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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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毓茗的亲事,&bsp&bsp自然还要问一问孟大夫人的意见,但孟大夫人却看中了荣王世子。

    她的理由也很简单,荣王世子以后可以袭爵,&bsp&bsp有了亲王的爵位,至少权势富贵可以保障。至于那位不好相处的荣王妃,&bsp&bsp孟大夫人并不放在眼里,她相信有宋国公府撑腰,&bsp&bsp荣王妃不敢对她的女儿如何。

    反而那位卢二公子,&bsp&bsp不是长子不能继承家业,说是学识好,&bsp&bsp但也未必能保证一定能考中进士,就算考中了,&bsp&bsp也说不好以后的仕途如何,&bsp&bsp前程不明。至于书画上的才艺,那是打发日子的,&bsp&bsp不能当饭吃。

    孟季廷去问孟毓茗对自己亲事的意见,孟毓茗抬头看了一眼孟大夫人,&bsp&bsp然后垂下眼来,&bsp&bsp对孟季廷道“父母之命,&bsp&bsp媒妁之言,&bsp&bsp茗儿全听家中长辈做主。”

    孟季廷看到了孟大夫人刚刚沉着眼一直给孟毓茗使眼色,心中一边觉得这个侄女不够有主见,&bsp&bsp又不知她心里怎么想的,究竟是跟孟大夫人一样更满意荣王世子,还是喜欢卢湛多一些,&bsp&bsp还是两个都不喜欢。

    青槿对孟季廷道“毓茗自小习惯了听从孟大夫人的安排,&bsp&bsp你这样当着孟大夫人的面问她,&bsp&bsp她自然不会将心里的想法告诉你。”

    她听孟毓茗说的是“全听家中长辈做主”,而不是“全听母亲做主”,倒觉得她心里跟孟大夫人未必是一个意见。

    孟季廷道“那我明日再将她叫过来,私下再重新问她。”

    青槿笑了起来,说道“你?算了吧。”。

    孟毓茗怕他这个叔父也怕得要死,当着她的面肯定也不会说实话。

    “那你说该如何?”

    青槿拿了碟子上的一颗青梅塞进他的嘴里,想了一下,对他道“这样吧,我来问问她的意思。”

    她原本想说让胡玉璋去问她,但她想起胡玉璋性格也严肃,孟毓茗未必放得开能够跟她说实话。

    孟季廷道“也好,她在你面前一向放得开,或许会对你说心里话。”

    青槿心道,她在她跟前放得开,是因为她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长辈,她在她面前少了一层长辈身份对她形成的隐形压力,她更容易将她当成平等的可以聊天的人。不过说这些破坏气氛,怕让他以为孟毓茗不够尊敬她,所以也没说出口。

    到了第二日,青槿让孟承雍牵着娇娇,出去溜达了一圈,溜达到大房把孟毓茗的喜庆引诱到了东跨院来。

    孟毓茗为了找狗到了东跨院,看着在院子里一起追着孟毓心跑的娇娇和喜庆,整个东跨院里都是孟毓心的笑声。

    她看着无忧无虑的小堂妹有些叹气,当小孩子就是好,什么都不用想,每天都高高兴兴的,长大了就有这样那样的烦恼。

    青槿笑着将她请了进来,对她道“我最近也在习画,我自觉得小有所成,但你叔叔却嫌弃我画得不好。毓茗,你来帮我看看,觉得我画得怎么样。”

    两人进了屋子,一起坐到榻上后,青槿将自己昨晚上画的画拿出来。

    孟毓茗学画多年,且有所成,对画也有鉴赏水平。她看了青槿给她看的画,知道这画不懂的人一眼望过去会觉得好看,但却经不起细看。

    孟毓茗对青槿道“姨娘的画太过于重视技巧的运用和线条的规整,显得匠气,少了浑然天成的自如。像这石头,其实可以不用线条去勾勒的,直接用墨水皴擦就行。”

    青槿叹着气道“看来你叔叔说我是对的,我还当自己画得挺好呢。”

    孟毓茗忙安慰她“姨娘别伤心,这个多练一练就好了。”

    青槿又笑起来“我这里还得了别人的一幅画,我看着觉得挺好,你也帮我鉴赏一二?”

