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起意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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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那贼首一见大队人马扑来,喊了声:

    “快把太子杀了!”

    龙子西大喝一声:

    “谁敢!”

    早已长枪在手,催马冲来,枪起处,众贼纷纷败退。

    那贼首十分狡猾,让手下去杀太子,自己却返身跳上马背,打马就逃。

    众人见他逃走,哪里还有心杀人?

    不待大队人马冲到跟前,早做鸟兽散了。

    众人赶了一会儿,也擒住了几人,却也不再追赶。

    折虎命人救护伤员,自与祭琼过来与火土二侠和太子相见。

    那太子得两人死命保护,毫发无损,只是吓得做声不得,呆呆地看着众人。

    龙子西跳下马,早把火土二侠扶住:

    “两位哥哥受惊啦!龙子西相救来迟,险些误了大事!”

    火云齐哈哈大笑:

    “兄弟说哪里话来?也让我们两个杀得痛快!只是许久没有活动了,这身子骨不那么灵便啦!”

    土雨田忍着伤痛,也是咧嘴一笑:

    “兄弟比两年前可又英武啦。那时只是上唇有胡子,如今怎么变成络腮胡子啦?又使着长枪。兄弟若不开口,哥哥还不敢确定是兄弟你呢!”

    又与折虎、祭琼相见,众人都是十分高兴。

    龙子西道:

    “天色将晚,又下着大雪,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抓紧赶去洛城才是!”

    众人均道正是。

    于是收拾残局。

    发现这边死了十几个人,余者皆带伤,所幸还有四辆车可以用,所带财物用品也都完好无损。

    便安排太子和重伤者乘车,其余都骑上马,押着几个俘虏,冒雪赶往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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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地离洛城已经不远,约行了半个时辰,终于赶到了洛城。

    早有洛城官员把众人接进了馆驿。

    自有人安排医官为伤者治伤。

    土雨田虽然受伤多处,却都是皮外伤,不重,包扎完伤口,不肯独自休息,非要与众人一起用饭。

    席间,众人连喝了几杯,土雨田高兴地叫道:

    “好酒好酒!这几杯下肚,我这一身的乏累可就去了大半啦!兄弟快说说,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有难?亏是你们及时赶到,否则我和火兄弟没命不说,可真真对不住王后啦!”

    龙子西便道:

    “我们原也不知太子被贬来南申之事。却是王后派人通知我们,让我们赶快沿路追来保护太子。”

    土雨田一楞:

    “王后派人通知你们?派的何人?”

    龙子西道:

    “小弟记得,送信的那人自称叫汤福。”

    火云齐也是一楞:

    “汤福?王后府中可没听说有这个人。再说,这么重大的事情,王后怎不派我们哪位哥哥前来送信?”

    土雨田也道:

    “是啊。王后自太子被贬,十分烦恼,派我们来时,并未提及有人欲加害太子一事,怎么会是王后派人通知你们的呢?”

    龙子西也感迷惑:

    “如此说来不是王后派人通知我们?那汤福倒也没有明说是王后派的,只是说有人派他来的,却不便明言。是我们推断派他的人八成是王后。如今看来又不大像。那么,究竟是谁派的呢?”

    众人一时都觉此事有些奇怪。

    火云齐道:

    “罢了!且不管是谁派的,此事早晚自有分晓,总之太子无事最好,且再饮此杯,还要多谢各位相助!”

    于是众人又喝了一杯。

    龙子西又请太子起杯,谢过众人相救之恩。

    那太子此时情绪大好,大大方方地敬了众人一杯,饶有兴致地听众人说话。

    火云齐忽然想起黑影之事,便道:

    “对啦,打郑城开始,便有个黑影跟踪我们,可是子西兄弟?”

    龙子西笑道:

    “非也。那是我们的祭琼兄弟。”

    祭琼便道:

    “我和子西兄弟、折虎大哥受申候之命从西申国出发,沿路追来。

    “因为不知道对方会如何下手,加之路途遥远,便没有带更多人手,更没有带兵。

    “因为兄弟我轻功还算说得过去,便由兄弟我快马先行,探听消息。

    “你们大队人马行得慢,所以在郑城我便追上了你们,却怕引起敌人注意,没有现身。

    “可还是被两位有所察觉,可见两位十分精细。”

    火云齐笑道:

    “还是兄弟轻功高明,我赶了你两回也没有赶着呢。”

    祭琼一笑:

    “兄弟自在暗处,说溜就溜,你如何赶得着我?”

