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做鬼都不放过你
头、身子全都被冷水淋了个遍。那花洒几乎都快被她拧断了。紧接着她靠墙而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任凭冷水继续淋。
手臂、膝盖的皮肉都被她掐得翻起来，血淋淋的。她却只觉得浑身发痒，空洞。想大喊大叫，可最终只能咬着手臂强忍。
孩子还在外面。
南嘉，你别失去理智。一定不能失去理智。
别让孩子担心。别吓着孩子。
陆靳北。
陆靳北。
你可真是我的煞星，我们在国外的时候什么都好好的，可回来一碰上你，什么都遇上了。
所以，几年前我们在一起那天晚上，你也是这样的感受吗？
老天爷还真是够公平，是想让我体会你的感受吗？所以让我也尝试一遍？
“妈咪。”
“妈咪妈咪。”
南嘉还在跟毒瘾作斗争，外面忽地响起孩子喊她的声音，她一直强憋着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憋不住顺势滚滚落下。
她很想回答孩子，却又害怕出声会吓到孩子。怕自己掌控不好口气跟音色。
“妈咪，你在里面吗？旺旺要嘘嘘。”孩子听见里面花洒一直在响，似乎响了很久，若是洗澡的话，该是早就出来了。
为什么还没动静？
他大力拍了一下门。
“妈咪，妈咪。”他也是忍着痛的，伤口还疼着，在门口稍稍弯腰靠着墙，方便敲门。
“马上，妈咪洗澡，宝贝稍微等等好吗？”
终于听到回音，旺旺稍稍松了口气。
南嘉最后使劲儿掐了掐自己，将头发往上一扒，扯下旁边的毛巾迅速将身上擦干。但她忘了拿换洗的衣服进来，现在只能将就着浴袍穿出去。
衣服已经被她顺手放在一个盆里了。
“宝贝。”
“妈咪，你洗好了吗？”
“可以了，需要妈咪帮忙吗？”
“不用。”
孩子观察她脸色，发现并不太好。但又没有直接说出来。自顾自先去洗手间上厕所。
等他再出去时，发现南嘉倒在地上了。
“妈咪，妈咪！来人啊，来人！”
大晚上，南嘉被送进了急救室。
半小时后，人清醒过来。叶琛在病床边发现后想去叫医生，却被南嘉制止。
“不用了。”
“可是......”
“没用。”
南嘉只淡淡应了一声后，问孩子的动向。问叶琛孩子知不知道。
叶琛晃头。
“那就好，千万不能告诉孩子。”
“太太，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体内会有毒素？你......”他不敢猜。
“就是你想的那样。”
“人在哪？”
“说了有什么意义？胳膊拧不过大腿。”
“我找陆总，再大的势力，只要陆总在，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那他在吗？”南嘉一句话把叶琛问得僵在原地。
“行了，我休息会儿，叶琛，现在我们都身不由己，我唯一的要求便是请大家一定时刻以我的孩子为重，无论发生什么情况。行吗？”
“嗯。我知道。”
“出去吧。”
“好。”
说是休息，其实南嘉根本没有任何困意，身子的不舒服导致她整个人都十分清明。
眼下，她盯着窗外浓黑的夜色。明明流光照得整座城市都五光十色的，可她却分毫感觉不到光的存在。
她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她只能像刚刚跟叶琛说的那样让他们发生任何事，以保护孩子为主。如此来安抚自己内心的不安与躁动。