    她接着转头吩咐墨玉,去屋里把画取出来。青槿将卷起的画卷打开,露

    出了里面的水墨描绘的山水画。

    画中高山峻岭,松叶繁茂,晚晴霞光映照,高岭山石勾斫相间,趣致盎然。画中右上角书画名为“晚霞松风图”,并提了一句小诗,落章“卢子居”。

    青槿看到孟毓茗看到画时有些小小的惊讶,手微微抬起想去碰一下又重新放下来,显得有些不敢碰的小心翼翼。先是有些狂喜,接着又缓缓的低下头去,脸上有几分怅然。

    青槿从她的表情里看了出来,问道“你知道这幅画是谁画的?”

    孟毓茗点了点头,又微微脸红,道“他很厉害,他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画得很好了,我不如他。”

    青槿看着她笑了起来,“子居”是卢湛的字,因他少年成名,在他未及冠时,教他的大儒就为他取了字。孟毓茗很明显是听过他的名字的,至少对他在画上的成就造诣是十分欣赏和认可的。

    青槿心想,如果是这样,那许多事就好办了。

    “你以前看过他的画?”

    孟毓茗点了点头“他的画,布局疏朗,笔简意赅,意境深远。我还试过临摹过他的画,但我临摹不出他的风格。”

    青槿把画重新卷起来,又对她道“现在两家在谈亲事,你是国公府的长女,他是范阳卢家长房的次子,家世上是相配的。那位卢二公子比你年长四岁,他看过你的书画,对你也很满意。现在我问你,你满意和他的这门亲事吗?”

    青槿看到孟毓茗的眼睛暗下去,过了一会,她才开口道“可是母亲更喜欢荣王世子。”

    “她说范阳太远,她不想我远嫁,她还说她只有我一个女儿,我若远嫁了,她以后不能常看见我,她日子也没了盼头,我……我娘很可怜,这么多年她一直一个人照顾我长大,我不想让她觉得我抛弃了她。”

    青槿皱了皱眉,觉得孟大夫人对孩子的这种方式很有问题,她有些在利用孟毓茗对她的孝道来控制她。她甚至在想,这么多年孟毓茗一直拒绝不了孟大夫人,是不是因为她每次想拒绝的时候,孟大夫人都会用这样的话来让她拒绝不了。

    “毓茗,这是关系到你后半生的事情,女人嫁人就如同一次投胎,你得有自己的主意。如果你是担心你母亲,其实有很多方法可以解决。卢家虽然老家在范阳,但卢二公子也并不是说一辈子就呆在范阳,他要参加科举,以后要入仕的,以后说不定会留在京里做官。”

    孟毓茗低着头,心中仍在犹豫和纠结。

    青槿又道“要不这样吧,我让国公爷请那位卢二公子上京来,到咱们府上让你相看一眼,到时候你再做决定,好不好?”

    “这,现在就快过年了,卢家会不会不方便过来……”

    青槿捂着嘴笑“这么快就开始为卢家考虑了?看来你心里其实是更满意卢二公子的。”

    孟毓茗垂下眼来,脸红到了耳根后面去,小声的道“姨娘,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了,我娘该担心我了。”

    说完站起来就要离开,青槿连忙拉住她,笑与她道“现在是他卢家求娶媳妇,如果他们家真有诚意,就一定会过来的。”

    又将桌子上的那幅画递给她“这画送你。”

    孟毓茗点了点头,收了画然后就羞红着脸跑出去了。

    青槿坐在椅子上,又将事情左右想了一遍。

    过了一会,孟毓心牵了娇娇从外面走进来,跟青槿抱怨道“茗姐姐带着喜庆跑了,我跟她打招呼她都不应我。”

    青槿对她道“茗姐姐或许是没听见你叫她。”

    孟毓心道“那我下次喊大声一点。”

    青槿对她道好。

    晚上孟季廷回来,青槿将事情与他说了。孟季廷听完后点了点头,道“那我明日给卢大人下个拜

    帖上门拜访,让他给卢家写信,让卢湛来京一趟。”

    又过了十余日,卢湛到了上京,由其叔叔卢垌领着以拜年为由,来到了宋国公府。

    年轻的少年和少女,隔着屏风见了一面,并没有说几句话。回去后,就均各自红着脸对着家中长辈点了头。

    孟大夫人很不高兴,不高兴孟家不尊重她这个母亲的意见,也不高兴孟毓茗不听她的话。为此,孟毓茗与孟大夫人发生了长这么大以来的第一次争吵,孟毓茗也是第一次在大事上违背母亲的意见,在亲事上与母亲意见相左且态度坚决。

    孟大夫人哭着问女儿“你是想让我死吗?”

