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是第二而不是第三

    当然在预期之内的,尚且没有靠近至冬,冰之神就已经亲自出面了。

    祂当然不愿意放任罗摩一行人就这么进入至冬的领土,不管祂心怀善意还是恶意,把一群随便能够毁灭一个人类王国的怪物挡在自己的国家之外,这都是必须要走的道路了。

    “我等待你很久了,罗摩先生。”

    祂微微欠身,“你对这个世界的真相了解多少。”

    “我只知道你们挺菜的。”罗摩单刀直入,“摧毁整个枫丹,让芙卡洛斯束手无策唯有一死的鲸鱼是一只宠物。”

    “莱茵多特他们活跃于五百年前,从寿命上没有一个能够摸到伱们的边角,但从实力来说,你们没有一个能够摸到她们的边角的。”

    吞星之鲸引入了一个相当完整的概念——世界。

    它证明了提瓦特并不是唯一的生命世界,那维莱特甚至言明它可以在摧毁世界之后继续寻找新的世界。

    但吞星之鲸很强么?

    面对每一次都会被拷打的芙卡洛斯,它确实很强。

    可它也只是一只宠物而已。

    “人的强大不可能脱离世界,或者更直白的说,不可能脱离资源。”

    “资源的供应会决定一个世界的上限,而提瓦特的上限并不低,可它不会用在别人身上。”

    飞升的核心就是本征世界的资源太少了,在已经抵达了一个高度之后,所有能够收集的资源都已经无法帮助收集者迈出更高的一步。

    所以只能去一个更高更强的世界,那里固然危险,但今日你觉得珍贵的资源在那个世界可能连平民都可以享受。

    所谓修行,它的本质无非是用寿命兑现道路。

    寿命兑现你走完了一截道路,世界奖赏给你额外的寿命,而你要去寻找并且踏足新的道路。

    循环往复,直到某条长路上,你的寿命已经不足以支撑你走完这条路了,那这就是修行的尽头。

    可能是个体的天赋不足,也可能是单纯的世界没有后续的路了,哪怕你的寿命还有很多,可没有路你也创造不出来路,你就只能够卡死在这里。

    罗摩的神色不能说不平静,祂在窥视到世界的真相以后,就有很大的把握笃定自己不会死。

    冰之神沉默不语,等待罗摩的下文。

    “以人类的寿命做考量的话,无论是温妮莎还是莱茵多特,她们都证明了提瓦特有路可走,并且是在凡人寿命之内就可以走出一步或者几步的超凡之路。”

    从道路中得到反馈,获得更漫长的寿命,然后继续在道路之中深造,直至走到道路的尽头。

    人类有这个天赋,且和蜉蝣不同,也有足够的寿命去追寻道路。

    但现实的情况是,大多数的凡人无法接触元素力,他们的生活状态和罗摩前世的普通世界毫无差别。

    也就是说,他们无路可走。

    可这就不对了,路不但有,而且很多,走通的人也有不少。

    罗摩这样取巧的能走,温妮莎扎根在神之眼体系的道路能够,莱茵多特这样完全不属于提瓦特规则的力量同样可以走。

    但多数的凡人却像是对超凡绝缘,完全走不了这条路。

    可罗摩觉得,现状并非是因为个体的才能不足,所以无法踏足前路;而是找不到路,没办法走。

    练武练拳十几年乃至是几十年,就算穷尽技艺,但也不可能扛得住枪炮。然而换一个世界,换一个种族,可能只要诞生就有成千上万年的寿命,生而知之的宿慧。

    这是世界的参差,而不是某个人的问题。

    提瓦特的世界满足了超凡的条件,但这里的人类还是无法踏足超凡,那就说明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肯定有问题。

    “这是世界的错误啊。”罗摩做了最后的总结。

    “你在抱怨生命?”冰之神的神色如常。

    古龙已经打成一团了,祂们都是作秀的好手,四打三的局都能够打成均势。

    这些傲慢的古龙,提瓦特历史上的主宰,最后还是在现实面前选择了屈从。祂们显然不觉得自己是能够承担未来的那个人,所以祂们选择了保持沉默,将未来交给了罗摩和冰之女皇。

    “我在埋怨世界。”罗摩叹了一口气,“世界之外有广袤的财富,而我们只能够停留在世界之内,走一些毫无意义的道路。”

