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那个害南嘉的女人好像叫樱樱
医生来时，说这情况不太妙，要打点滴。
“那就打。”陆靳北说：“动作快点。”
回头天色亮了，他就不能待这儿了，想在天亮之前守着她把点滴打完。
“病人没进食，陆先生你看是把人叫醒先吃点东西还是喂点葡萄糖？”医生说：“不然我怕她身子受不住。”
陆靳北思索一秒后下定论：“葡萄糖吧。”
“好的。”
医生将一支葡萄糖取出，陆靳北稍稍抬了抬抱着南嘉那只手臂。
“给我。”
医生本想帮忙，却被陆靳北把手里葡萄糖夺过去。
自己亲自捏开她嘴缓缓灌进去。一开始她还往外吐，太甜。陆靳北倒是洞察力改善力都不错，两三次后掌握要领，半推半就全给人喂进去了。
“准备打点滴。”
“是陆总。”
只是打点滴的过程，令陆靳北眸色越变越深。因为这医生看了南嘉一只手，又抓起另外一只仔细端详。
“干什么你？你到底会不会？”
陆靳北把人手一把拉开。
把南嘉手摸了个遍，这他么故意的吧！
“陆总，不......”那医生也觉得自己压力巨大，盯着一道如鹰一样灼热目光，一举一动皆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差错。
只是这女的是在血管太细，他能咋办？
“不会就给我滚，瞎摸什么？”
“陆总，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你太太手血管太细，我要找最适合扎针的，不然回头要是针插进去漏血就不好了。”
他忙一口气替自己辩解。后背隐隐爬起一层冷汗。
“再给你次机会，别瞎来。”医学上的事儿他不懂，他打点滴次数实在不多，且几乎都是在他昏迷状态打点滴的。
自己也没细致观察过，更是不知什么还要血管太细这一类说辞。
“好，好好好，我保证好好扎！”
心里压力不言而喻，他继续找合适血管时，下意识深埋着头闭着眼沉了沉气。
最终叫陆靳北配合着换个方向，要到床右边，她右手好扎针一些。
“陆总，要不让陆太太躺下吧，你这样来回折......”
陆靳北却随手把人拂开，起床绕床走了一圈，到床右侧去。
依旧忍着疼把人护怀里。
“愣着做什么？要我教你怎么扎？”
“没，没有。”医生刚看得有些出神，闻声忙回过神，弓着背转移方向。
把需要用到的药水一股脑全拿出来，摆放在旁边位置。对身后刚被陆靳北拂开的人说：“帮我一下。我让你给我递什么就给我递什么。”
“嗯。”
先用一个橡胶管将南嘉手拴紧。南嘉受到束缚，自然往回缩。
陆靳北抓紧她手，另一只手紧紧搂着人，下巴抵着她头顶防止人乱动。
“南南，别动，你生病了给你打点滴。打完点滴就好了，就不难受了。听话。”
这哪是刚刚跟他们说话的人？
哪儿还有刚刚那凶神恶煞恨不得把人嚼来吃的样子？
叫人心寒。
“疼。”
医生用力拍她手背把血管拍出来时，只瞧见南嘉眉头忽地紧蹙，如同两条弯弯毛毛虫那般。嘴里含着疼。
“轻点！”
“......是。”
医生抬手擦了擦额头细汗，拜托，这个已经够轻了好吗？他是医生又不是恐怖分子，若不是行医谁会有事没事打她手背？
女的昏睡不醒也就算了，您可是睁着一双大瞎眼？
当然这也只能是心里排遣排遣，依旧还得埋头屏息扎针。
他把自己毕生所学全都使出来了，第一次扎人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眼都不敢多眨一下。
手也不敢哆嗦，直至那针顺利插进去且没漏针。他心中瞬间松了一大口气。
“疼，疼~~”
“好疼。”
南嘉想把手往回拉，被陆靳北眼疾手快定住。
“没事了，睡吧。”
陆靳北埋首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个吻，她还真受到安抚一般不闹了，眉心也跟着慢慢被他大拇指抚平。
“陆总，你身上的伤......”
