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陈宫三策

    陈宫策马而回看到秦戈飞奔下山来,见此情景眼中闪烁着泪花,跳下马趋步上前俯身一拜道:“宫,今日离别,心中糅杂万千,差点忘了大事,请明公恕罪!”

    秦戈满脸含笑欣喜道:“公台可是要留下?”

    陈宫摇头道:“当前明公虽然抵御了黄巾匪外辱,但是却在这诡异的局势下身陷险境,宫,这几日来为报主公之恩,日思夜想,为明公谋得三策,可助明公脱险,而奠定大争之世之根基!”

    秦戈深知陈宫对大争之世厌恶至极,而自己对大汉的不臣之心是二人无法合作的根源,现在陈宫竟然为自己出谋划策,秦戈倍感感动,看陈宫的神色,便知道此三策的重要性,便向陈宫躬身道:“请先生赐教!”

    陈宫整理了一下思绪道:“明公容禀,此次黄巾之乱,大汉龙脉崩坏,自此天下将进入大争之世,凡是有点野心者皆想称霸天下。明公第一险在于刘岱!且不说刘岱与主公有隙,黄巾之乱结束后,大汉必定加强各州郡的统御力,刘岱是汉室宗亲,有着天然的优势,他将势必整合兖州,将此地变成他的地盘,到时免不了对泰山郡动手,此时明公在此地根基随深,但却庙堂无人,刘岱若是将明公调往朝廷,而到时,明公和自由领将任他揉捏!”秦戈已经额头大汉淋漓,他想到了州牧制,历史上黄巾之乱结束之后,大汉朝廷任用汉室宗正到各郡担任州牧,州牧有代中央选拔任用之权以及独掌州郡军事之权,如果刘岱被任命为州牧,到时揉捏他秦戈真的手到擒来,按照秦戈所说,只要将他和孙观、满宠等人调走,到时势单力薄,自己根本无法反抗。

    陈宫点头道:“我的两策便是针对此,让明公能在大争之世之前存之于世,并为大争之世到来之前奠定根基!第一策,阴阳子母之计,便是暗联臧霸!泰山匪骁勇善战,加之泰山山脉绵延无穷尽,此时朝廷大军压境,臧霸所忌惮者必为明公,若是明公在此时为他提供庇护,让泰山匪免于灭顶之灾,以臧霸的脾性必然对明公感恩戴德,主公与臧霸暗结一明一暗,而等黄巾之乱以后,泰山匪势必又会崛起,他刘岱想要掌控泰山,就要问问臧霸,明公可暗联结臧霸,你们一明一暗互相配合,倚着这泰山,别说刘岱,就算是大汉朝廷也难以收回泰山的掌控权,这泰山永远是明公的根据地!”秦戈眼中精芒一闪,这陈宫的第一策可以说是异常的狠毒,到时若是刘岱势力想渗透,自由领可以联结臧霸,将他们绝灭在泰山,这泰山如果秦戈不点头,没有那个势力能插进手来。

    陈宫沉默了一会,继续道:“如今主公名声虽然响彻兖州,但却天下知之者甚少,朝堂知之者更少,主公要想未来争霸时一呼百应,必须要显名于朝堂,名震于天下!所以我的第二策铁树开花之计。大汉朝廷虽然势大,但毕竟征讨青州属于异地作战,朱隽乃是名将,必然到此重用与黄巾匪作战经验丰富对青州兵了如指掌的明公,主公可以乘机显名于天下,而黄巾之乱结束后,主公可主动请缨,率军到边关之地剿灭胡寇,一来免于刘岱的明枪暗箭,二来可以让主公明显天下!而刘岱也对自由领不敢轻易出手,否则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征缴胡寇一直是大汉名将梦想和荣耀的最高归属,秦戈想到了边章之乱似乎就在黄巾之乱不久,点头道:“在下省得!”