她不断去触碰心里最伤的那一块儿，回想起那个男人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逐字逐句分析。
内心贫瘠，一眼能看见尽头的仇恨，孤身一人。
他内心若是贫瘠，又怎么可能会活到现在？早就因为不得志，被陆靳北等人击败后，早想不开亦或者根本逃不过陆靳北他们的追捕。
可他现在能安然无恙在b市。
可谓卧薪尝胆后势力再崛起，且势力超前。
那就只剩下一眼能看见尽头的仇恨。
毒枭，超大利润的王国，被摧毁。
南嘉越想越觉得头疼，适当有个底，她便不再继续想了。
而是强迫自己闭上眼稍作歇息。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自己掉入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洞中。她拼了命想往上爬，可爬一点，却掉得更深。
周遭全都是一片沉黑。
没有人能回应她，又冷又困又饿，巨大的心理折磨慢慢拖垮她的身体。
“痛吗？”
昏迷尽头，她看见自己还血肉模糊地紧抓着某处不肯松手，却有个人用力踩她手，问她痛吗？
痛吗？
“痛为什么不松手？”
“痛为什么不喊？”
南嘉惊叫着从床上坐起来，浑身都是一层细密的汗。
把她从梦中喊醒的剧烈爆炸声此刻还在持续着。是窗外正在绽放烟火。白天，放烟火。
这就不是正常人会干的事儿。她会被惊醒也是正常。
心中惴惴不安。她祈祷着希望不要是那个神经病。本能下床将屋中窗帘都拉上。
可就是窗帘彻底闭合那一瞬间，外面烟火也顺势停止。这叫她心中狠狠震了一下。
预感却准得叫人害怕。
紧接着手机响了一下，一条短信跳进来。
【下来，地下停车场。三号门出门563号】
她甚至不用看号码都知道是谁。
她先回了一趟儿子病房，看孩子没什么事儿，安静睡着，才稍稍心安。
【给你五分钟时间，五分钟后我上去找你。】
南嘉不敢继续慢吞吞行事，忙乘电梯按照他说的地方去了。
车中，只有三个人。前面两个，他坐在后座。
他依旧戴着口罩鸭舌帽，只露出深邃的眼眸眉头。刚刚暗光下对视那一瞬，不知为什么，南嘉总觉得仿佛有一种很熟悉的幻觉。
她感觉这眉眼在哪儿见过。并非只是在昨天见，而是很久很久以前。
但具体在哪见的，她记不清了。
上车，落座。
两人面面相觑，男人用打探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从头到脚，都看了一遍。
看得人心里无故发慌，还不舒服。
“毒瘾没发？”他问。
“你经验充足，你不清楚什么时候该发？什么时候结束吗？”南嘉问。
“哼。还能这么伶牙俐齿，看来是我太善良给的量太少了。”话闭，男人就冲着车前的人说：“小五，给她安排剂量大一点儿的，多显现诚意，我们对陆总的夫人还是不能太抠搜知道吗？”
“是，老大！”
南嘉无声捏了捏自己膝盖。
“陆太太似乎对我刚刚吩咐的略有意见？”祁言看她兴致不高的样子，假惺惺问。
“你可以叫我余生、叫我南嘉，可以叫我任何一个名字，但请不要用这三个字来侮辱我。”南嘉道：“虽然我现在沦为你的掌中之物，但我也是一个有尊严的人，如果有人故意要把你跟你最讨厌最想弄死的人强行扯在一起，你开心吗？”
祁言无声打探她面部神情。
“恕我不清楚事情真相。嗯，要不余生小姐现场给我普及普及，你和你的丈夫有什么深仇大恨？”
“杀妻弑子算不算深仇大恨？”南嘉怼上他一双试探幽沉的眸子，没有半点偏离。那样子硬得很，他可是男人见了都会腿软的人，这小女子竟然半点不怕。
可这话却像是一块重石压住他心脏。
他眸色更深，双侧咬肌无声紧绷，忽地用手擒住她脖子。
“呃......”