本想说反正医生也在这儿，不用白不用，让医生顺道给他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需要上药的地方。可问出口才发现自己错得多离谱。
他几乎大半身子都被床和南嘉占据着，哪有空出来的部位？
“我没事。你们出去吧，药水完了我叫你。”
说话时手下意识护住南嘉耳朵，声线也轻柔而低。
“好。”医生率先开口，早就想出去了。在这儿觉得喘不过气来。
“好。”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对面那房间，坤哥听见响动，从猫眼中瞧见刚出来的两人，其中一人还拎着医药箱，大致知道是给南嘉看病的。
他又从猫眼中观察了好一会儿，觉得不会有异常了，便回到床上拉被子睡觉。
整夜，陆靳北都没怎么睡，一股脑全都是怎么照顾她，怕她突然醒，怕她冷，怕她难受。
当他们第二次来给南嘉换药水时，才发现输液管子是含在陆靳北口中的。
那是通过人体口腔给液体加温，医生都看得有点懵，到底没多说什么，只要不影响医治，随他怎么折腾都行。
就是有点费嘴。
天空快露出鱼肚白时，陆靳北瞌睡袭来，又累又疼，最后头一下往下点下去靠着头顶的动作一下子叫醒他。
差点睡着了！
拿手机看一眼，六点二十。
他小心翼翼落下最后一个吻，把人放置在床上。
“别......别走......”
陆靳北刚下床转身准备离开，却被人从身后抓住衣角。仿佛牵动着他的心。他甚至都不敢乱动，保持着原有弓着腰起床准备走的姿势，轻缓回眸。
幸好人没醒。
陆靳北保持原姿势站定好一会儿，等她睡熟后才拉开她手。
轻放回被窝中。
最后深深凝视她一小会儿，嘴角浮起浅笑。
乖乖睡，我会回来的。
回自己房间整理整理，穿上衣服，都没躺下休息片刻便打开门。
沈念卿的人早等候在门外。
“陆总。”
“嘘。”
陆靳北声音放得更轻。那人却是觉得有点无语了，陆靳北是不是太注重过头了？现在都没在南嘉房里，她还能听见不成？
却不敢言，只能闷声等着跟他一道走进电梯，这才说：“要不您就在酒店休息休息吧，昨晚上累了一晚上，我自己过去找她谈谈就行。”
陆靳北只埋首整理袖口，抬眸平静看他一眼。
他便立马转身正对着电梯门，紧闭上嘴不再多言。
半小时后，两人抵达昨日那女人住处。一大早四周还很安静，昨日下了雨，泥地软又湿，车子停在极限位置，两人改成步行。
咚咚。
咚咚。
“谁？！”
女人早上观察过，那女的早不见了。她就知道哪有什么说到做到的人？这世上能做到不主动欺负人就不错了，还替她女儿申冤。
根本是无稽之谈！
但警惕还未完全放下，门外又响起敲门声。这叫她心又悬在半空去。
“昨日找你商量事儿的。”
“不是都走了吗？”她悄悄撩开窗帘从窗口看，两个高大男人站在那，却没看见女人身影。也不知是否被遮挡住了：“又来做什么？答应跪一晚上都没做到，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回吧！”
“周局，您认识吗？”
她说完就松开窗帘准备往里走，却没成想听到这两个熟悉的字眼。
叫她佝偻着身子猛僵在原地。
“开门，我们是带着诚意的。真心想找您了解情况，绝无害你的意思。”
“呵，空口无凭，随便说个人出来，就想让我真信你们？算了吧，我只想让我女儿安息，逝者为大，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们还忍心......”