    “因为世界之外十分危险。”

    一条外界的宠物有机会给世界掘坟,让一个世界死去。

    一个年轻的人类可以通过修行,成为那维莱特不得不认真考量的对手,最后逼迫祂放弃了直接杀死吞星之鲸。

    外界的资源和财富明晃晃地摆在所有人的面前,但提瓦特世界的人们无法离开,连龙也无法接触到更外的世界。

    这一句话之后,冰之神就清楚罗摩和祂并不是一个想法。

    祂对违逆天空岛有一点兴趣,但并不多。

    因为罗摩花费了太多的时间为普通人诉苦了,祂的话语里都是世界对于其他凡人的压迫,明明有路却不准许祂们走。

    听上去悲天悯人,但所有收集到的情报都证明了罗摩根本不关心凡人的未来。

    一个从未关心过他人现状的人却声讨世界的残忍,且罗摩已经找到了一条祂认为可行的道路,祂的真实想法就不言而喻了。

    祂在迎合自己的某种想法。

    女皇陛下微微叹息。

    自己有路可走,谁管他人前路如何。

    “你的想法还真的是意外的好猜。”说这话的时候祂看了一眼阿佩普。

    “很多人都这么说,但好在我并不会伤害祂们的利益,所以大家也愿意稍微容忍一下我。”罗摩不置可否,“我们简单的构建一个模型如何?”

    “就从,法涅斯真的是个创世神明开始。”

    故事永远都是表述讲故事的那个人本心的工具,罗摩从未单纯地讲过任何故事,每一个故事都要服从于祂的目的。

    但这一次不是了,这一次真的只能当个故事了。

    “你的表演**很少见的强烈。”女皇微微颔首,“那就想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好了。”

    祂当然也知道部分真相,但剧透的时候被剧透,那就一点都不快乐了。

    祂们其实都不慌张,在有限度的看到真相之后,祂们确实没必要紧张。

    “侵略和创造生命结合在一起,在我的故乡有一个很经典的模板——一群外星生命自己的国家被人给锤烂了之后,仅剩的某些生命或者一个机器,带着制造同类的模板入侵了另外的一个世界,并且在异乡复原了自己的家乡。”

    罗摩轻声说道,“而此后,是一个更加有趣的环节,毁灭了它们故乡的生命显然并不会放任这股残余势力逃跑,所以在新的故土,它们还需要面对来自老朋友的挑战。”

    但这是赢不了的。

    故乡这个概念都被人给干碎了,小股的逃亡势力就更加谈不上抵抗了。

    这个故事模板的延伸变种极多,包括入侵势力之中存在温和派,发现土著存在智慧所以不愿意侵略而希望合作,并且和土著合作对抗强硬派·····

    但无论怎么演变,早期的环节是不会变化的。

    逃亡、入侵、背后的追杀者紧随其后······

    打不过是既定现实,所以要做的无非是赌运气,赌对方在漫漫星海之中找错了位置;亦或者是有办法主动拖延时间,赌未来会有个人能够拯救世界。

    法涅斯显然是后者。

    祂在攻占了提瓦特世界之后,便用特殊的力量将提瓦特世界与真正的世界所隔离。

    击溃了七位大龙,在地上的世界捏出了提瓦特人。

    捏人这个行为从结果来看,不可能是法涅斯随便捏出来的,祂一定有一个固定的模板——因为空荧这对双子,和提瓦特人类的外形几乎相似。

    作为逃亡者,法涅斯在异星复现了自己故土的生命。

    一整个文明,自然包括了文明的载体生命,和文明的传承科技。

    不同世界观下的力量体系是不能共同来讲的,某些世界观下打碎月亮的人还是会陷入衰老,而有些世界观下,千年万年的寿命都只是一个开始。

    生命的形式都有如此之多的差异,更何况是理论上精密到毫米乃至是更低的科技树,那就更加没办法跨世界使用了。

    但提瓦特和法涅斯的故乡其实是一个宇宙的,一个宇宙之内的规则自然不会有太大的变化,科技能在法涅斯的故土使用,自然有可能在提瓦特世界使用。

    冰之女皇勾起了一个饱含深意的微笑。

    “至少在这里,你还是对的。”