南嘉难受得低呼一声，紧接着本能抬手抓住他胳膊，想把人推开。
但那人用力很大，使劲儿掐着她，一边看戏一般的神情一边观察她脸色。
南嘉难受得腿脚都开始胡乱蹬，随时有一种要死去的感觉。
“咳咳咳，咳咳咳。”
在她快要闭气之前男人松开了她，她的头被他摔在车窗上，眼冒金星。
浑身都在撕扯着发疼，她的手却只能暂时顾及刚被他狠掐过的脖子，大口大口喘息着。
“给你十秒钟，把你录音给我关了。”
南嘉十分震惊，她手机一直放在包里从没拿出来，早就已经调成静音模式。根本没有一丁点儿显露，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录音？
但她不敢多想，十秒钟时间，她只能抓紧在他面前关掉录音。
“以后别再做这样无意义的事情，我想弄死你，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明白吗？”
男人面无表情，淡道。
“既然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保全你孩子的机会。”祁言捏住她下巴，彻底跟她整张脸对上，认真从眼睛看向那一张樱红的唇。
眼中噙着一种让人看不懂的笑。
“我有两个人在陆靳北那儿，你叫他把人给我送回来，我就保你两个孩子没事。两个人换两个人，这笔买卖很公平，怎么样？”
“敢问这两个人是谁跟谁？”南嘉问。
“谁跟谁不重要，你跟陆靳北说，他自然明白。”
“可你都说了我跟他是敌人，又如何......”
“妈咪！”
忽地，某个电子产品中传来仙贝喊她的声音，南嘉瞬间浑身神经绷紧，随时都会崩断一般，牵扯着头皮后背都跟着一阵发凉发麻。
这男人竟然！
她缓缓扭过头，男人的平板上，孩子正被人抱着，在顶楼的位置。
风把孩子的裙子都吹鼓动起来。
“你......你要做什么？！”
南嘉说话都快说不清了，整个人几乎是随着本能扑通一下跪在他面前，想扑过去抓平板。
“把我女儿送回去！把我女儿送回去！”
“看好了，这可是三十三楼，就连机器摔下去都找不到一点儿渣滓，更何况是人。想好了吗？我刚刚那个条件，还是拒绝我？我给你十秒钟时间考虑。”
“十！九！八！......”
每一个数字全都跟催命似的一下一下敲击着她凌乱的心。她快疯了。
要被他逼疯了。
在他快数到最后一个数字时，南嘉猛地一个“我答应”艰难破口而出。
“行。”
“等等，我有一个条件。”
“呵，你说。”
“让我看见我女儿被送回去，只要她回到原本的位置，我立马执行我需要做的。”
“没问题。”祁言说：“边酝酿，边送回去。好好想想要怎么跟你所谓的仇人陆靳北开口。”
男人脸上尽是戏谑的笑，视频电话的长音再一次响起。不断鼓动着人耳膜，令人心神不宁难受至极。
视频电话通了。
“南南！”
视频刚接通时，南嘉被吓了一跳。因为那端的环境是监牢。
肉眼所见之处，便是高墙。这叫南嘉心中很没底。
他怎么跑到监狱里去了？
祁言像是知晓她心中疑问，淡淡开口解释了一句：“警方在他身上搜出了毒品，你说他该不该接受审问？”
毒品？
警方搜出的？
现在还能在这儿通视频？
呵呵呵。
南嘉觉得这些人都在把她当傻子。
“我不关心。”南嘉却径直对那边的人提要求，说：“陆靳北，你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管你是在监狱还是在哪，我现在要求你别牵连我和孩子。
昨天跟你说的你都忘了吗？你还想招惹我，觉得自己命太长是不是？”
“南南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你说。陆靳北，他用孩子威胁我，扬言要把孩子从顶楼摔下去。你到底做了什么孽要孩子来背锅？你于心何忍？！”
“南南。”