“清白与公道只会迟到不会消失！”变了一个男的嗓音，像是昨晚在楼下浅说了几句那人的声音。沉稳有力，字字入心。
清白。
公道。
“逝者也该有权力知晓真相，九泉之下，或许您女儿就等着这个真相真正闭眼。”
“那又怎么样？年轻人，劝你们还是算了吧。回去好好过日子，还活着的人就该好好继续生活。”老人整出这么一句话来，叫陆靳北听得心中狠狠一沉。
有故事。
更坚定他心中猜想。这老人是受到威胁，才会隐居在此，即便心里想给自己女儿一个交代，却碍于能力不足只能屈身。
他再发言：“上天之所以让人在那一场意外中活下来，便就是给他们继续追查真相的任务。活着不止是为了活着，而是要把该做完的任务做完。
今日若是都当缩头乌龟，不把所存毒瘤彻底扯出来，日后还会有许多人，如同我的家人，如同你的女儿那样的人，他们还会在将来某时也受到同等或是更大的伤害。老人家，我有这么能力说出他，就有能力布局扯出他。
为了你女儿，请信我一次。”
老人都不知是怎么听完，又是怎么给他们打开门，最后又是怎么坐回到窄小屋里的。
门关着，一小炉火就放在他们围坐的凳子中央位置，水壶寥寥升起雾气。
如同这件事一样神秘又扑朔迷离。
陆靳北给站在老人那边的人递一个眼色，他立马授意从西装摸出来一张支票，放在老人面前去。
“你们这是做什么？”
“这是我的诚意。”陆靳北说：“这个您收下，就当是替你女儿替你养老了。”
“不，不用的不用的。”
“拿着吧。”
她却坚持把那支票还回去：“年轻人，实话跟你们说吧，要是为了钱我早就把这事儿抖出去了，我贱命一条拿这么多钱也没用。
我也不是不想替女儿报仇，我......我.......”
说着说着就更咽起来，手也止不住颤抖。陆靳北让人给她递纸巾。
“要不是到现在都还没拿到我女儿骨灰，要不是受他们胁迫，说，说......”她说到后续，更是怒火腾升。
都快气晕过去。
“阿姨你别太激动，慢慢说，解决问题才是我们最大的目的，总之有什么你都可以跟我说，你说得越多我就能更快破案。”
“不行的，年轻人，你玩不过他们的，玩不过。”她使劲儿晃着头，眸中有怒火却也更多是无助无奈：“他们一层一层，人太多，相护，相遮，这其中牵扯太多太多，你一人之力又要如何与他们对抗？
你听阿姨的，我女儿走了，虽然你说得对，活着的人该有任务，该尽责给所有人一个真相，还事情真面目给逝者安慰。
但我相信如果我女儿知晓这或许还会搭进去更多人性命，伤害更多家庭，叫他们老无所依家离子散，她绝不会想让人那么做。
我宁愿那个吃亏的人是我女儿，希望吃亏的只是我女儿一个就够了，如果她怨我，那也没关系，死后我去地狱给她赎罪，哪怕生生世世不得翻身转世，也没关系我认了，可你们还年轻，还好好地活着，你们还......还有孩子，孩子需要父母，比父母需要孩子还要需要！”
“您看看这个。”
陆靳北从包里摸出一张什么东西放老人面前。
老人看一眼证件上照片，再对上陆靳北脸。猛惊住了。
特种兵，缉毒警。
“老人家，我说过有能力办这件事，便不是说说而已。我更不会用我老婆孩子的生命安全去赌。”
“真......真的没问题吗？”
在陆靳北再三肯定下，老人终于向他吐露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小伙子，当年出面解决这事的周局，其实并不是什么大鱼，当初虽然借着周局威胁我，但我知道那肯定不是一批人。
是一个老头，跟我差不多大，大概一米七六的样子。我还记得那些人管他叫三叔。”
“三叔？”
这个昵称倒是多见，没实际意义，陆靳北忙倾身追问：“阿姨，你还记得当时他周围都有些什么醒目的人或者你记得谁的长相吗？那个三叔的长相，记不记得？”
她却晃头：“他戴着帽子，那种绅士帽，还戴着口罩，老花镜，没看见正脸。”
陆靳北：“......”
