南境密林,还留有夕阳的余晖。

    比起往日不到月上柳梢,一定不会回来的药圣,今日不过时间的,就背着药篓,拿着药锄,悠然而归。

    药童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险些要瞪出来了。

    今日师父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药圣看起来心情不错,但却没有废话的意思。

    他不说话,底下的药童拿捏不定他的心情,干脆也不说话了。

    直到进入密室后,药圣才珍之又珍地凭空变出一份手稿,随后捏着手中的令牌,带着手稿一齐消失在密室之中。

    此时,上京文报总部。

    有人不由得感叹道,「宋澜衣,又是宋澜衣……我说,你们真没想法,专门出一期全是宋澜衣诗词的周刊吗」

    有人转了转手中笔,也不顾衣衫上沾染墨点,哈哈大笑起来,「那你们可别忘记加上:《龙女赘婿宴,一介女子力压众男!》的标题」

    听到这个,众人也顾不得刚刚那个话题了,纷纷竞相调侃起来。

    「这个算什么,要我说,这个才算好:《

    龙女招赘,竟因它——引得龙女驸马大打出手!》」

    「哈哈哈哈,要我说,干脆再出格点,《万绿丛中一抹红,龙女竟倾心于女子》」

    一时之间,整个文报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似乎只要宋澜衣出现在文报上,总有让人惊叹的地方。

    无论是诗词,还是所谓的道,亦或是……这赘婿宴。

    纵然他们身在上京,但是每天负责撰写编辑文报内容,他们对于宋澜衣……不可谓不熟悉。

    毕竟很少有人能以她这种频率,多次登上文报。

    就在此时,楼阁外的铁木大门缓缓被敲响,发出类似于金戈,又类似于木质碰撞的声音。

    屋内众人笑声一收,纷纷露出警惕之色。

    这个时间段,还会来到这里的,基本都不需要敲门。

    而且他们实力也不算低,但是对于来者,他们竟然察觉不到丝毫来时的踪迹和动静。

    房内的众人对视一眼,年纪较大的负责人,紧了紧衣袍,沉声道,「月下拜访,不知来者何人」

    房门外传来似是刻意被压抑的声音,「药圣有令,刊登此份文稿。」

    刊登

    药圣!

    那年纪大的老者脸上不由得露出愕然之色。

    随后,他的神情就变得严肃起来。

    纵然身前无人,他也依旧正冠,敛衽,朝门派一顿首,「不知阁下可有圣人手令」

    圣人手令

    年纪轻的尚且还有些迷糊,年纪大的,见过世面多一点的,虽未起身,此时也已经放下笔,恭谨地坐在位置上,脊背挺得笔直,不敢出声。

    远远看去,就如同一群老学生在乖乖听课一般。

    咚。

    一道令牌从门缝中射出。

    屋内的老者面色一变,在一片虚无中,捕捉到一抹波动,随后单手拈起空中的令牌。

    令牌只有一个字——「药」。

    是那位!

    可是那位不是身在南境吗

    老者几乎不用再次询问,就能判断出令牌的真实性。

    他深深一躬身,「药圣之托,在下一定竭尽所能做到最好。」

    夜空中传来一声轻嗤。

    比起对于宋澜衣的和颜悦色,此时的药圣,才有了医毒双绝的桀骜感。

    「你做不到也好,做得到也好,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给我做到最好。不然,我随时可以换人做。」

    你当我想做啊

    老者心里腹诽了一句。

    但他面上却还是擦了擦汗,连连点头,「这是自然的。」

    随后,便是长久的宁静。

    直至持续了极长的时间,才有人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现在……那位应该走了吧」

    众人竖起耳朵,若不是还有外人在场,恨不得不顾身份,贴着墙听屋外的声音。

    屋外并没有声音传来。

    倏地,不知道是谁舒了口气。

    而后众人塌肩,弯腰,纷纷用袖口擦起头顶细密的汗水。

    明明是寒冬腊月,但是现在,他们整个人却有一种从水里捞出来的感觉。

    今日结束,拜拜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