“你别废话了，他说你手里有他两个人，要你送回来。陆靳北，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你最好把这事儿给我办好了。若是我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姓祁的，欺负孩子妇女，这就是你做男人的原则？”陆靳北转移话题，说：“真想知道你妈知道你这样，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你少跟老子提这些，你女人的话，记在心上。我给你一天时间，明日这时，若是看不见他们两个，你、你的老婆孩子都得死，一家人一起赴西，听起来还挺浪漫？”
“祁言！！！你找死！！！”
南嘉此刻才知道这人的全名。
但她没心情管，在视频挂断之前，红着眼急匆匆对陆靳北说：“陆靳北，孩子，你要是敢拿他们开玩笑，我变成厉鬼都不会放过你！你听见没？陆靳北！！！”
手臂、膝盖的皮肉都被她掐得翻起来，血淋淋的。她却只觉得浑身发痒，空洞。想大喊大叫，可最终只能咬着手臂强忍。
孩子还在外面。
南嘉，你别失去理智。一定不能失去理智。
别让孩子担心。别吓着孩子。
陆靳北。
陆靳北。
你可真是我的煞星，我们在国外的时候什么都好好的，可回来一碰上你，什么都遇上了。
所以，几年前我们在一起那天晚上，你也是这样的感受吗？
老天爷还真是够公平，是想让我体会你的感受吗？所以让我也尝试一遍？
“妈咪。”
“妈咪妈咪。”
南嘉还在跟毒瘾作斗争，外面忽地响起孩子喊她的声音，她一直强憋着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憋不住顺势滚滚落下。
她很想回答孩子，却又害怕出声会吓到孩子。怕自己掌控不好口气跟音色。
“妈咪，你在里面吗？旺旺要嘘嘘。”孩子听见里面花洒一直在响，似乎响了很久，若是洗澡的话，该是早就出来了。
为什么还没动静？
他大力拍了一下门。
“妈咪，妈咪。”他也是忍着痛的，伤口还疼着，在门口稍稍弯腰靠着墙，方便敲门。
“马上，妈咪洗澡，宝贝稍微等等好吗？”
终于听到回音，旺旺稍稍松了口气。
南嘉最后使劲儿掐了掐自己，将头发往上一扒，扯下旁边的毛巾迅速将身上擦干。但她忘了拿换洗的衣服进来，现在只能将就着浴袍穿出去。
衣服已经被她顺手放在一个盆里了。
“宝贝。”
“妈咪，你洗好了吗？”
“可以了，需要妈咪帮忙吗？”
“不用。”
孩子观察她脸色，发现并不太好。但又没有直接说出来。自顾自先去洗手间上厕所。
等他再出去时，发现南嘉倒在地上了。
“妈咪，妈咪！来人啊，来人！”
大晚上，南嘉被送进了急救室。
半小时后，人清醒过来。叶琛在病床边发现后想去叫医生，却被南嘉制止。
“不用了。”
“可是......”
“没用。”
南嘉只淡淡应了一声后，问孩子的动向。问叶琛孩子知不知道。
叶琛晃头。
“那就好，千万不能告诉孩子。”
“太太，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体内会有毒素？你......”他不敢猜。
“就是你想的那样。”
“人在哪？”
“说了有什么意义？胳膊拧不过大腿。”
“我找陆总，再大的势力，只要陆总在，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那他在吗？”南嘉一句话把叶琛问得僵在原地。
“行了，我休息会儿，叶琛，现在我们都身不由己，我唯一的要求便是请大家一定时刻以我的孩子为重，无论发生什么情况。行吗？”
“嗯。我知道。”
“出去吧。”
“好。”
说是休息，其实南嘉根本没有任何困意，身子的不舒服导致她整个人都十分清明。
眼下，她盯着窗外浓黑的夜色。明明流光照得整座城市都五光十色的，可她却分毫感觉不到光的存在。