    被下人请过来的杨氏听到她这句话,皱了皱眉,不高兴道“什么死啊死的,就要过年了,你说这种话吉不吉利?”

    孟毓茗眼睛红红的,明显也哭过。杨氏招了招手,将孙女叫过来,然后拿帕子给她擦了擦脸,又转向孟大夫人道“孩子自小,是不是就是被你用这种话逼的?”

    孟大夫人看着杨氏,含泪道“母亲,我知道您自来就不喜欢我,但是茗儿是我和大爷唯一的女儿,我难道会害她吗?我是她这个世上最亲的人,我都是为了她好。”

    “要照你这么说,只有你是为了孩子好,我们这些做祖母、叔叔的全都是要害她的。”

    “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

    孟毓茗的亲事,最后由杨氏做主,与卢家结了亲。两家交换了更贴,因孟毓茗年纪还小,尚未及笄,孟家要留她至少到十六岁再出阁,所以其他三书六礼倒是可以慢慢的走。

    杨氏不喜孟大夫人对待孩子的方式,又怕订了亲之后,孟大夫人对孟毓茗的控制越发会变本加厉,于是让孟毓茗搬到了归鹤院去同她一起住。

    孟大夫人心情不好,连除夕的家宴都没有参加。

    而她又认为孟毓茗的亲事都是青槿在孟季廷身边撺掇,也是青槿鼓动得孟毓茗反抗她的意见,于是每次见到青槿的时候,眼睛像是要剜她的肉一样。

    第二日的节宴上,她虽然被下人劝着参加了,但脸色一直不好看。

    散席之后大家从春熙院出来,准备各自回各院时,二房的秀姨娘见孟大夫人落了一支簪子,好心提醒她“大夫人,您簪子掉了。”

    结果孟大夫人回过身来,挥手对她就是一巴掌,直接将秀姨娘给打蒙了。

    孟大夫人怒盯着她,咬牙切齿的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隔房的妾室,竟也管到我身上来了,这般的没规矩。”

    自楚姨娘因为犯了错被送回罗家后,孟二夫人怕孟二爷不安分,再出去弄个什么女人回来,于是提拔了身边的一个丫鬟放到了孟二爷的身边,开了脸给了妾室的名分。秀姨娘因是孟二夫人自己挑的,对她倒十分恭敬。

    秀姨娘还有些不明白自己哪里错了,但她当丫鬟时习惯了主子生气一定要先认错,于是马上跪下来磕头道“是奴婢错了。”

    青槿看了看自己,知道自己是指桑骂槐里的那个槐,秀姨娘也是替她受了殃。

    孟二夫人扶着丫鬟的手笑着走过去,对孟大夫人道“大嫂,您也真是的。秀姨娘毕竟是我房里的人,您这样当众教训她,也让我太没面子了。她要是做得有什么不对的,您告诉我,我来教训她,怎劳您来动手,怪越殂代疱的。”

    说完伸手扶起秀姨娘,又对她道“以后记住了,大夫人的事情不需要你管,别说掉了根簪子,以后就是大夫人摔倒了,也不需要你来扶。”

    孟大夫人扫了她们一眼,扶着丫鬟的手走了。

    孟季廷后一步从里面出来,见门外人全都站着,孟二夫人还在安抚哭着的秀姨娘,便皱着眉问道“怎么了?”

    墨玉简单的将刚才发生的事与他说

    了一下,孟季廷黑起了脸来,第二日就让人给孟大夫人送了一尊观音像,让人对她道“大嫂要是心气不顺,就学母亲多念念经,大过年的,别动不动就别人脸色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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