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家人的谈话（1）

    现在看来，在士官学校与席恩相遇的时候，或许就是这样的命运。</br>事已至此，我觉得已经无法回到那个时候，也不应该回到那个时候。</br>还没等合起手来，朱月就说出了“正途”和“修罗之路”这两个词。</br>如果选择这两者，春马想走的路很明确，那就是前者。</br>被复仇所困，以杀死对方为目的的“阿修罗之路”是无法返回的，也不应该返回。</br>不要把愤怒和憎恨当作原动力，要把其他的想法变成力量，找到前进的道路。</br>明明已经找到了答案，却还是无法迈出最后一步，是因为无法下定决心。</br>不想把愤怒和憎恨当作原动力的想法是真心的。</br>但是，就在这个想法的旁边，有一个自己在小声嘀咕，真的能把这些东西都扔掉吗？</br>不是别人，就是春马自己的内心很矛盾。没有指向一个方向。</br>抱着这样的心态是绝对找不到神剑认可的答案的。</br>“春马？”</br>埋头思考的春马猛然抬起头来，只见小晶有点吃惊地俯视着她。</br>“哥哥……吃午饭吗？”</br>“嗯，只是稍微晚了一点。”</br>“可以同桌吗？”阿基特点了点头，把简单的三明治、咖啡和一小块巧克力松饼放在桌上。</br>三明治和咖啡暂且不论，作为成年男性的午餐，最后一道菜多少有些不协调，春马的视线自然也转向了这一点。</br>也许是注意到了春马的视线，亚纪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br>“又不是把日常生活中的甜食当作甜点。”</br>“啊，嗯。”</br>“以前我只吃三明治和咖啡……有段时间，我和那些嚷嚷着‘脑力劳动就吃甜食！’的家伙在一起……”</br>不用说是谁，春马就清楚地知道了那个人的身份。</br>小晶有点为难地笑着说：“这就像偷情一样。”</br>“哥哥一下子就和席恩搞好关系了。”</br>“她也说过类似的话……那么早吗？”</br>“应该很快。……我从认识你到现在能说话，花了一年多的时间。”</br>即使是现在处于挚友位置的吉也没有那么大的差别。</br>尽管如此，阿基特只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达到了同等甚至更高的关系，不得不说是相当特殊的例子。</br>“嗯，你和我一见面，身份就暴露了。这和隐藏身份，增进友谊是不一样的。”</br>阿基德说的话她也明白，但春马觉得不只是这样。</br>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席恩会如此亲近阿基特，一定是因为阿基特始终真诚地面对席恩。</br>在其他许多人类军队有关人士仅以“拥有异能，与他人有关”为由将席恩视为恶的情况下，阿基特并没有认定席恩是坏人。</br>正因为刚认识席恩，甚至不知道他的为人，却没有用充满偏见的眼光看待他，席恩才接受了阿基德。</br>“……哥哥，我可以问你一个奇怪的问题吗？”</br>“好啊，怎么了？”</br>“哥哥，你有没有想过要杀席恩？”</br>听了春马的问题，阿基德瞪大了眼睛。但那只持续了几秒钟，马上就恢复了平常的表情。</br>“至少我没想过要杀他。”</br>“你没想过可能是【异界】的间谍吗？”</br>“一开始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可能性。”</br>“……这样的话，你不觉得可恨吗？”</br>事到如今，春马也不认为席恩是【异界】的间谍。</br>但在身份暴露后不久，这种怀疑就多得不可思议。</br>他是属于夺走父亲的【异界】的真正的敌人的可能性被纳入视野的同时，阿基特对他是怎么想的呢？</br>“至少我没觉得可恨。”</br>“……就算发生了父亲的事？”</br>“嗯。”</br>春马像是在确认似的问道，但亚纪的回答没有改变。</br>“当然，也不是什么事都没有。有时在考虑如何应对伊斯塔尔的时候，会突然想起父亲。”</br>“……”</br>“可是，伊斯塔尔并没有杀了我的父亲……而且，拿十五六岁的孩子出气，这对一个成年人和男人来说，不是很丢脸吗？”</br>“羞愧吗？羞愧？”</br>春马重复着小晶说过的话，他用力地点了点头。</br>“迁怒于和自己的弟弟一样大的孩子，最后夺去了他的生命，这种愚蠢的行为，如果我做了，我一定无法原谅自己。”</br>说着，亚纪的表情和眼神都没有一丝阴霾。</br>然后，阿晶一脸毫不犹豫地盯着春马。</br>“既然你问这个问题，肯定是走投无路了。”</br>“……嗯。”</br>小晶一眼就看穿了春马的处境，春马在她面前有些不自在。</br>好不容易相信春马，把工作交给他，却被他知道做得不好，真没出息。</br>让他失望了吗？她不安地问小晶的样子，但从她的观察来看，并没有那种消极的情绪。</br>小晶注视着春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br>“……春马。……你可以依赖我吗？”</br>“去……？”</br>小晶有些犹豫，却又显得心神不定，她不由得发出奇怪的声音。</br>“当然，如果你想自己努力，那倒也无妨，但我觉得能依靠周围的人也是很重要的，尤其是最近。”</br>关于这次的事，春马并没有想过要依靠周围的人。</br>因为最终还是得由春马自己给出答案，如果不小心说了，会增加被席恩发现的风险。所以没有列入选项。</br>但是，如果对方是知道一切的小晶的话，或许可以和她说话。</br>倒不如说通过商量一定能看到一些东西。</br>“(和谁家的谁一样，真让人生气啊……)”</br>有个少年不依靠自己，一个人承担着很多事情，让春间他们心烦意乱。春间把他作为反面教材，顺从地接受了小晶的好意。</br>阿基德静静地、认真地听着春马心中的想法。</br>也许是因为这样的态度，刚才还没想过要找别人商量，现在却发现自己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烦恼。</br>“……这样啊，原来春马是这么想的。”</br>春马自顾自地诉说着心中的想法，小晶似乎很高兴。</br>“即使对方是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不这样问的话也不可能知道细节啊……”</br>“确实是这样……不过我还是跟你倾诉了一下烦恼吧？”</br>春马明明是认真地说了自己的烦恼，却被对方这么一副高兴的样子，她的心情有些复杂。</br>“啊，对不起，对不起。”阿基德道歉后，喝了口咖啡。</br>“总之，我想我已经了解你的烦恼了。而且，我能告诉你的只有……是不是可以稍微放松一下肩膀。”</br>“放松……”</br>她的建议比我想象的还要轻松，说实话，我很失望。</br>虽然我并没有要求他给出详细的、能直接告诉我答案的建议，但我没想到他会给出这么粗略的建议。</br>“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听了吃亏了’或者‘建议太粗糙了’？”</br>“……我觉得太草率了。”</br>“是啊，如果我在你身边，大概也会这么想。”</br>说着，小晶小声笑了笑，但她绝对不是在开玩笑。</br>“从你的角度看，我觉得你想得太复杂了，你可以再偷懒一点。”</br>“偷工减料是什么意思？”</br>“你觉得不行吗？”</br>春马认为当然不行。</br>但是，再次被这样问时，他犹豫了一下。</br>“我也赞成你的想法，你认为以对别人以外的人和【异界】的复仇心来战斗是不好的。……不过，我认为这和抛弃对别人的憎恨是两码事。”</br>“别的问题……”</br>“不是吗？如果只是不把这些作为原动力的话，应该不会变成不能拥有那些东西。”</br>“可是……这不是半途而废吗？”</br>确实可以像小晶所说的那样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