她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她只能像刚刚跟叶琛说的那样让他们发生任何事，以保护孩子为主。如此来安抚自己内心的不安与躁动。
她不断去触碰心里最伤的那一块儿，回想起那个男人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逐字逐句分析。
内心贫瘠，一眼能看见尽头的仇恨，孤身一人。
他内心若是贫瘠，又怎么可能会活到现在？早就因为不得志，被陆靳北等人击败后，早想不开亦或者根本逃不过陆靳北他们的追捕。
可他现在能安然无恙在b市。
可谓卧薪尝胆后势力再崛起，且势力超前。
那就只剩下一眼能看见尽头的仇恨。
毒枭，超大利润的王国，被摧毁。
南嘉越想越觉得头疼，适当有个底，她便不再继续想了。
而是强迫自己闭上眼稍作歇息。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自己掉入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洞中。她拼了命想往上爬，可爬一点，却掉得更深。
周遭全都是一片沉黑。
没有人能回应她，又冷又困又饿，巨大的心理折磨慢慢拖垮她的身体。
“痛吗？”
昏迷尽头，她看见自己还血肉模糊地紧抓着某处不肯松手，却有个人用力踩她手，问她痛吗？
痛吗？
“痛为什么不松手？”
“痛为什么不喊？”
南嘉惊叫着从床上坐起来，浑身都是一层细密的汗。
把她从梦中喊醒的剧烈爆炸声此刻还在持续着。是窗外正在绽放烟火。白天，放烟火。
这就不是正常人会干的事儿。她会被惊醒也是正常。
心中惴惴不安。她祈祷着希望不要是那个神经病。本能下床将屋中窗帘都拉上。
可就是窗帘彻底闭合那一瞬间，外面烟火也顺势停止。这叫她心中狠狠震了一下。
预感却准得叫人害怕。
紧接着手机响了一下，一条短信跳进来。
【下来，地下停车场。三号门出门563号】
她甚至不用看号码都知道是谁。
她先回了一趟儿子病房，看孩子没什么事儿，安静睡着，才稍稍心安。
【给你五分钟时间，五分钟后我上去找你。】
南嘉不敢继续慢吞吞行事，忙乘电梯按照他说的地方去了。
车中，只有三个人。前面两个，他坐在后座。
他依旧戴着口罩鸭舌帽，只露出深邃的眼眸眉头。刚刚暗光下对视那一瞬，不知为什么，南嘉总觉得仿佛有一种很熟悉的幻觉。
她感觉这眉眼在哪儿见过。并非只是在昨天见，而是很久很久以前。
但具体在哪见的，她记不清了。
上车，落座。
两人面面相觑，男人用打探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从头到脚，都看了一遍。
看得人心里无故发慌，还不舒服。
“毒瘾没发？”他问。
“你经验充足，你不清楚什么时候该发？什么时候结束吗？”南嘉问。
“哼。还能这么伶牙俐齿，看来是我太善良给的量太少了。”话闭，男人就冲着车前的人说：“小五，给她安排剂量大一点儿的，多显现诚意，我们对陆总的夫人还是不能太抠搜知道吗？”
“是，老大！”
南嘉无声捏了捏自己膝盖。
“陆太太似乎对我刚刚吩咐的略有意见？”祁言看她兴致不高的样子，假惺惺问。
“你可以叫我余生、叫我南嘉，可以叫我任何一个名字，但请不要用这三个字来侮辱我。”南嘉道：“虽然我现在沦为你的掌中之物，但我也是一个有尊严的人，如果有人故意要把你跟你最讨厌最想弄死的人强行扯在一起，你开心吗？”
祁言无声打探她面部神情。
“恕我不清楚事情真相。嗯，要不余生小姐现场给我普及普及，你和你的丈夫有什么深仇大恨？”
“杀妻弑子算不算深仇大恨？”南嘉怼上他一双试探幽沉的眸子，没有半点偏离。那样子硬得很，他可是男人见了都会腿软的人，这小女子竟然半点不怕。
可这话却像是一块重石压住他心脏。
他眸色更深，双侧咬肌无声紧绷，忽地用手擒住她脖子。
“呃......”