    陈宫继续道:“最后一策,是蕴龙潜渊之计,为明公指明争霸天下之方向,主公自由领发展模式虽然取信于民,但却与士族大相径庭,而如今青州匪祸严重,士族势力已经荡然无存,主公在青州已有盛名,而青州也是上天赐予主公的雄起之地,主公若要称霸天下,必须图谋青州,以此为根基之地,虎视天下!”说完取出青州地图,给秦戈分析如何利用此次征缴黄巾匪的机会在青州扬名,暗中扶持势力,并且逐步蚕食青州,而最终掌握整个青州之地。

    听完陈宫的三策,秦戈犹如醍醐灌顶,向陈宫三拜道:“先生此三策,令我自由领免除灭顶之灾,有了腾飞之机,先生三策,秦某必铭记于心!可惜,不能时时听先生教诲!”

    陈宫眼眶有些湿润,转过头语气有些更咽道:“如今天下战火纷飞,宫出生于青州,只是想给青州百姓找一明主,青州百姓受到苦难太多了,希望主公厚待青州。陈宫也再无遗憾也!此一别,不知何年何月再能相见,明公保重!”说完爬上战马绝尘而去,此次秦戈等到了傍晚,未见陈宫回头的身影。

    ……

    中郎将朱隽利用龙脉之力大破白波军,白波军遁入白波谷中不见踪影,朱隽趁势夺回了东郡郡城,同时征召兖州各郡大军三百万,与朝廷大军五百万,合兵一处共计八百万大汉正规军,加上六七百余万的各路进化者一路浩浩荡荡的向泰山郡开进,整个大汉部队绵延数十里。

    朱隽听闻泰山郡战退黄巾匪,泰山郡是进入青州和冀州的门户,战略位置十分重要,便选定泰山郡为临时驻军点,作为大汉征缴黄巾匪的中枢。

    朱隽大军一路行到泰山郡城,应劭率领于禁等泰山郡诸人在城外迎接,看到破败的泰山郡城,朱隽感慨良多,挥手道:“我等只在城外修整一日,明日兵发牟县,就不叨扰城内百姓了!”说完四下扫视道:“仲远啊!我听闻泰山有秦戈者,独力战退黄巾匪数百万黄巾匪,这等英雄人物可否给老夫引荐一番?”

    应劭曾在洛阳儒道学宫求学,是朱隽的弟子,所以二人非常熟稔,而朱隽也非常了解自己的这个弟子,治经授业倒是一把好手,而要论治郡和打仗就是庸碌。

    应劭抱拳道:“恩师明鉴!如今泰山能保存,全仗秦伯玺一力支撑,十几日前,黄巾匪撤退时竟然以秘法制造瘟疫,并将之投放在莱芜县和盖县两县,如今三百余万人感染瘟疫,秦伯玺亲赴瘟疫之地,故而未在此!”

    刘岱随着朱隽大军一道而来,闻此怒斥道:“这秦伯玺勾结泰山匪,为祸一方,现在朱隽大人前来,竟然摆这么大的谱,定然是图谋不轨,来人啊将他收押!”刘岱想趁机弄死秦戈。

    于禁大怒道:“我泰山郡受到黄巾匪围攻,州府未派出一兵一卒,我等一力杀退黄巾匪,为朝廷立下大功,如今秦伯玺为民而以身犯险深入瘟疫之地,刺史大人如此恩将仇报实乃小人行径!”于禁暴怒,直接狂怼刘岱,并且将刘岱的险恶用心公之于众。

    刘岱被于禁当场揭破,顿时大怒喝道:“于禁……大胆……你竟然敢污蔑本官……”

    “好了!公山!你贵为汉室宗亲,就要有宗亲的模样,为了一点鸡毛蒜皮子的小事就处处刁难一位大才,此非君子之道也!你一州之力还未挡住白波匪,而秦戈以一郡之力,就抗敌于泰山之外,泰山郡地势险要,若非秦伯玺,此地若是落入黄巾匪手中,且不说百姓遭殃,我等想要攻下此地,恐怕要损兵折将,秦伯玺之功无人可以抹杀!为儒者,要以大道为公,以万民福祉为己任,秦伯玺深入瘟疫之地,而非到此邀功请赏,这便是君子之风,百姓地方父母官之楷模!”朱隽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铿锵有力,犹如雷霆般震慑人心!

