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春宵一刻

    月如吟罢,众人哑音,无不感叹这诗作对月如琵琶弹唱的描写登峰造极,在诗中仿佛又重温了那美妙的乐曲,思之赏心悦目回味无穷。

    月如杏眼微眯,痴痴地望着沈岳,过了一会儿才脸色一红,盈盈行礼道:“公子真是谬赞了,月如有何德何能受得住这样的诗句。”

    沈岳已在心里给白居易道了八百次歉,也暗自庆幸这琊台郡郡城之外确实有一条大江,能跟诗文对上。

    他厚着脸皮回礼道:“姑娘曲艺如此高超,自然是当得这诗文的。”

    月如眼里都要冒出小星星了,如果不是周围还要其他客人,恐怕都要扑到沈岳怀里了。周围众人也不是粗俗无趣之辈,见月如心有所属,沈岳的诗也确实难以匹敌,都认命地叹息着,重新坐回了座位。

    月如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脸红更甚,如同娇艳的玫瑰一般。她落落大方地对着众人行礼道:“这位公子诗有大才,奴家评为最佳,不知诸位恩客有异议否?”

    众人哪有什么异议,都颇有风度地表示认同。月如又行一礼笑道:“那奴家就先退场了,不扰诸位雅兴。”众人多有人起身回礼相送,可见月如确实很受追捧。

    沈岳还傻愣愣地站着,月如见他不动,抿嘴轻笑,上前拉住沈岳衣袖娇声道:“公子想什么呢?到屋中再想如何?”

    沈岳可不是什么柳下惠,又没什么心理负担,再推辞就不用做男人了。闻言立刻反应过来,跟着月如向厅后房间走去。这时,他突然想起还有一姑娘在屋里等着呢!这姑娘在哪屋啊?刚才忘了问了!

    沈岳赶紧回头寻找服侍的少女,正巧那少女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她慑于月如花魁的身份,不敢上前提醒。沈岳见她面有惧色,稍一思量就明白了问题端倪,于是对着月如笑道:“姑娘稍等,我有些事要交代一下。”

    月如一愣,随即展颜笑道:“公子自便。”

    沈岳尽量自然地走回那少女身边,对她传音道:“你樱珠姐姐那我就不去了,你知会一声吧”

    他从袋里又掏出二十两银子,很是隐秘地递给少女,又传音道:“你那樱珠姐姐应该有什么难处吧,希望这银子能帮到她。”

    言罢,拱了拱手,直接转身离开。那少女握着手中的银两,突然涌起一阵感动:这男子根本不知樱珠有何难处,就慷慨解囊而不求回报,比樱珠姐姐那个负心汉强多了!

    她环视左右,见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挑选剩余伴奏女孩的活动上,并未有人注意自己,于是赶紧把银子揣在怀中,对着沈岳离开的身影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沈岳快步走回月如身边,笑道:“走吧。”

    月如略有羞涩地点头答应。不多时,来到一个很是宽敞的房间,屋内陈设雅致,摆满各种乐器。青铜所制的香炉正袅袅升起青烟,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沈岳随意地坐在桌前,端详着桌上花纹繁复的漆奁和描金的烛台,职业病有点发作,突然有很强烈的拍照冲动。

    这时,月如已很是麻利地沏好了热茶,端到沈岳身旁。她见沈岳盯着桌上的陈设观瞧,捂嘴笑道:“公子看什么呢?奴家这儿有什么东西能入公子法眼?”

    沈岳有些尴尬,他赶紧晃晃脑袋,把前世的冲动晃飞。然后对月如道:“刚才姑娘琵琶技艺非凡,歌声婉转动人。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姑娘愿意跟我合奏一曲吗?”

    月如有些惊讶:本以为这男子会继续跟自己探讨诗歌,随后就滚床单了,谁知他竟要跟自己合奏,应该是对自身技艺也很自信吧?

    她乖巧地点头道:“自然听公子吩咐。”说罢,走到一张小榻旁,脱去绣鞋,露出穿着白袜的玲珑小脚,盘腿坐上去,抚着古筝笑道:“月如就用古筝与您合奏可否?”

    沈岳微笑点头,从袋中取出一只竹笛。细思片刻,直接吹奏起来。

    他这两年无事之时常常吹笛消遣,所吹皆为对山野景致的自然抒发。此时笛声一起,秋风萧瑟,洪波涌起,落叶飘零。

    月如乐理高超,静听一会儿后,拨动古筝相和,筝声笛声交织,更增肃杀之气。奏不多时,沈岳笛声更趋悲凉,千山鸟绝,万籁俱寂,了无生趣。月如心境都仿佛受到影响,顿感韶华易逝,该向何处归去?

    但她弦音不停,仿佛寒冬之中一泓温泉,试图融化坚冰,始终散发灼灼热气。沈岳心知她这是在用古筝劝慰自己不要太过悲观,微微一笑,也不解释,笛声又转,顿时仿佛冰消雪融,大地回春,万物滋长,竹外桃花,春江水暖。

    月如很是欢喜,以为是自己的弦音起到了劝说效果,立刻辅以轻快弦音,青葱岁月仿佛瞬间凝固,留下勃勃生机和对未来之望。

    最后,沈岳笛声更趋高亢,犹如接天莲叶,又似映日荷花,泉眼无声,树荫照水,万物繁盛。月如联系前后,突然醒悟,对方并非心境的简单抒发,而是用笛声感悟四季,师法自然,宛若天成。

    她赶紧调整心态,回想夏日景致。弦音清脆生动,在笛声转折之时更添生趣,一时间仿佛夏日重至,在这寒冷冬夜升起阵阵暖意。

    一曲终了,沈岳收笛入袋。月如曲起长腿,在小榻之上跪坐起来道:“公子好笛艺,可惜月如蠢笨,未能及时听出笛中之意。”

    沈岳摇头道:“哪有此事,我又没有提前告知,有感而发,随意而为,姑娘竟然就能猜出其中真意,可见乐理高超。”

    月如脸一红,低头微嗔道:“公子嘴上不说,心里肯定在嘲笑月如。”

    沈岳看她这娇柔明艳的模样,感觉自己的魂都快被这女孩勾走了。他赶紧喝了口茶压制住自己躁动的心,摆手道:“绝非虚言。听姑娘弹筝,真是‘弦凝指咽声停处,别有深情一万重’啊!”

    月如眼中星星重现:这公子太有才啦(沈岳捂脸)!这两句又是佳句中的佳句!

    她连鞋都没穿,直接踩着白袜,袅袅婷婷地走到沈岳身边,顺势就倒在沈岳怀中,玉臂环绕娇声道:“公子这样夸月如,月如真有这么好吗?”说罢微微仰头,在沈岳嘴上轻吻一下。

    沈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炸了,小腹仿佛燃起一团熊熊烈火。他低头也吻了上去,两人交缠在一起,温存良久。沈岳起身把她抱住放在床上,轻轻脱去她的罗袜,褪去衣衫,露出玲珑浮凸的**。

    帷幔落下,伴随着时断时续的呢喃之音,雕床轻摇,整个房间春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