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倒查五十年

天国·不可知之地。第二层·[耶茨拉]，被称为“形成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至上者的光辉进一步通过天使和精神实体流露出来。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彩虹桥，它从高空中垂直降落，如同连接天地的巨大通道。咚咚咚——一架运输机沿着这道彩虹桥优雅地飞跃而下。很快，它便稳稳地停靠在耶茨拉上空的一个停机坪上。随着舱门的打开，天国第四持剑人从飞机内走了出来。他的脚步轻盈，俊朗的表情看上去愉悦非常。这种表情，就像假期已至的学生，公司下班的打工人，果实丰收的老人……带着愉悦的心情，夏修回头望向飞机内，向陪同他完成交接工作的两位工作人员点了点头，礼貌性的向他们表示感谢。两位天使立即恭敬地回以点头礼。简短的互动中，舱门缓缓关闭，运输机再次启动，沿着彩虹桥慢慢升空，离开了[耶茨拉]。飞机在离开的过程中，其轨迹在彩虹桥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壮观。金发金眸的青年站在停机坪上，目送着飞机离去，直到它完全消失在彩虹桥的尽头，他才转身，望向了天际上。在[耶茨拉]的上空，一座虚幻而巨大的末日之钟悬挂在广阔的天际，它的存在几乎成为了这个奇异空间中最显眼的标志。这座时钟不仅巨大无比，而且似乎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使得每一个抬头仰望的天国人员都能清晰地看到那象征着末日的倒计时。夏修的目光穿过飘渺的云层，定格在那悬浮于天际的末日之钟上。——【末日之钟】——剩余分钟：1:30当前时间：23:58:30权重调整（分钟）：-——————————此刻，时钟的指针显示着23:58:30，意味着距离“午夜”还有短短的一分半钟。跟早前相比，此刻的指针向远离午夜的方向移动了半分钟，这是一个积极的信号，表明尽管危机仍然存在，但灾难的威胁有所缓解。“加班加点的工作，总算把毁灭世界的危机向前推动了一丢丢……”打工人望着上方那权重调整-，轻轻地吐出一口长气，那是释放的叹息，他可是为了上面这-的绩效贡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力。“你现在的样子活像那些刚从两院放假的学子。”就在夏修望着[末日之钟]抒发内心的感叹之时，他的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于是，他顺着声音的方向随意一瞥。在耶茨拉的广袤天空下，只见一个酷老头正骑着一辆平衡车，以一种轻松而自信的姿态向他驶来。这酷老头穿一套黑色的正装，从他的衣着中可以看出一种难得的品味和格调，平衡车在他的操控下稳健而优雅。很快，老头就以一个“漂移”的姿势在天国第四持剑人面前停下了自己的平衡车。“费尔登会长，您老还真是时髦啊。”夏修的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对着前方的酷老头说道。没错，这位骑着平衡车在[不可知之地]遛弯的酷老头正是六大核心机构之一，伦理委员会会长——罗伯特·费尔登。费尔登在夏修面前稳稳地驾驭着平衡车停了下来，他的动作流畅而自然。在车子完全停稳后，他轻轻地用脚尖踢了踢平衡车的某个特定部位。随着一声轻微却清晰的“噗嗤”声响起，平衡车上的机械结构开始发生奇妙的变化。原本流线型的车身逐渐收缩，机械部件以惊人的精密度相互叠加和折叠，整个过程就像是一场精巧的变形表演。在这个过程中，平衡车的体积迅速缩小，最终变成了一个小巧的胶囊形状。就在胶囊成型的瞬间，它轻巧地弹射到了费尔登的手中。夏修看着这一幕，他的眼中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浓厚的兴趣“这是艾迪西联邦的胶囊技术。”他望着胶囊上五月花基金会的标记对着费尔登回了一句。“是的，自从宣布进入半异态化之后，他们对于民用技术的开发就开足了马力，以五月花基金会为首的金融机构，不断的向外界提供大量的超凡贷款，扶持民间科技技术和超凡技术的双重推广。现在可以这么说，艾迪西联邦已经完成了对于帷幕体系的第二次冲击了，而距离第一次冲击才过去了三个多月而已。”费尔登随手把手中的胶囊扔到了天国第四持剑人手中，并且用眼神示意对方跟自己走一趟。夏修接过费尔登抛过来的胶囊，放在手中细细的把玩了一番。作为窃取万机之神权柄的[盗火者]，他自然轻而易举的就解析完胶囊上面的机械结构了，这是一种脱胎于机械教会的机械折叠技术。“在你出外勤的这段时间，天国派遣我和园丁代表出席对于艾迪西联邦的种种会议。而对于艾迪西的民用化行为，我和园丁都是保持着缄默的态度，这让天国内部的很多一部分天使相当的不满，因为我们的沉默就代表着默认艾迪西对帷幕体系的冲击是正确的。”费尔登会长边走着边跟夏修介聊着对方不在期间自己的工作，这位酷老头跟他一样，也是面对着一地鸡毛的工作的社畜。“园丁……0-02嘛。”夏修在内心暗自思索道。决议集会的每一位成员其实都有相应的代号，比如目前管理局的一把手，夏修的明面上的直系上司0-03——庞特·贝加摩斯。他的代号就有“哲学科学家”、“全视者”、“天启威慑发动者”。o-10，他成为决议集会成员曾经也是一位骑士团的英杰，所以他的代号就包括“老兵”、“疯将”。而与0-10形成政治同盟的0-07则是出自中央收容室，所以他的代号非常单一，他的代号只有“教授”这一个。