正陷入查询死角深思时，却忽地听她又道了一句：“哦对了，我知道他叫三叔是因为一个女孩子叫他。那女子坐黑色轿车里，打扮得可洋气了，头上还顶着一顶带着羽毛的帽子，男人好像管她叫什么......樱樱？”
“那就打。”陆靳北说：“动作快点。”
回头天色亮了，他就不能待这儿了，想在天亮之前守着她把点滴打完。
“病人没进食，陆先生你看是把人叫醒先吃点东西还是喂点葡萄糖？”医生说：“不然我怕她身子受不住。”
陆靳北思索一秒后下定论：“葡萄糖吧。”
“好的。”
医生将一支葡萄糖取出，陆靳北稍稍抬了抬抱着南嘉那只手臂。
“给我。”
医生本想帮忙，却被陆靳北把手里葡萄糖夺过去。
自己亲自捏开她嘴缓缓灌进去。一开始她还往外吐，太甜。陆靳北倒是洞察力改善力都不错，两三次后掌握要领，半推半就全给人喂进去了。
“准备打点滴。”
“是陆总。”
只是打点滴的过程，令陆靳北眸色越变越深。因为这医生看了南嘉一只手，又抓起另外一只仔细端详。
“干什么你？你到底会不会？”
陆靳北把人手一把拉开。
把南嘉手摸了个遍，这他么故意的吧！
“陆总，不......”那医生也觉得自己压力巨大，盯着一道如鹰一样灼热目光，一举一动皆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差错。
只是这女的是在血管太细，他能咋办？
“不会就给我滚，瞎摸什么？”
“陆总，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你太太手血管太细，我要找最适合扎针的，不然回头要是针插进去漏血就不好了。”
他忙一口气替自己辩解。后背隐隐爬起一层冷汗。
“再给你次机会，别瞎来。”医学上的事儿他不懂，他打点滴次数实在不多，且几乎都是在他昏迷状态打点滴的。
自己也没细致观察过，更是不知什么还要血管太细这一类说辞。
“好，好好好，我保证好好扎！”
心里压力不言而喻，他继续找合适血管时，下意识深埋着头闭着眼沉了沉气。
最终叫陆靳北配合着换个方向，要到床右边，她右手好扎针一些。
“陆总，要不让陆太太躺下吧，你这样来回折......”
陆靳北却随手把人拂开，起床绕床走了一圈，到床右侧去。
依旧忍着疼把人护怀里。
“愣着做什么？要我教你怎么扎？”
“没，没有。”医生刚看得有些出神，闻声忙回过神，弓着背转移方向。
把需要用到的药水一股脑全拿出来，摆放在旁边位置。对身后刚被陆靳北拂开的人说：“帮我一下。我让你给我递什么就给我递什么。”
“嗯。”
先用一个橡胶管将南嘉手拴紧。南嘉受到束缚，自然往回缩。
陆靳北抓紧她手，另一只手紧紧搂着人，下巴抵着她头顶防止人乱动。
“南南，别动，你生病了给你打点滴。打完点滴就好了，就不难受了。听话。”
这哪是刚刚跟他们说话的人？
哪儿还有刚刚那凶神恶煞恨不得把人嚼来吃的样子？
叫人心寒。
“疼。”
医生用力拍她手背把血管拍出来时，只瞧见南嘉眉头忽地紧蹙，如同两条弯弯毛毛虫那般。嘴里含着疼。
“轻点！”
“......是。”
医生抬手擦了擦额头细汗，拜托，这个已经够轻了好吗？他是医生又不是恐怖分子，若不是行医谁会有事没事打她手背？
女的昏睡不醒也就算了，您可是睁着一双大瞎眼？
当然这也只能是心里排遣排遣，依旧还得埋头屏息扎针。
他把自己毕生所学全都使出来了，第一次扎人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眼都不敢多眨一下。
手也不敢哆嗦，直至那针顺利插进去且没漏针。他心中瞬间松了一大口气。
“疼，疼~~”
“好疼。”
南嘉想把手往回拉，被陆靳北眼疾手快定住。
“没事了，睡吧。”
陆靳北埋首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个吻，她还真受到安抚一般不闹了，眉心也跟着慢慢被他大拇指抚平。
“陆总，你身上的伤......”