    众人都笑。

    折虎接着说道:

    “却是离了三门峡,祭琼兄弟终于打探得实了,原来他们要扮装贼人,在这段路上强行劫杀太子一行。

    “我们一商议,对方有将近百人,只我们三个想救人却是万难,便由子西兄弟一人继续跟踪,想法稳住敌人,我们两个自到魏国借兵。

    “还好,总算没有让贼人得逞!”

    这时一名官员进来,在龙子西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龙子西点点头:

    “我们已经知道是尹球欲对太子不利,众位可知派的是什么人?刚才贼人已经招了,却原来是天山穆宛一伙!”

    火云齐听是穆宛,“呸”了一口:

    “这个狗贼最是阴毒狡猾,又是一遇凶险比兔子跑得都快!可惜这次又让他逃掉了!”

    祭琼也骂道:

    “这个穆宛的确可恶。上次买走小威公子之人便是他。他私下买卖妇女儿童,造的孽可不少!”

    土雨田道:

    “不仅如此。这穆宛最不义气。子西兄弟还记得前几年他们在憩来京后山杀了四人之事么?却是见对方只有四人,又武功不高,便来了个黑吃黑。便是黑道,也容不得如此!”

    龙子西道:

    “尹球、杨朴、计刚,还有这穆宛,他们又谁是好人了?说不得,早晚跟他们算总帐便了。”

    众人又说了会儿话,龙子西见众人吃喝得差不多了,都有乏意,土雨田又带着伤,便吩咐席散。

    众人各自休息不题。

    第二天,众人退还了魏国之兵,便收拾上路。

    那洛城之主又给太子献了好些钱财,自不必说。

    从洛城到南申不足百里,不出一日,一行早到了南申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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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南申国由申候之子主事。

    申公子迎着众人,听了经过,嗟叹不已。

    急忙派人给申候送信。

    申候得信不日赶来。

    见太子在此,便让申公子去西申国代其在那里主事,他自己则留在南申。

    自此太子只在南申国居留。

    申候为其安排了一个太傅,每日教太子读书识字。

    龙子西没事也教他些功夫,只是那太子于武学并不十分痴迷,又不肯吃苦用功,龙子西见状也不勉强。

    那一日,龙子西伴着申候立在门前,说着闲话,看着太子和芝兰、小威一起玩耍。

    看了一会儿,却见芝兰哭着跑回来,向他告状:

    “爸爸,宜臼欺负我!”

    申候笑道:

    “且说这小鬼头如何欺负你?待爷爷为你作主!”

    芝兰把嘴一噘:

    “他,他让我做他的什么太子妃!可不羞杀人么!”

    这时,太子也早跑过来,大声叫道:

    “我哪里有欺负你?我们只是作个耍子。再说,我现在是太子,将来就是天子,哼,多少女孩愿意嫁给我,我还不一定要呢!”

    原来太子见芝兰大眼小嘴,秀丽脱俗,又有着几分外族姑娘的别样丰采,早就十分喜欢。

    虽然少年天性,只作过家家耍子,倒也不全是作戏。

    申候和龙子西都笑。

    申候喝道:

    “你那小鬼休得胡说!不好好读书,却想着什么太子妃,当真没有出息,还不读书去!”

    太子不高兴,却也不敢违逆申候,转身去了。

    芝兰正双手揉着眼睛,见太子去了,却把手指露出一缝,偷偷看着那太子的背影。

    随后,又去找小威玩去了。

    申候与龙子西对视一笑,均是摇了摇头。

    在申候心里,却真是起了将芝兰许配太子之意。

    心道,目前他们还小,待过个几年再行定夺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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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又过了一年,看看又到年底。

    这一日,火土二侠突然又来了南申国。

    申候急忙迎接,免不了询问来申何事,王后如何。

    火云齐叹了口气道:

    “王后派我们两个前来,倒也无甚大事,只是惦念太子,派我们探望一二。王后如今孤苦无亲,可受了太多委屈啦。”

    申候也是一声叹息:

    “也是寡人这个外孙太过顽皮,才弄到今天这个地步。如今只有忍以待时,寻机会寡人再劝说幽王,求其早些允太子回京便了。”

    土雨田摇摇头:

    “候爷知否?那褒姒已经生子,取名伯服。王后只怕……”

    申候早已明白:

    “你是说,王后怕幽王废长立幼?”