南嘉难受得低呼一声，紧接着本能抬手抓住他胳膊，想把人推开。
但那人用力很大，使劲儿掐着她，一边看戏一般的神情一边观察她脸色。
南嘉难受得腿脚都开始胡乱蹬，随时有一种要死去的感觉。
“咳咳咳，咳咳咳。”
在她快要闭气之前男人松开了她，她的头被他摔在车窗上，眼冒金星。
浑身都在撕扯着发疼，她的手却只能暂时顾及刚被他狠掐过的脖子，大口大口喘息着。
“给你十秒钟，把你录音给我关了。”
南嘉十分震惊，她手机一直放在包里从没拿出来，早就已经调成静音模式。根本没有一丁点儿显露，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录音？
但她不敢多想，十秒钟时间，她只能抓紧在他面前关掉录音。
“以后别再做这样无意义的事情，我想弄死你，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明白吗？”
男人面无表情，淡道。
“既然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保全你孩子的机会。”祁言捏住她下巴，彻底跟她整张脸对上，认真从眼睛看向那一张樱红的唇。
眼中噙着一种让人看不懂的笑。
“我有两个人在陆靳北那儿，你叫他把人给我送回来，我就保你两个孩子没事。两个人换两个人，这笔买卖很公平，怎么样？”
“敢问这两个人是谁跟谁？”南嘉问。
“谁跟谁不重要，你跟陆靳北说，他自然明白。”
“可你都说了我跟他是敌人，又如何......”
“妈咪！”
忽地，某个电子产品中传来仙贝喊她的声音，南嘉瞬间浑身神经绷紧，随时都会崩断一般，牵扯着头皮后背都跟着一阵发凉发麻。
这男人竟然！
她缓缓扭过头，男人的平板上，孩子正被人抱着，在顶楼的位置。
风把孩子的裙子都吹鼓动起来。
“你......你要做什么？！”
南嘉说话都快说不清了，整个人几乎是随着本能扑通一下跪在他面前，想扑过去抓平板。
“把我女儿送回去！把我女儿送回去！”
“看好了，这可是三十三楼，就连机器摔下去都找不到一点儿渣滓，更何况是人。想好了吗？我刚刚那个条件，还是拒绝我？我给你十秒钟时间考虑。”
“十！九！八！......”
每一个数字全都跟催命似的一下一下敲击着她凌乱的心。她快疯了。
要被他逼疯了。
在他快数到最后一个数字时，南嘉猛地一个“我答应”艰难破口而出。
“行。”
“等等，我有一个条件。”
“呵，你说。”
“让我看见我女儿被送回去，只要她回到原本的位置，我立马执行我需要做的。”
“没问题。”祁言说：“边酝酿，边送回去。好好想想要怎么跟你所谓的仇人陆靳北开口。”
男人脸上尽是戏谑的笑，视频电话的长音再一次响起。不断鼓动着人耳膜，令人心神不宁难受至极。
视频电话通了。
“南南！”
视频刚接通时，南嘉被吓了一跳。因为那端的环境是监牢。
肉眼所见之处，便是高墙。这叫南嘉心中很没底。
他怎么跑到监狱里去了？
祁言像是知晓她心中疑问，淡淡开口解释了一句：“警方在他身上搜出了毒品，你说他该不该接受审问？”
毒品？
警方搜出的？
现在还能在这儿通视频？
呵呵呵。
南嘉觉得这些人都在把她当傻子。
“我不关心。”南嘉却径直对那边的人提要求，说：“陆靳北，你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管你是在监狱还是在哪，我现在要求你别牵连我和孩子。
昨天跟你说的你都忘了吗？你还想招惹我，觉得自己命太长是不是？”
“南南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你说。陆靳北，他用孩子威胁我，扬言要把孩子从顶楼摔下去。你到底做了什么孽要孩子来背锅？你于心何忍？！”
“南南。”
“你别废话了，他说你手里有他两个人，要你送回来。陆靳北，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你最好把这事儿给我办好了。若是我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姓祁的，欺负孩子妇女，这就是你做男人的原则？”陆靳北转移话题，说：“真想知道你妈知道你这样，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你少跟老子提这些，你女人的话，记在心上。我给你一天时间，明日这时，若是看不见他们两个，你、你的老婆孩子都得死，一家人一起赴西，听起来还挺浪漫？”
“祁言！！！你找死！！！”
南嘉此刻才知道这人的全名。
但她没心情管，在视频挂断之前，红着眼急匆匆对陆靳北说：“陆靳北，孩子，你要是敢拿他们开玩笑，我变成厉鬼都不会放过你！你听见没？陆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