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村毁家无

    邱辞一瞬间到了异动之处,看见几个人类手中没有火把,却能在森林里自由穿梭,当一个人看到了一只野兽,不进反退,以超乎人类的迅猛冲向野兽,与之搏斗,他身体非常灵活,毫不畏死,毫不畏疼,毫无章法,像一只狂暴的野兽,用拳头,用脚,招呼着。他咬住野兽的喉咙,野兽发出惨烈的长叫。

    鹫鹰听到了这声长叫,本打算寻声而去,但邱辞让它等在此处,它也只好等着。

    野兽的长叫之后,奇特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野兽驯服地跟在那人身后,似乎他们本来就是一起的。而那野兽看起来异常兴奋狂躁,像嗅到了血腥的狼一样不安,它粗大的嗅吸声,大到正常人隔着五米开外都可以听到。

    而邱辞看清楚了,那人,竟然是牛角庄的邱良柱,也就是自己父亲的亲兄弟,那个带着魔宗弟子来到牛角庄,烧死了自己的兄弟的刽子手。而他一起的几个人,都是牛角庄的村民,邱老汉,刘大婶,邱三。

    这些人,都是牛角庄的村民,邱辞脑中翻动着他们的记忆,虽然,这些人害死了父亲,但邱老汉还是曾经帮助过自己,当邱三和一些村中小孩一起欺负邱辞,他还帮他吼了他们。这份恩情还是难以忘怀。而且,父亲临终说了,不要找他们报仇,不要恨他们!

    眼下这些人,已经丧失了理智!得把他们控制起来,或许能问道有用的信息。于是,邱辞用仙灵之气将几人制住,同时也制住了他们身后被控住的动物。

    邱辞默默念了几句话,鹫鹰纵身向他所在的地方飞去。也就一口气的功夫,它已经来到邱辞身边。

    邱辞有些意外,这家伙的速度比猜想的快得多。自己修习仙术,灵气护体,才能瞬间到此,它只靠一双翅膀,就秒到了,看来是真正的神速了。若是按照金书所述将它驯服,授以仙法,那天下之远,就没有它去不了的地方,短时间内可以省下自己许多脚力了。

    邱辞示意它看着这些所谓异动,不要让他们有任何一个逃脱。

    被灵气制住的人和动物,疯狂地挣扎着,但却不发一声。邱辞通过庭海进入邱老汉等人,发现庭海之中,他们空空如也。震惊之余,邱辞停了下来。但凡活着的人或者其他动物,在他们的头脑之中,都会有一个灵魂本体,不管外在怎样变化,灵魂本体都是原来的模样。现在看来,这些人,他们都死了。眼前的他们,都不过是一具具尸体。可怕或者说可恨的是,从他们身上没有发现任何人为操控的痕迹。他们的行为全无目的,像是死亡之后,被某种病毒寄生,肆意胡为。

    是谁如此恶毒,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邱辞头脑里立马闪过的,便是魔宗。

    “安息吧!”邱辞闭上眼睛,手一紧握,眼前一干人和动物骨碎之声不断,然后掉落在地不再挣扎动弹。只余下邱老汉还在挣扎!

    “你帮我吧!”&nbp;邱辞看了看刘老汉,略有不忍,转过头向鹫鹰。

    鹫鹰会意,一挥它那钢铁般的爪子。邱老汉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邱辞用手一挥,身前草地裂开一条大缝隙,他用灵气分别把几位村民一一置入其中,然后把那些动物,一起挥入,然后又是一挥,缝隙合拢,就像不曾吞噬这一些尸身。

    想了想,在旁边一株大树树干上书写下“邱思民,邱克,邱良柱,刘素贞,归葬于此。”。

    这些人,不都是好人,但是大多数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却连死后都不得安生。这始作俑者,其非人也,邱辞愤怒异常。一定要找出他们来,给他们死。邱老汉他们几人是这样,真不知道其他村民如何,那可是几十条人命啊!

    邱辞本来回大午国就是打算回牛角庄看看父亲,如果有可能,要好好安葬父亲的遗体。自打自己进入修仙之列,再无距离之忧,也无所畏惧。

    邱辞看了看远方,鹫鹰俯下身来,它已经认邱辞为主了。邱辞苦涩一笑,跳上它的后背。鹫鹰一跃而上数百米,眨眼功夫,他们就已到了牛角庄。

    整个村庄此时,黑暗死寂一片。虽说已经是深夜,但一个村子总有一些熬夜之灯吧,况且鼾声,狗叫,总该有吧!而邱辞能听到的,唯有死寂。邱辞和鹫鹰都闻到了死人的气味,而且到处都是。难道,村民都死了吗?这里原本是多么热闹的一个村庄啊!怎的在自己离开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变得如此。

    邱辞来到尸体边上查看,发现这些人,全都死于瘟疫。父亲不是已经治好了大家吗?事情绝对没有想象那么简单!

    邱辞相信,以父亲的炼药造诣,治疗一个瘟疫,是绝对不在话下的,断没有治好了又复发的理由。而且,之前的瘟疫,并没有那么严重,根本不会一下死这么多人,而这仅仅过去了一个多月,整个村子竟没有一个活人的呼吸。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又有人主动释放了瘟疫。就像上一次瘟疫一样!只不过这次的瘟疫更加狠毒,更加致命。

    是谁如此恶毒,竟下如此狠手,荼毒整个村庄。要不是他,父亲也不会施救村民,虽然他也因为施救村民而被村民出卖,说到底,父亲之死,这投下瘟疫的人才是罪魁祸首。

    是魔宗!父亲曾告诉过他,魔宗修炼魔功的功法,就需要大量的亡魂。一定是这样的,这帮畜生,他们连自家人都不放过。

    邱辞来到村口父亲火刑的地方,那烧死父亲的木桩还在。父亲的记忆历历在目。邱辞找遍了村庄,山上,山下,溪边,墓地,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父亲一碑一墓,不禁放声恸哭。而鹫鹰则在他身边,一动不动埋着头。

    一阵子之后,邱辞回到了家中。家中陈设已经大变,邱良柱这个奸人,竟然住了进来,在墙上,还贴着他奉信的魔王。邱辞手一挥整个壁纸都燃烧了起来,整个村庄一下子似乎生起了一点人气。

    邱辞想在家中找一些父亲生前之物,除了用来打制的铁锤和铁绽,没有多少收获,饶是自己的物件也找不到。这里虽然还是那个房子,房子上还有自己小时候刻下的文字,但它已经不是那个自己可以依靠,可以倾述,可以遮风挡雨的家了。自己已经没有家了。

    邱辞带着铁锤和铁锭来到村中墓地,在父亲之父的墓前跪下,泪水湿润了他的眼睛。

    “父亲,您死后尸骨无存,孩儿谨以你生前之物代你,归于您父亲的怀抱吧。牛角庄已毁,但儿定会为您和无辜……村民讨回公道,让害人者血偿。”说到无辜两个字时,邱辞哽咽了。这些人无辜吗?邱辞不禁自问。他们歌颂凶手,背叛恩人,但邱辞不得不承认,是的。

    拜别父亲,站在鹫鹰身上,邱辞看了一眼村子,手一挥,整个村子的每间房屋都燃起了大火。然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在恒川河边上,邱辞自行离去,而鹫鹰重回恒川森林。

    邱辞回到肖家之时,天还没有亮。他打着坐,心绪难平。而整个前半夜,除了邱辞没有休息外,梅家,炼器师协会,王爷临时下榻的客栈,都是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