本想说反正医生也在这儿，不用白不用，让医生顺道给他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需要上药的地方。可问出口才发现自己错得多离谱。
他几乎大半身子都被床和南嘉占据着，哪有空出来的部位？
“我没事。你们出去吧，药水完了我叫你。”
说话时手下意识护住南嘉耳朵，声线也轻柔而低。
“好。”医生率先开口，早就想出去了。在这儿觉得喘不过气来。
“好。”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对面那房间，坤哥听见响动，从猫眼中瞧见刚出来的两人，其中一人还拎着医药箱，大致知道是给南嘉看病的。
他又从猫眼中观察了好一会儿，觉得不会有异常了，便回到床上拉被子睡觉。
整夜，陆靳北都没怎么睡，一股脑全都是怎么照顾她，怕她突然醒，怕她冷，怕她难受。
当他们第二次来给南嘉换药水时，才发现输液管子是含在陆靳北口中的。
那是通过人体口腔给液体加温，医生都看得有点懵，到底没多说什么，只要不影响医治，随他怎么折腾都行。
就是有点费嘴。
天空快露出鱼肚白时，陆靳北瞌睡袭来，又累又疼，最后头一下往下点下去靠着头顶的动作一下子叫醒他。
差点睡着了！
拿手机看一眼，六点二十。
他小心翼翼落下最后一个吻，把人放置在床上。
“别......别走......”
陆靳北刚下床转身准备离开，却被人从身后抓住衣角。仿佛牵动着他的心。他甚至都不敢乱动，保持着原有弓着腰起床准备走的姿势，轻缓回眸。
幸好人没醒。
陆靳北保持原姿势站定好一会儿，等她睡熟后才拉开她手。
轻放回被窝中。
最后深深凝视她一小会儿，嘴角浮起浅笑。
乖乖睡，我会回来的。
回自己房间整理整理，穿上衣服，都没躺下休息片刻便打开门。
沈念卿的人早等候在门外。
“陆总。”
“嘘。”
陆靳北声音放得更轻。那人却是觉得有点无语了，陆靳北是不是太注重过头了？现在都没在南嘉房里，她还能听见不成？
却不敢言，只能闷声等着跟他一道走进电梯，这才说：“要不您就在酒店休息休息吧，昨晚上累了一晚上，我自己过去找她谈谈就行。”
陆靳北只埋首整理袖口，抬眸平静看他一眼。
他便立马转身正对着电梯门，紧闭上嘴不再多言。
半小时后，两人抵达昨日那女人住处。一大早四周还很安静，昨日下了雨，泥地软又湿，车子停在极限位置，两人改成步行。
咚咚。
咚咚。
“谁？！”
女人早上观察过，那女的早不见了。她就知道哪有什么说到做到的人？这世上能做到不主动欺负人就不错了，还替她女儿申冤。
根本是无稽之谈！
但警惕还未完全放下，门外又响起敲门声。这叫她心又悬在半空去。
“昨日找你商量事儿的。”
“不是都走了吗？”她悄悄撩开窗帘从窗口看，两个高大男人站在那，却没看见女人身影。也不知是否被遮挡住了：“又来做什么？答应跪一晚上都没做到，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回吧！”
“周局，您认识吗？”
她说完就松开窗帘准备往里走，却没成想听到这两个熟悉的字眼。
叫她佝偻着身子猛僵在原地。
“开门，我们是带着诚意的。真心想找您了解情况，绝无害你的意思。”
“呵，空口无凭，随便说个人出来，就想让我真信你们？算了吧，我只想让我女儿安息，逝者为大，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们还忍心......”
