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

    女子看着这不断有变数的奇招,人在生死之间不断变换,惊心动魄,已经傻眼。

    祝大球起身将刀接住,在手中转了几下,此刀不甚重,甚至有点轻。

    许曾喜气喘吁吁的站起身。祝大球提刀而来,由衷道

    “你是一位了不起的刀客!刀背、刀锋面、刀腹、刀尖、刀环、刀柄,所有的作用你都发挥出了。不但精致,而且很极致,令我大开眼界!天下没有一个人,比你更懂刀的了。”

    “这刀,离开我时间久了,失去了我的灵性,罢了!大球,这套““地坤刀法”,纯以“刀韵”为核,刀气外裹。

    面对你们这类人,唯有有“韵”无孔不入。原本打算杀棺主,却被你先破了,估计也没有指望——大球,你要小心了,自己多保重。”

    徐曾喜神态安详,望着星空,两腿笔直。

    “你的刀法,尖利、圆转、齐整和刚健——我得杀了你为梅枝报仇!”

    祝大球怕再说下去,自己心软,果断出刀。

    刀饮着他脖颈上的鲜血,鲜血顺着刀,汩汩流下,似刀在流血。

    目视着倒下的许曾喜,祝大球说不出是悲、是乐,还是解脱,没有一丝畅快。

    报仇路上没有输赢,原本是因为失去,而渴望有所得。

    但真的得到了吗?祝大球怅然若失。

    过了半晌,祝大球脱下衣服,欲裹住刀伤,双手不住颤抖,就连衣服也撕不动。

    一运气,空空荡荡的,两腿一软,瘫倒在沙地。不但更正力没有了,就连心无意之力也消失了。

    女子关怀道“你怎么了?”

    祝大球爬了几步远,手指画夹,眼睛一黑,不省人事。

    祝大球梦到一双幽亮眼睛,看着自己在树下玩耍,忽的伸出头来,张嘴道“快跑!快跑!快跑!”

    抬头望天,空中满是火焰,一团一团的掉下来。烧着了树,烧着了村子,也烧着了自己。而自己怎么也跑不起来。

    祝大球惊吓醒来,日光刺眼,两对眼睛看起来一模一样,俯视着自己。

    “好孩子,我真不知道如何感激你。”

    说着眼泪花花。

    祝大球猛地想起了什么,惊恐的爬起身来,没有走几步,被树根绊倒。

    揉揉眼睛,迷糊道“不,不——我这是怎么了?连站都站不住?”

    立即盘膝而坐,左手撑天,右手入地,丹田中空空如也,没有一丝气流。

    白光照人,柳枝垂绦,平沙莽莽,眼前的事物,略带动感。

    祝大球一会儿扑天打地,一会儿左拍、右推,如同被束缚住一般,难得自由。腿如同被重物绑住一般,举步维艰。

    沉下的心,又冲到了嗓子眼,不由得抓起狂来。

    更正力失了,心无意之力也丢了,这样的事实,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祝大球难以释怀,冷静下来,心道难道是许曾喜?他说的是真的!风月老,是谁?怎么没有听说过?

    将过程想了一遍,发出恐怖般的叫声“我真的能力尽失!”

    这母女,就是启发的妈妈苟穗和妹妹启榆。

    启榆开始认为祝大球和他们人是一伙的,见他专门来杀他们的,才放心。

    蔡秉的死状,让她心惊胆寒,却被提刀出来的许曾喜抓住。逼问经过和祝大球的长相,怕他立即要了自己的命,就和祝大球扯上关系。

    许曾喜嫌她慢,抗着她来质问祝大球。一听祝大球根本不认识她,是为了梅枝,立即动手。

    那夜,祝大球昏死,像一坨烂泥。启榆背他回驼峰山,她先放了那些被关押乡邻。那些人被摧残的不敢逃。启榆解释好久,他们才出来。

    将三人散人的资产分割完毕,就回去。一起轮流照料祝大球。

    苟穗将启榆拉到一边,示意不要打扰他。

    祝大球从“掩阳相背”开始练起,一直练到“峰峦起伏”,连土壤中的最抽象、最基本的元素都感受不到。

    祝大球折腾许久,如丧考妣。心惶惶,想哭哭不出来,想说又不能说,一时心中淤塞,晕厥了过去。

    醒过来,走到土坑中,又开始练起来。

    启榆好奇的靠近,道“妈,他是怎么了?摆弄各种姿势,是在搞什么祭祀活动吗?”

    “别打扰他。他肯定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在努力找回。”

    祝大球一坐就是半天,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练了,原本虚弱的他,不吃不喝更是头晕眼花,支立不住。

    祝大球躺倒,万念俱灰,两眼空洞洞的,没有生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道“这里到郢都,有多远?”

    苟穗道“没听说过,如果你想去,得有力气才行。”

    瞧这是他生无可恋的样,得让他提起兴致才行。

    “先生,你的画夹在此,为什么不画画呢?”

    “没有兴致,想静一静,想一些事情。”

    “这画夹是你自己的,还是他人赠送的?”

    “是我老师送的。”

    “我想他一定在郢都,是一位好老师。”

    “大姐说的没错,我视他如父。”

    “那么他一定在等你回去。”

    祝大球悲道“现在的我,哪有脸见他!”

    “狗不嫌家贫,母不嫌儿丑。父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难道他们不成龙,不成凤,就会放弃他们?肯定不会的!子女远游,那是他们有志向,父母不会阻挠的。但在父母心中,还是希望子女留在身边的。”

    祝大球坐了起来。

    “你得吃点东西,喝点才有力气。你现在连站都站不住,怎么行呢?吃东西也能改变人的心情,你可以试试。”

    将水罐捧到他面前,苟穗道“无论如何,你要喝点水。”

    祝大球接过水罐,喝了一口。清凉的水,进入口中,滋润着舌尖、舌苔、舌根,从咽喉中咽了下去,滑入腹中。

    才喝一小半,将大部分的水,倾倒在自己的头上,扔掉罐子,蘸水在掌心摩擦。

    跳起来,虚点七、八下,没有一丝劲风,没有一点儿火花。这是老师教他“解析**”的场景,现在空剩架式。

    祝大球颓然坐倒,原来引以为傲的能力消失了,泪水滂沱。

    日薄西山,祝大球道“你们走吧,不用管我!”

    苟穗道“这里没吃没喝的,你坚持不了几天的。”

    祝大球心结难开,道“我已成废物,让我自生自灭吧!”

    启榆拉起祝大球,就是一巴掌,道“

    花落成护泥,树死当柴烧,这世上哪有什么废物?你人还活着,怎么会是废物呢?有些东西是你的,永远也不会消失,只是暂时离开你而已。哀莫大于心死,心不死,就有希望!”

    “心不死,就有希望。为何灾难降临到自己身上,就难以安之若素了呢?”

    祝大球念叨着,跟她们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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