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河北厉兵秣马,大业未雨绸缪 第98章 第一波试探

    据后汉末年,满宠在河南连下二十余坞堡,得民二万户。

    这还是坞堡尚未大举成风的汉末呢,平均一个坞堡就一千户了。

    到得这会,三、五千户人的坞堡都不少见。

    自甯黑率贼匪占据陶家坞堡,在其中可是汇聚了足足有六、七万,七、八万人,这可是有上万户以上。

    “速度,速度,加快攻城步伐,鼓噪而下!”赵骧全身贯甲,身先士卒,率大军来到城墙根下,亲临指挥督战,口中还不住地呼喝催促。

    坞壁堡垒太过坚固,常见的攻城器械没法用,只能靠这些梯子了。

    唯有不计战损让士兵们顺梯爬上城头,打开进攻缺口。

    一场攻坚战下来,战损是极其巨大的,而且能不能奏效,攻破城池也还是未知数,很难说。

    没有数倍于敌的部队,谁敢轻易消耗自己的大军,去进攻堡垒坚城。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正当全力加紧攻城的时候,整个城墙下攻城的官兵阵营中连接此起彼伏地传来了一阵高亢一阵的惨叫声。

    赵骧心中一个咯噔,他很清楚,墙头的贼匪大军终于防御反击开始了。

    弓弩、滚石、擂木从高墙上倾泻而下还是小事,最可怕的是烧开的滚烫金汁烧淋而下。

    还有在紧接着的火油倒下后,立即丢下火把引燃,给攻城方士兵带来的伤害。

    这些伤害的摧残,即使不立即致命,能侥幸逃过一劫,也会在受伤后,引起伤口的发炎感染,最后全身脓疮,在痛苦中挣扎死去。

    战争是非常残酷可怕的,远非常人所能想象得到。

    赵骧情急之下,大声喝骂道:“进攻,进攻!都别小心翼翼了,都给我全力冲,攻上城头,第一个勇登城头者连升三级!”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

    官兵攻城,在城墙根下黑压压地蚁聚,都成了最好的活生生靶子。

    城头上的贼军将一锅锅巨大铁锅中,冒着腾腾白汽,滚烫的,或黄,或黑,散发着扑算恶臭的浓稠金汁,一一浇注倾泻而下。

    无数攻城正急的官兵被烫得抱头俯首嗷嗷怪叫,吃痛不住。

    赵骧心中大吃一惊,急从城墙根向外后退数十步,避开城头上贼军的金汁浇烫。

    他身后很快聚集了三、四千弓箭兵,人人身披铁铠,身后背着一袋箭壶,手持步弓。

    随着赵骧向前方墙头上一招手,他们纷纷瞄着墙头,连连施射,已经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反击。

    “嗖!嗖!”

    一支支箭矢破空而去。

    贼寨墙头一开始还有寥寥百十个弓手还击呢,很快就在大规模的箭雨覆盖下,惨叫着乱纷纷跌落墙头。

    官兵平素缺乏正规的大规模刻苦操练,但是其中还是有一部分最精锐的正规募兵的。

    他们被要求都要练习射箭,虽然大部分人的箭术很差,只能说会射箭,谈不上精通。

    但通过不懈的长期努力练习,再加上数千人一齐施射,犹如箭雨倾泻而下。

    已经不需要个人射得有多准了,铺天盖地的箭矢飞扑过去,进行全方位,无差别的无死角覆盖,贼人在墙头上已经完全立不住脚。

    擂鼓声再次激烈响了起来,所有官兵士气振奋,齐声大喊起来:“冲啊!杀啊!”

    但是城墙上防守一方的贼匪义军明显也不是吃素的,在刚开始略乱了阵脚之后,马上就迅速组织起了严密的防御。

    后面鸳鸯阵立即上前,将一面面盾牌直接架起了一面严丝合缝,密不透风的防御屏障,将所有的兵士全部隔绝保护起来,令几乎所有呼啸而来的弓箭,全部都被拦截在外,接连不断的,当当作响地悉数钉在盾牌上。

    赵骧见状怒气勃发,熟练地反手从后背上取了雕弓,张弓搭箭就抛射向了对方城头。

    那箭支高高扬起,与其余数千支轻箭一起,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往贼匪军团城墙上的阵地落下。

    紧接着,发出一阵阵击打铠甲的金铁撞击声响,其中间或夹杂着几声惨叫。

    同样,城墙下的官兵也不好受,虽然暂时以箭雨压制住了城头上贼军的反击。

    但对方有城墙防御,占据了居高临下的优势,通过城头上的每个垛堞口,都有几名箭手,对着城墙下的官兵弓箭手射击。

    战阵上箭支穿梭往来,不断有官兵中箭倒地。

    居高临下的优势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无遗,那些官兵们一直处在下风。

    他们射出的箭支虽然多,但面对贼匪军团鸳鸯阵的盾牌和铁甲防御基本无效。

    官兵虽然是来剿匪的,但他们缺乏训练,战斗力并不强,再加上是攻坚的一方,作战意志并不坚强。

    既便是在攻城刀步兵之后的弓箭兵,在对射不利之后,都越退越远,不一会已经退出五、六十步开外。

    第一波试探性的攻城之后,官兵中军敲响了收兵的鸣金声,所有架梯攻城的官兵终于解脱,忙不迭地弃了战斗,架了云梯就往回跑。

    顿时,坞堡城墙上的贼匪大军阵营也随之安静下来,探头探脑都缩回了墙头垛堞口之后。

    城墙下远近地面上只剩下一些被箭射中,或者被滚木擂石砸中,甚或是被金汁浇淋,或者淋到火油被烧死烧伤的官兵。

    他们不是彻底死翘翘,就是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创伤,失去了正常的行动能力。

    伤重的都倒在地上嚎叫,轻伤的手脚并用,拼命往自己的阵线爬逃回去。

    甚至还有输送箭矢物资的马骡都受到了箭创,俯躺在地上挣扎哀鸣。

    两匹受伤较轻的骡马还试图蹶蹄子站起来,但吃力的挣扎着刚爬起,还没等迈走,又前腿一跪,匍倒在地。

    并在对战双方三、四万人地注视下,咴咴地嘶鸣起来。

    李毅一脸阴沉地看着那血腥残酷的战场,第一轮试探都根本没有试探出贼匪军中实力的虚实。

    而自己这方已经损失了足有两千多人,这还只是第一波的极短暂短兵接战。

    他等赵骧、牵秀,以及王载几个主将来回报后,面对身旁的赵骧问道:“赵将军,你觉得这伙贼匪的战力如何,我们三万人有没有攻破这座坞堡,拿下他们的可能?”