“清白与公道只会迟到不会消失！”变了一个男的嗓音，像是昨晚在楼下浅说了几句那人的声音。沉稳有力，字字入心。
清白。
公道。
“逝者也该有权力知晓真相，九泉之下，或许您女儿就等着这个真相真正闭眼。”
“那又怎么样？年轻人，劝你们还是算了吧。回去好好过日子，还活着的人就该好好继续生活。”老人整出这么一句话来，叫陆靳北听得心中狠狠一沉。
有故事。
更坚定他心中猜想。这老人是受到威胁，才会隐居在此，即便心里想给自己女儿一个交代，却碍于能力不足只能屈身。
他再发言：“上天之所以让人在那一场意外中活下来，便就是给他们继续追查真相的任务。活着不止是为了活着，而是要把该做完的任务做完。
今日若是都当缩头乌龟，不把所存毒瘤彻底扯出来，日后还会有许多人，如同我的家人，如同你的女儿那样的人，他们还会在将来某时也受到同等或是更大的伤害。老人家，我有这么能力说出他，就有能力布局扯出他。
为了你女儿，请信我一次。”
老人都不知是怎么听完，又是怎么给他们打开门，最后又是怎么坐回到窄小屋里的。
门关着，一小炉火就放在他们围坐的凳子中央位置，水壶寥寥升起雾气。
如同这件事一样神秘又扑朔迷离。
陆靳北给站在老人那边的人递一个眼色，他立马授意从西装摸出来一张支票，放在老人面前去。
“你们这是做什么？”
“这是我的诚意。”陆靳北说：“这个您收下，就当是替你女儿替你养老了。”
“不，不用的不用的。”
“拿着吧。”
她却坚持把那支票还回去：“年轻人，实话跟你们说吧，要是为了钱我早就把这事儿抖出去了，我贱命一条拿这么多钱也没用。
我也不是不想替女儿报仇，我......我.......”
说着说着就更咽起来，手也止不住颤抖。陆靳北让人给她递纸巾。
“要不是到现在都还没拿到我女儿骨灰，要不是受他们胁迫，说，说......”她说到后续，更是怒火腾升。
都快气晕过去。
“阿姨你别太激动，慢慢说，解决问题才是我们最大的目的，总之有什么你都可以跟我说，你说得越多我就能更快破案。”
“不行的，年轻人，你玩不过他们的，玩不过。”她使劲儿晃着头，眸中有怒火却也更多是无助无奈：“他们一层一层，人太多，相护，相遮，这其中牵扯太多太多，你一人之力又要如何与他们对抗？
你听阿姨的，我女儿走了，虽然你说得对，活着的人该有任务，该尽责给所有人一个真相，还事情真面目给逝者安慰。
但我相信如果我女儿知晓这或许还会搭进去更多人性命，伤害更多家庭，叫他们老无所依家离子散，她绝不会想让人那么做。
我宁愿那个吃亏的人是我女儿，希望吃亏的只是我女儿一个就够了，如果她怨我，那也没关系，死后我去地狱给她赎罪，哪怕生生世世不得翻身转世，也没关系我认了，可你们还年轻，还好好地活着，你们还......还有孩子，孩子需要父母，比父母需要孩子还要需要！”
“您看看这个。”
陆靳北从包里摸出一张什么东西放老人面前。
老人看一眼证件上照片，再对上陆靳北脸。猛惊住了。
特种兵，缉毒警。
“老人家，我说过有能力办这件事，便不是说说而已。我更不会用我老婆孩子的生命安全去赌。”
“真......真的没问题吗？”
在陆靳北再三肯定下，老人终于向他吐露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小伙子，当年出面解决这事的周局，其实并不是什么大鱼，当初虽然借着周局威胁我，但我知道那肯定不是一批人。
是一个老头，跟我差不多大，大概一米七六的样子。我还记得那些人管他叫三叔。”
“三叔？”
这个昵称倒是多见，没实际意义，陆靳北忙倾身追问：“阿姨，你还记得当时他周围都有些什么醒目的人或者你记得谁的长相吗？那个三叔的长相，记不记得？”
她却晃头：“他戴着帽子，那种绅士帽，还戴着口罩，老花镜，没看见正脸。”
陆靳北：“......”
正陷入查询死角深思时，却忽地听她又道了一句：“哦对了，我知道他叫三叔是因为一个女孩子叫他。那女子坐黑色轿车里，打扮得可洋气了，头上还顶着一顶带着羽毛的帽子，男人好像管她叫什么......樱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