    土雨田点点头:

    “正是。褒姒受宠,幽王言听计从自不必说。

    “更有那虢石父、祭公易、尹球三个,终日在那幽王耳边只道太子的不是。

    “又说什么王后早年行走江湖,结交匪人,连王后也是一身江湖之气,她的儿子自是德薄才浅,怎能堪当大任?

    “听说,那幽王倒是信着这三个奸臣的说词多些。

    “王后孤身一人,又很难见到幽王,可真是难受之极了!”

    火云齐接话道:

    “王后此次派我们前来,也有希望候爷早拿个主意之意,终不成眼看着为人所算!”

    言下大有深意。

    申候沉吟良久,道:

    “公主这些年全凭几位照护,让寡人好生感激。

    “只是如今她不受宠爱,太子又不在身边,必是十分烦恼,叫寡人又挂念不已!

    “两位回去,一定告诉公主,勿要负气斗狠,且忍一时,寡人自有分寸!”

    龙子西听着他们说起公主如何愁苦,心中早已不是滋味。

    想那王后年轻之时,何其潇洒快活!

    怎知嫁进王宫,恰似那鸟儿进笼,再无自由和快乐,人生变化何其大也。

    又想,眼见那褒姒不仅夺了幽王之宠,更是逼得幽王处分太子,说不定什么时候便废了宜臼的太子之位,却是无论如何想不明白褒姒何以如此。

    难道她忘了公主当年的恩情?

    心下想着,便起了进京一探究竟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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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火土二侠,龙子西悻悻地回到家中。

    那卓尔美见丈夫不喜,劝道:

    “又为王后之事烦恼啦?王后自是命苦,连申候也是无法可想,夫君又何必忧心?”

    龙子西犹自叹息:

    “王后当年对你我恩重如山,如今却愁苦若此,怎不叫为夫心下难受?为夫一直在想,如何帮她一帮才好。”

    卓尔美笑道:

    “她若不是王后,夫君便娶了她最好。”

    龙子西苦笑:

    “夫人又来消遣我!”

    卓尔美笑道:

    “夫君想帮她怎地?”

    龙子西道:

    “为夫又能怎地?只想让她快乐,哪怕一时半会也好!”

    卓尔美忽地眼睛一亮:

    “要想让她快乐,我倒有一计,只是有些……那什么,对,忒也大胆!”

    龙子西急忙问道:

    “夫人且说是个什么计策?”

    卓尔美道:

    “夫君你想,女人到了这个年龄,把什么看得最重?”

    龙子西想了想,笑道:

    “你,自是以我为最重,是也不是?至于别的女人,为夫可就不知道啦。”

    卓尔美脸一红,嗔道:

    “呸,谁以你为重了?我自是以儿子为重!”

    龙子西猛然醒悟:

    “是了,夫人是说王后只以太子宜臼为重?嗯,这倒也是。”

    卓尔美道:

    “什么这倒也是,而是本来就是!唉,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么,叫什么母子连心,这宜臼远离王后,兀得不是剜了王后心头之肉!”

    龙子西道:

    “太子废立之事乃是国家大事,便是申候也无能为力,为夫又能怎样?”

    卓尔美道:

    “夫君自是不能怎样。但夫君若能让王后见上宜臼一面,王后如何不喜?”

    龙子西听了一喜,点点头:

    “夫人所说有理。”

    但随即又感到此事万难办成,不禁心下踌躇:

    “王后母仪天下,岂能随便出宫?太子无旨也不能私自回宫。难,难!”

    卓尔美不喜:

    “偏你们汉人思前想后,这也不行,那也不成。

    “我们的男人从不这样,想做就做。

    “你呀,总是不肯动脑,王后出宫也好,太子回京也罢,自是秘密行事,岂有……那什么,对,大张旗鼓之理?”

    龙子西被夫人一番抢白,心里惭愧。

    暗道:夫人说我不肯动脑,我哪里是不肯动脑?而是不会动脑,也不算冤枉了我。

    想了一会儿,便觉夫人的想法虽是大胆,却也有几分道理。

    当下心内思忖,一时无语。

    卓尔美见丈夫沉吟不语,道:

    “好啦,夫君也别那什么,对,绞尽脑汁啦,何不找那几位兄弟商量商量?或许大家会有什么好办法也说不得。”

    龙子西听了有理,笑道:

    “我龙子西只恁地好福气!早些年有公主帮我,如今又有聪明智慧的夫人帮我,便依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