    朱隽一贯以刚毅著称,是大汉的谏议大夫,就连皇帝也敢怒怼,而且门人遍天下,就连刘岱也曾在其门下求学,刘岱连忙惴惴不敢言语,而今日朱隽这等大儒对秦戈的评价,势必将传于天下,秦戈名望大增。

    朱隽对泰山之战很好奇,便问于于禁,于禁对朱隽不敢隐瞒,便将战事汇报了一遍,同时将泰山匪尽力弱化。

    朱隽捋着胡子道:“如此,我倒是更加好奇这秦戈,还真想见见这位泰山英豪!孟德由你先掌军,我先去牟县会会这个秦伯玺!”朱隽行事雷厉风行,直接对身后的曹操道。

    应劭大急道:“恩师远道而来,我以摆好接风宴,恩师剿匪劳苦,而且莱芜县和盖县两地瘟疫爆发,是个险地,要保重身体啊!”

    朱隽挥挥手,直接上马道:“老夫还未那么孱弱!瘟疫之祸要快速除之,否则遗祸无穷,老夫在西南任职时,曾遇到过瘟疫,对此有些经验,我去看看!”正因为知道瘟疫之祸的可怕,所以朱隽片刻不敢停留,直接策马而行。

    曹操连忙喝道:“元让!你率领五千羽林卫护佑中郎将左右!”曹操身旁一个面色阴冷,长着如狼毫般髯须的男子扛着一把巨刀,点了点头调集五千羽林卫紧随朱隽而去。

    “既然准备了慰军,那还等什么,快点啊!兄弟们吃饱了好杀敌!”一个粗狂的声音吼道,正是西凉的华雄。而董卓则端坐在踏天兕上一语不发,眼眸中隐隐有股黑气在流转,而其他西凉众将也是如此,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应劭不敢怠慢,连忙指挥城防士兵抬出准备好的物资。

    “文则!”只见乐进走了过来,向面露愧色向于禁深深一礼道:“对不起!”当日乐进本来已经率领云甲军进入牟县,但是白波军崛起,刘岱召唤,他便率军折返兖州府,当日泰山联军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于禁曾亲自派族弟去劝说乐进留军相助,因为当时白波军虽然崛起,但兖州府重兵在握,并未陷入险地,但是泰山却真的已经山穷水尽了,但是乐进依然率军回城。

    于禁依然身上挂着伤,拍了拍乐进的肩膀笑道:“事情都过去了,提他干什么!这次你我兄弟又可以并肩作战了不是吗?”于禁如此大度,让乐进羞愧难当,但又充满感激,因为于禁还拿自己当兄弟。

    “文谦,这位豪杰气度非凡,刚才仗义执言,急公好义,如此英雄人物也不给我介绍一下!”曹操精光灼灼的走过来,双眼发亮的看着于禁,身后跟着一个体型壮硕,高如铁塔的少年,摸约十八岁,背着一个巨大的盾剑,眼眶深陷,沉默不语。曹操一向自诩的是自己的眼光,他看人从来没有走过眼,看到于禁他犹如看到一块至宝,在众人之中泽泽生辉。曹操随朱隽征讨黄巾,来到兖州他最大的收获便是获得了三位良才,一人是东郡程昱,此人有经世匡国之才,没想到竟然埋没在东郡之地,其次是收降了两员悍将,乐进和李典。此二人皆为当世之良将!对于二人曹操甚是喜爱,并且日常交谈中从二人嘴中时常听到于禁。今日一见于禁让曹操着实惊奇,从二人评价来看,于禁也是出生名门,少年举荐到州郡,与乐进二人经历相同,曹操以为又是一员儒将,但是此时于禁就犹如一座巍峨的泰山,竟然有种顶天立地之感,于禁身上散发着浓烈的英雄霸气,其中又夹杂着儒雅之风!

    曹操暗道:“此人必为当世巅峰名将也!尝听异人说,此人乃吾之臂膀,今日一见,得此人胜得百万雄兵也!”曹操见猎心喜。

    听到乐进和李典竟然拜曹操为主,于禁也对曹操特别惊奇,曹操直接拉着于禁一起进城坐饮,于禁不好推辞便随曹操而去。

    应劭远远的看到这一幕,怅然若失道:“如此乱世,我该如何自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