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假冒阿绮?

    上辈子没怎么翘过课,这一世才入学几天就要谋划翘课,周言多少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但这会儿夜色已深,他即便想请假,也来不及了。

    只希望祝英才能冰释前嫌,且足够聪明,将“自己”的检讨书交上去,再为他说一两句好话。

    不过他并没有丝毫担心,人生苦短,计划赶不上变化的事有许多,偶尔先斩后奏,未必不可。

    只是还是犯难,他是修行路上的新兵,许多细节并不了解。

    比如由指意入越凡,是凡人蜕变的一步,那突破时会否有天地异状?

    如果有的话,那他还不能随便找个僻静之所。

    这点疑惑同样适用于六剑神诀,阿绮将之几乎赞为天上稍有,地上绝无,若没个惊天动地的动静,有点说不过去吧?

    他蓦的心中一动,提到阿绮,这岂非是自己最佳的引路人?

    幸好她提早出关了。

    亏他刚刚还在后悔,没询问沧月泪,或是更未雨绸缪些,早早向杜云河打听好,实在是空有金山而不自知。

    赶紧越过城墙回到城内,几声梆子响提醒他夜色已深。

    望江是没宵禁的,但此处夜生活并不丰富,道上行人零星。

    周言就近找了家客栈,要了间静室,遁了进去。

    老规矩先排查一遍,避免泄密的可能后,他取出镜子。

    在胸口一直捂着,镜面余温犹在,镜上还有一行字“你觉得呢”。

    没头没脑的,周言根本看不明白。

    这镜子怎么没个聊天记录什么的,而且连发送信息的时间都没有,比起上辈子的高科技,真差得有点远吧?

    他仔细检索记忆,将早前与对方的聊天内容细细回顾一遍,想从中推断出阿绮问题的由来。

    好像先是寒暄了几句,然后讲了个故事,似乎再没更多内容了。

    “你觉得呢”该是问自己看法,看法自然是对故事的。

    他确实聪明,抽丝剥茧之下,很快就回忆起这个问题的上文。

    于是抬指写道:“那如果是你,会要别人的眼睛吗?”

    他觉得阿绮会很快回应自己,毕竟这个点,才是他们正常“互诉衷肠”的时候,白天那一段,纯属意外中的意外。

    果然,几乎是秒回,首先是句关心:“你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久才有消息?”

    这真是阿绮吗?周言心下疑惑更深。

    他并非那种多疑的人,只是今天的阿绮,与往常出入太大,像这样的关心之语,他此前几乎从未见过。

    难道闭关一趟,还附带柔和了棱角?

    但他寻思着,镜子是不会出问题的。

    思及此处,他马上就是一怔。

    好像是有个盗号狗在暗处窥视着自己?

    难不成……

    这念头一起,怀疑便难以自制地滋长起来。

    阿绮说要闭关两个月,却提前出关,莫非这根本不是本人?

    这样倒能对得上前后个性不一。

    可对方假扮阿绮的目的又是为何?

    还有,她是通过何种手段“盗号”的?

    是对方本就是阿绮的身边人?还是说镜子本就不只一对?

    但为什么这位也爱听故事?

    两人谈论至此,似乎也没多说些什么,对方仅仅只让自己讲了个故事而已。

    难不成她是这个世界的蒲松龄,四处收集故事来了?

    当然,这只是他玩笑的想法。

    他有些后悔,早知道该多向沧月泪问一句,她家小姐到底怎么了。

    眼下后悔已来不及,他只好靠自己来试探。

    毕竟他跟阿绮,可是三个月的笔友,彼此的了解不止一些。

    但老实说,也并没有太多。

    “刚刚有人找,聊了许久。”他解释道。

    随即又写道:“你猜猜这人是谁?”

    他本来想着一点点试探,脑子转了几转后才发现自己蠢笨。

    现成的最佳测谎仪在这里,根本不用小心翼翼地试探。

    “你的朋友,我怎会知道。”阿绮的答案中规中矩。

    周言也不卖关子,“可这位是你派来的啊。”

    他嘴角勾起,已然有了计较。

    “你是说她到了?六剑神诀拿到了?”对方的回答滴水不漏。

    她若不是阿绮,却也知六剑神诀的事,想必周言和阿绮的交谈,全在她的眼下。

    如果再没第二个盗号狗的话,她必定是杜云河的那位同辈!

    “拿到了,不过你的婢女名字可真好听,江月泪,只听着便觉意境全出。”他像是随口一赞,却在不经意间埋下颗雷。

    写完这段话,他嘴角扯起,流露出一丝冷笑。

    “你听错了吧,应该是沧月泪吧?”熟料对方下一句又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真是阿绮?

    否则没道理知道沧月泪的名讳。

    他想不通,但也没完全打消疑虑,他一向是个深思熟虑的人。

    “哦对,沧月泪,我这记性真不行了。”他自嘲一句。

    同时还不忘推理:如果真不是阿绮,那就只可能是阿绮的身边人。

    也就是说,阿绮也是神都人士。

    而这位身份存疑的“盗号狗”,是杜云河的同辈,且看后者对她的关心程度,想来家世亦不寻常,很可能出于韦杜两家。

    那阿绮,也极大几率是这样的顶尖豪门出身。

    这倒复合周言最初的推断。

    只是有一点仍想不通,若他所想无误,那阿绮必定是认得杜云河的,当初又怎会斩钉截铁否认。

    难道其中有隐情?

    想到这儿,他不禁想起了最初的揣测,心底泛起阵酸意。

    其实也不能怪周言,从错误的结论开推,当然只能推出更多的错误。

    他又极其自信自己的智商,那只能越想越错,离真相愈发遥远。

    他决定暂且不给自己添堵,就当这位是真的阿绮。

    这样自欺欺人的想了会儿后,心里果然好受多了。

    至于到底是不是,来日方长,总能抓住马脚。

    于是他又回到最初的话题:“你还没回答我,如果是你,会要别人的眼睛吗?”

    他打算就这个问题闲扯两句,再提出修行的困惑。

    对方那边久不见动作,想来是在认真思索,良久后镜上文字终于改变:“我不会要,看不见的滋味,我不想让别人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