    横空而出的法涅斯入侵了这个世界,并且遵从自己诞生的使命,将地上变成了人类的乐园。

    而最后,世界的原主人,提瓦特世界的土著站了起来,选择向法涅斯重新发起反抗。

    当然,祂们当时已经被法涅斯车翻过一次了,所以才会让出地上的土地。

    这一次支撑起祂们反抗信心的,是【尼伯龙根】从世界之外取得了漆黑的力量,有了这位龙王带头,元素龙们才敢主动对法涅斯发起战争。

    但这一次还是输了,【尼伯龙根】在阿佩普的说辞之中,属实是直接被打死了,而其他的元素龙们也被迫开始了自己的转生工作,可以说是一败涂地。

    单纯基于复仇而推动战争除了满足仇恨以外,通常是不会带来任何直观受益的——人口转化的劳动力、土地包含的资源···这些才是战争的常规目的。

    高来高去的神所构造的复仇战争,通常只有复仇者才有机会获得额外的收益,比如内心爽了。

    而作为复仇战争之中被复仇的一方,这一场战争法涅斯一无所获,祂自己甚至都被打残。

    虽然祂击败了所有的敌人,但祂拥有的还是第一次战争时就已经得到的东西,第二场战争属实是毫无收益可言。

    和对手的当场暴毙相比,祂还是更强一些,还是活了下来。

    可一场本就没有任何收益的战争祂还被打了个大残,祂真的是亏到了底裤都没了。

    “第一降临者的法涅斯,取得了漆黑之力的【尼伯龙根】。”

    “【僭越者】与后来者一同制造了神之心。”

    “神之心是第三降临者的遗骨。”

    “而空是第四降临者,他的妹妹荧却进入了提瓦特的地脉循环,不再被视为降临者。”

    剩下的剧情应该是围绕着并不明确的两位降临者转动,祂们会是补全最后一块剧情拼图的核心。

    “双子的实力如果没有太大的差距,祂们应当会共享降临者的名号,降临者无法被世界树所记录,祂们对于这个世界是相同的变数。”

    罗摩饶有深意地问道,“你应该也知道我的记忆吧。”

    “知道。”冰之神微微颔首,“你很特殊。”

    对自己的记忆几乎没有保秘的意识,有用祂就敢去换,甚至在弱小的时候拿自己的记忆当做投诚的投名状。

    罗摩在这方面实在是胆大包天。

    “那在世界树的记忆之中,荧是突然出现在坎瑞亚的,在时间线上,她一共有两次模糊的部分。”

    “被记录之前,她已经来到了提瓦特。”

    罗摩拆分着时间,“被记录的时期,她出现在坎瑞亚,期间还有坎瑞亚被毁灭,她唤醒了空主备离开,但被维系者拦截。这段历史又被世界树记录下来了,分开之后,她踏上了走遍七国的旅行,而最后记录中断,有人遮掩了她的【命运】。”

    “第三段时期,她成为了教团的公主,开始操弄一些有趣无趣的计划。”

    和空干净地跟张白纸一样的开局不同,他是到来-沉睡-被唤醒逃跑-被拦截封印力量-醒来到处乱窜遇到派梦开始旅行。

    荧的开局复杂的多,因而问题也很多。。

    “而神之心是七执政初期就有的产物,七枚神之心被划分给了七神使用。”

    “从时间的逻辑来说,如果荧是降临者,祂应该是第三降临者,后续的所有猜测都会建立在这么一个基础之上——双子的地位对等。”

    空是被亲口承认的第四降临者,共同旅行世界的兄妹,在血脉本质上应该差距不大,他们同一时间降临,如果都是降临者,应当分享第三和第四。

    而世界树的记录也肯定了这一点,双子是同时降临的,它不能记录空,却在某个时间段能够记录荧的经离,而这个时期发生了坎瑞亚覆灭的大事件,此后她又已经沿着大陆走过一趟了。

    围绕着中间这段出现的记录,它的前后都是有问题的部分。

    罗摩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唯一核心的猜测轻声说了出来:“可如果她不是第三降临者,而是第二降临者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