当听到0-02对于艾迪西联邦的超凡民用化推进保持缄默态度之时，夏修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园丁的决议主题支持对所有的超凡项目与异常项目开展研究。尽管天国内部的主流派系对收容与研究的态度摇摆不定，她仍旧坚持其立场。在她手上的决议主题和天国工程，已经推动了谱系内部对多个异常项目进行合理研究的交互测试。实施了更高等级的异常项目分类法。她是坚定的实用研究支持者，认为其能在长远发展上最大程度造福全人类。希望解构异常来完成高层次的技术大爆发，以全面且绝对先进的超凡生产力倒逼整个泰拉的超凡形态完成面向整体人类的新的认知改革和智性革命。“这是要将艾迪西作为理论试点啊……这么说，下一届的换届她是想要谋求连任。”夏修很快就知道费尔登老头跟自己在这慢悠悠的聊天的目的就是为了向自己透露消息。想到这里，他瞥了一眼身边的酷老头，而对方则是自顾自的沿着话题继续说下去。“如果不出意外，年末之后，天国就会开始正式进入候选人竞争。每一个想要担任新一届议会成员的高阶天使必须跟伊甸报备，接着完成第一轮智库初选，也就是功绩比对。伊甸会把比对结果进行公示，第一轮会将功绩比对在名单末端5%的天使淘汰。”费尔登说着，意有所指的打量着身旁的天国第四持剑人，而对方则是回以灿烂的笑容。很显然，夏修是势必会在下一年参与候选人竞争。他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完成阶级晋升，同时进行候选人报备。对于第一轮的智库初选，他是绝对有信心通过。开玩笑，他这段时间的在外长期奔波，不辞辛苦。上到献祭外太空邪神，下到爆破地心世界异常，中间还炸了木卫六。工作都干到这份上了，他就只想来一句：还有谁！“看来下一届的候选的时长可能会有所波动。”夏修带着感叹的接着说道，“谋求连任者、新的竞争者、谱系内的新老派系……，看来接下来的时间天国会比较热闹。”“按照天国的传统，持剑人一般是不参与候选人选举的，天国谱系需要挑选的是能够托付力量的人，而不是已经拥有力量的人。”费尔登老会长则是面色严肃的说了这么一句话。“0-13？”夏修随口提了一句。费尔登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后，他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按照他的话，能够托付力量的人中就包括了0-13，但是对方却在四君主和红王的腐蚀下，带着天国三分之一的荣光化身成兽。费尔登忍不住瞪了一眼露出讪笑的屑金毛，恶狠狠的来上这么一句。“这是谱系内监督机构的失责，包括伦理委员会、审判庭、埋葬机关在内的多数天使的失责！混沌的腐蚀无时无刻都在贪婪的盯着我们，只要稍微松懈，崇高的圣者也会在顷刻间变成灾害之兽，我们未能在诱惑出现前敲响警钟，这确实是我们的失责。”费尔登突然严肃无比的盯着天国第四持剑人。“为了防止内部存在的潜在腐化危机，这一届的候选人挑选阶段还增加了一个环节，所有候选人竞争者，需要面对一轮新的初选。所有的竞争者需要单独前往[不可知之地]的第四层，也就是[阿茲卢特]的最外圈，在那里面见伊甸和至上程序，完成一个天国选拔工序——它们会对所有天使，倒查五十年。”倒查五十年？夏修的脚步突然停顿了下来。对于伊甸和至上程序来说，倒查五十年跟倒查一年其实都没有什么区别，只要它们合起来一起查一个天使，哪怕只是倒查他过往的一个小时，也能够知晓对方的底色。所以，倒查多久不是关键的，关键的是，伊甸和至上程序的联合审查。此刻，在天国第四持剑人突然停下脚步的同时，费尔登也跟着停了下来。他站在天国第四持剑人的面前，眼神中充满了意味深长的光芒。费尔登的双眸缓缓扫视着对方，他的目光似乎在试图洞悉这位突然停下脚步的持剑人的内心世界。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深刻的洞察力，仿佛能看透人的表面，触及那些隐藏在深层的秘密和情感。不过天国第四持剑人的表现则是让他有点看不透。对方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但从他那微微挑起的眉毛和轻轻撇起的嘴角可以感受到他的思维活跃，正在进行着某种沉思。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如果硬要形容的话，那是一种释然和明悟。“倒查五十年好啊，我看谱系内因为0-13的叛逃已经是有些风声鹤唳，内部论坛风闻奏事的风气也不少。他们对于我这位来自尘世的天使，估计也不怎么放心，现在伊甸和至上程序倒查五十年，刚好也能够稳定内部的舆论。”夏修的脸上很快就再次布满了笑容。他也明白了费尔登这酷老头陪着自己一路逛街，除了交换一下谱系内近况和情报之外。就是想要在这里看看自己这位来自尘世的天国第四持剑人，是否能够应对伊甸和至上程序倒查五十年。这老家伙燕国地图绕那么长，就是想要拖到自己过了审查之后才肯放心，才会把更多的情报和资源与自己共享。“费尔登会长，我刚好要去第一层[阿西亚]所存放的[圣柜]完成高阶天使的阶级晋升，完成晋升之后，我应该就会立刻前往第四层面见伊甸和至上程序，您是要跟我一起吗？”夏修明知故问道。“忙完之后，我们刚好可以喝一杯。”他接着补充了一句。“可以，刚好老头我有阵子没有来不可知之地了，刚好可以运动一下。我在艾迪西联邦那边一直担任着文职工作，负责处理协助园丁处理大量的文件，好不容易今天回不可知之地述职，刚好四处逛逛，而且作为同袍，我好像确实没有与你坐下来喝过酒，真是惭愧啊。”费尔登老头也是一脸正经的跟着夏修瞎扯着。一老一小两狐狸默契的对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